像一場風過就不留痕跡的夢,聖誕節的假期在眨眼間就似被大雪湮沒。


    再迴到陳家,麵對本應是熟悉的同事們和陳思曉,以及那身女傭裁製的製服,卓之涵竟感到有些不太適應。


    “之涵,在想什麽呢?”寧寧忽然推了推她。


    此刻夜已深,寧寧的工作也完成了,跟卓之涵一起閑聊著,在房間裏陪陳思曉玩。


    從繁雜的思緒裏迴過神來,卓之涵下意識捂了捂衣領。


    之前陳思硯留在她身上的印記,還透著薄緋沒有褪去。她生怕被別人看到,迴來後的這兩天都提心吊膽的。


    寧寧朝她往窗外遞了個眼神,示意她注意屋外的車聲。


    “你聽,好像是大少爺迴來了。”


    “誒?是……是吧。”


    陳思硯和他的朋友們在度假村多玩了兩天,今晚才會迴來,陳思硯之前就發消息告訴過她。


    她們趴到窗邊往外看。隻見黑色的賓利駛入院子停在主宅門口,金旻和陳思硯先後從車上下來,兩個男傭從後備箱裏取出行李箱之後,等候在一旁的易陽才把車開走。


    看見金旻,卓之涵心裏就有些不自在,低聲吐槽起來:“也不知道金家的人什麽時候才走……”


    對於她帶著幾分抱怨似的態度,寧寧有些不解。


    “你很希望他們走嗎?”


    “你不希望嗎?”


    “嘛……這也不是我們能決定的。”寧寧尷尬地笑著,聳了聳肩。“不過,應該快了吧?我聽劉管家早上提了一嘴說要辦護照什麽的,好像過陣子就要去陳家的私家島嶼上辦訂婚宴了,到時候——”


    “哢噠——”


    寧寧話還沒說完,房間的門忽然被推開了。


    兩人不約而同迴頭,看見陳思硯走了進來。


    “大少爺?”


    看見陳思硯,寧寧顯得很驚訝。她愣了一下,趕緊從窗邊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製服。


    顯然是沒想到寧寧也在,陳思硯的眉眼間也閃過一絲意外。


    但下一秒,他就露出了一貫麵對家傭時的禮貌微笑。


    “我來看看曉曉。”


    他走到陳思曉麵前,把女孩抱了起來,看她手裏捧著平板電腦在看動畫片,故作斥責地皺起了眉:“怎麽這麽晚了還不睡覺,一直看動畫片對眼睛不好。”


    “呃……”


    卓之涵尷尬地趕緊上前從陳思曉手中拿走了平板電腦。


    “你們也是,這麽晚了,還不迴房間休息嗎?別累著了。”


    陳思硯這麽一說,寧寧立刻識趣地答應:“嗯……我是差不多該下去了。那個,大少爺也早點休息。之涵你也和三小姐,早點休息。”


    說完,她給卓之涵遞了個眼神,小跑著離開房間。


    看著房門關上,卓之涵的心不由繃緊,下意識偷瞄了陳思硯一眼。


    她本來還擔心寧寧走了,陳思硯會做什麽出格的事。


    但令她有些意外,陳思硯什麽也沒做,隻是將陳思曉抱上床,為她蓋好被子,然後坐在床邊,拿起故事書給陳思曉念起了故事。


    他甚至沒有看她,就仿佛前幾日在度假村的事,壓根沒有發生過。


    這很矛盾。


    她本來還擔驚受怕,怕他做什麽。但他什麽都沒做,她心裏又有些失落。


    “從前,有一位王子,他想找一位公主結婚。但是她必須是一位真正的公主……”


    陳思硯一板一眼地念起了故事書,童話故事聽起來也變得像呈堂供詞。卓之涵有些聽不下去,湊了過去。


    “大少爺……要不拿給我念吧?”


    “不急。”陳思硯頭也沒抬。


    他不緊不慢地照著書念著故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聽起來太像念經,反而很催眠。等聽到最後的時候,不僅陳思曉已經兩眼一閉睡著了,連卓之涵都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陳思硯輕輕合上書放在一邊,又為女孩掖了掖被子,這才站起來,準備往門外走。


    卓之涵見狀,也趕緊跟著站起來送他。


    她目送陳思硯拉開門走出去,自己則留在了門的這一頭。


    “那……大少爺你……早點休息。”


    她衝他點頭致意,正想關門,陳思硯卻從門縫裏伸手迴來,將她拉了出去。


    卓之涵心頭一驚,再反應過來,已經被他帶進懷裏。


    “不急。”他終於放肆地貼臉打量起她,壓低的聲音也在她的耳畔曖昧起來。“我哄她睡了覺,現在該你哄我了。”


    “誒?不……”


    根本不給卓之涵機會,他便拉著她,推開了自己房間的門。


    興奮、羞赧和緊張的情緒一起上頭,卓之涵感覺心髒都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了。


    不等他說什麽或者做什麽,她就先將手抵在他胸前,憑借最後的理智使勁搖起了頭。


    “不行,陳思硯,不行!這裏是在家……”


    陳思硯摟著她的腰,垂眼看著她在自己懷裏掙紮,露出了有些無辜的表情。


    “說說話也不行?”


    “誒……”意識到自己想多了,卓之涵臉上一紅,側開了頭。“那……你們玩得開心嗎?”


    “兩天沒有見麵,你隻想跟我說這個嗎?”


    卓之涵有些疑惑地轉了轉眼睛:“那你想說什麽……”


    他忽然垂下頭來,輕輕銜住她的唇,吻了一下。


    “想說……”


    他喃喃著,目光停留在她的唇上。


    方才試探性的吻沒有被躲開,他又稍微重了些地吻了下去。


    還想推開他,但此刻她身體已經軟下來,而且剛才的理智就已經盡力過了。


    “唔……想說……什麽……”


    “想說……”他抬起頭,與她四目交匯,胸口的起伏忽然變得激烈起來。“想要你。這可以說嗎?”


    話音剛傳進她耳朵,她就伸出手趕緊捂住他了嘴。


    “不可以,不準說這種話!實在是……實在是太……”


    “嗯。”陳思硯忽然非常認真地點起頭。


    待卓之涵鬆開手,他又信誓旦旦搖起頭:“不說了。”


    卓之涵剛要鬆口氣,又看見他忽然故作困惑地皺緊了眉。


    “那,如果不讓說,該怎麽讓你知道?難道要……”


    一絲狡黠的笑意掠過唇角,他倏地拉過卓之涵的手,將她的手掌覆在自己身上此刻炙熱的部分,讓她感受。


    “……像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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