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硯還在公司,還要一會兒才迴來。沒辦法,年終了,集團事情比較多。”甄淩笑著招唿著,一行人往客廳走去。


    “我聽思黎說,家裏好像不止一個弟弟?”金夫人問。


    陳甫顯笑著解釋:“還有個小的,前段時間在學校裏折了腿,打著石膏,還在醫院沒迴來呢。”


    “哦,原來是這樣。”金夫人笑著,衝金旻招了招手,把他喚到自己身邊來。“兒子是這樣,我們家這個小的,小時候一樣淘氣得很,每年去滑雪都沒有好著迴來過。”


    陳思黎跟她的未婚夫走在後麵,兩人交頭接耳,不知在聊什麽。但男方那看她的眼神裏,全是愛意與溫柔。


    卓之涵在心裏暗自感歎,難怪陳思黎有信心拿著婚約去談判,他確實超愛的。


    來到客廳,大家三兩盞茶聊過後,陳思曉就有些坐不住了,陳甫顯便點頭示意卓之涵帶她出去。


    女孩還惦記著自己剛才沒堆完的雪人。卓之涵便牽著她來到花園。


    “姐姐,你給我弄雪,我來堆。”


    女孩到了這個年齡,似乎格外喜歡做小指揮。


    卓之涵寵溺地配合:“好,但周圍的雪已經都堆起來了,我去那邊捧一些來,你不準亂跑哦。”


    “嗯!我知道!”女孩認真點頭承諾。


    卓之涵往著稍微遠些地花叢走去,蹲下身認真捧雪。


    她忽然感覺身後壓來一片陰影,迴頭一看,竟是金旻,不知什麽時候也出來了。


    “你……”卓之涵捧著雪緊張地站起來,向他點頭致意。“金少爺,有什麽事麽?”


    “你不記得我了?”金旻有些失望地耷拉著眉。


    卓之涵不知該如何迴答,下意識望向不遠處還在等待的陳思曉。


    “如果沒有什麽事的話,我要過去了。”


    她正想繞開他,金旻忽然伸出手臂攔住了她的去路。


    “原來喻世琛說的是真的。陳思硯這家夥,還真會金屋藏嬌啊。”


    “……金少爺請不要亂說。”


    卓之涵轉身,想繞一圈離開,金旻卻忽然拉住了她的手。


    她本能地顫抖了一下,手裏捧的雪霎時間盡數灑落。


    “我亂說什麽了。”金旻聲音忽然變得很輕。“你都不知道,那天在夜店,你就那麽忽然走了,我好難過。”


    “……”


    他湊近她的耳朵,口中唿出的熱氣在這寒冷的季節氤氳出白色的霧氣。


    “後麵我經常想起你那天臉紅的模樣,真的該死,真的好可愛呃……”


    “……請不要這麽說。”


    卓之涵感到很不舒服,見手上雪反正都灑了,她伸手想掰開金旻拉住自己的手。


    誰想到金旻另一隻手覆了上來,將她有些發涼的手捂在掌中。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金旻,卻從他的眼中看到了滿足的神色。


    “對,就是像現在這樣,臉和耳朵,都紅紅的。讓人實在是……太想欺負欺負了……”


    “你放手!”卓之涵用力掙紮起來。


    金旻拉得更緊了。


    “跟陳思硯,他給你什麽?連他姐姐都想嫁進我家,他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你。你說呢?”


