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成和妻子都已經嚇壞了, 跌坐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西瓜頭小男孩牽住媽媽的手,往沙發背後躲。他蹲下身, 用小手捂住媽媽的眼睛, 低聲說:“媽媽不怕,黎黎保護你。”


    白璐瑤隻覺眼眶一熱, 將四歲的兒子擁入懷中。她將小男孩的腦袋緊緊地壓在胸膛, 親了一下小男孩的頭頂,低聲說:“乖兒子, 媽媽不怕。”


    今晚發生了太多事,一切都讓她應接不暇。她抬眼看向門口, 隻見那個長得像秦宏的青年, 將手中的弓拉開, 帶著一支黑色霧箭射出去,“轟”地一聲在門口炸開一個巨坑。


    那些闖進來的僵屍,立刻被炸成碎片。


    又是“砰”地一聲, 客廳落地窗玻璃碎裂,一隻紅毛僵屍一蹦一跳進來, 他穿著一身清朝官員服裝,臉色慘白,雙眼空洞, 十根指甲細長銳利,宛如刃鋒。


    白璐瑤發現身後的僵屍,嚇得抱著兒子往牆角縮。那僵屍一跳幾米遠,瞬間來到她跟前, 一抓拍在西瓜頭小男孩身上,立刻翻出肩背的皮肉。


    白璐瑤大叫一聲:“黎黎!”


    僵屍衝著白璐瑤咧嘴,鋒利的牙齒就要朝她咬下去時,唐菲橫隔在一屍一人間。她拿手指堵著僵屍鼻孔,僵屍立刻停止不動。她冷哼一聲:“醜僵屍,就算是你們祖宗旱魃來了,也別想從我手上活著逃出去!”


    白成和老婆看見唐菲這麽“剛”,趕緊也躲到她身後。


    周慶和秦黎退迴客廳。


    周慶掃了眼四周不斷湧入的僵屍,罵道:“神經病吧,這些僵屍怎麽跟喪屍一樣,一波一波的?看他們身上的服飾,應該是清朝的,難道這附近被撬開一個清朝陵墓?這些僵屍,也太古早港風了吧,我小時候都不屑看這種僵屍片了。”


    秦黎打量一拳四周後,皺眉說:“不對。他們身上服飾嶄新,沒有陳舊感,顯然是有人故意而為之。這些人應該死了不久,身體都還在腐化階段,你沒聞到屍臭嗎?”


    聽他這麽一說,周慶立刻動了東鼻子,嗅了嗅。他點頭道:“嗯,聞到了,好臭啊!死老鼠的味道。”


    唐菲將一道符咒丟至空中點燃,立刻出現別墅外圍的畫麵。隻見有上百的僵屍成群結隊跳過圍牆,正朝著客廳蹦過來。


    周慶一臉無語吐槽:“我日,神經病吧,這是要搞啥?看來今晚真的要炸房子啦?”


    唐菲轉迴身,用誅邪劍給他們畫了一個“辟魔圈”,短時間內僵屍無法入侵。唐菲從跨在身上的帆布兜裏掏出一把紅繩,說:“秦萬三,你留下保護他們,我和周慶出去布陣。這些僵屍太多了,再這麽打下去,房子都得塌,香港寸金寸土,有這麽一棟別墅並不容易。”


    “小心。”秦黎囑咐她。


    唐菲點頭:“放心啦。”


    等唐菲和周慶離開,白璐瑤懷裏的小男孩突然開始“哼哼唧唧”,他額頭上滿是細密汗珠,嘴唇發紫。他的意識已經不清楚,抬起肉唿唿的小手,輕輕拍白璐瑤的麵頰:“媽媽不要怕,黎黎保護你。”


    “黎黎?”白璐瑤見兒子支撐不下去,就要往辟魔圈外衝,想送兒子去醫院,卻被秦黎擋住。


    秦黎攔住她,低聲說:“不能出去,再等等。”


    “先生,拜托你救救我兒子,我兒子還小,他才四歲,求求你……”白璐瑤不知道他們是什麽人,可看他們的做派,知道他們很有本事。她抱著兒子當即就要跪下,卻被秦黎給拉住。


    秦黎皺眉說:“我們會救。”


    說話時,秦黎也胸口發悶,額間細汗密布。他忍著身體不適,又寬慰說:“你放心,他不會有事。”


    話雖如此,白璐瑤怎麽可能放心。


    白成看著侄子一臉難受,也焦灼如焚。他想起白天他們給的錢,變成符的事情,立刻反應過來這三人是