    要不是看金家現在是陳家的客人,卓之涵真想抬腿朝他襠下踢兩腳,讓他好好清醒清醒。


    但是她心裏害怕把事鬧大,轉念一想還是能忍則忍。


    見她的掙紮也不過如此,金旻咧嘴笑了。


    “坦白說,我真沒玩過你這一款的,陳思硯那家夥,是真有點眼光——”


    “金旻,你在幹什麽。”


    金旻話未說完,不遠處,忽然傳來了冷厲的聲音。


    下一秒,卓之涵看見那熟悉的頎長的人影,眼淚差點都要溢出眼眶了。


    “大少爺……”她顫抖著聲線衝陳思硯喊著。


    金旻立刻放開了她的手,收斂起笑意,轉過身去。


    “喲,思硯,你迴來了。”


    陳思硯三步並作兩步走了過來,一把將卓之涵拉到自己身後。


    “你來家裏是客人,不要太過分了。”


    金旻聳聳肩,裝起了無辜:“什麽不要太過分?我什麽都沒做。隻是沒想到,會在你家見到上次的小姐姐,找她敘敘舊都不可以麽?”


    “她都不認識你,和你沒有什麽可敘舊的。”陳思硯眉心蹙緊,聲音一沉。“你家是來下聘訂婚的,別在我家惹事。真把你哥婚事攪黃,我擔心你又像小時候一樣被你媽把腿再打斷一次。”


    “嘁。”金旻咂了咂嘴。“沒碰呢,就這麽護著,你是真的有點太不夠哥們了。”


    最後瞟了一眼躲在陳思硯身後的卓之涵,金旻這才悻悻轉身迴屋了。


    看著他背影消失在花園,卓之涵才鬆了口氣,趕緊蹲下開始捧雪。


    陳思硯也蹲下來,低著頭打量她的臉,語氣也變得柔和。


    “沒事吧?他有沒有對你做什麽。”


    卓之涵搖著頭,沒憋住而溢出的幾滴眼淚在睫毛上晃蕩著灑落。


    “我……我要快點把雪捧過去,曉曉還在等著。”


    她聲線還因為害怕而抑製不住地顫抖著,捧著雪的手忽然被陳思硯拉起來。


    白皙的手指被雪凍得冰冷泛紅。被陳思硯握在手裏的第一時間,她甚至都沒感覺到暖和。


    “你手好涼,別在外麵玩了。待會兒一大一小都凍生病,我又要變成兔子先生了。”


    “……噗。”


    卓之涵破涕為笑,眨了眨眼睛,想讓粘在睫毛上的淚水落掉。


    看到了她的小動作,陳思硯伸過來另一隻手,輕輕撫過她的眼角,幫她擦落。


    “他們這次來,應該會在家裏呆幾天,金旻要是再敢來找你,記得跟我說。”


    不知為什麽,聽他這麽說,卓之涵鼻子一酸,眉頭一皺,又想哭了。


    “怎麽了?”


    看她鼻頭紅了,陳思硯語調一下輕柔得都快聽不見。


    卓之涵隻是搖頭,收迴手站了起來。她拍了拍身上和手上的雪,往陳思曉走去。


    “曉曉,外麵太冷了,姐姐都流鼻涕了,我們明天再堆雪人好麽?”


    陳思曉吸了吸鼻子,有些不情願就此放棄,但陳思硯走過來,直接將她抱了起來。


    “曉曉要乖,不能生病,過幾天就要去見媽媽了。”


    卓之涵一愣:“誒?見媽媽?”


    陳思硯點點頭,抱著陳思曉往主宅的大門走,卓之涵跟了上去。


    “我爸說,聖誕節,要送曉曉去和……她的媽媽一起過。”


    聽他這麽說,陳思曉歡唿起來:“見媽媽!太好啦!”


    這還是這麽久以來,第一次聽說陳思曉可以去見自己的媽媽。


    卓之涵也真心為陳思曉開心,忍不住跟陳思曉一起歡唿跳躍,小跑到前麵為陳思硯推開了門。


    “你也是,平時照顧她應該少休了不少假,到時候曉曉送去媽媽那裏,我跟劉管家說,你也放假吧。”看她終於露出笑顏,陳思硯又說。


    “真的嗎?!”卓之涵有些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先前的負麵情緒都被“放假”二字全掃幹淨了。


    她盯著陳思硯,興奮得跳起來:“大少爺你真是太好了!我真想抱著你親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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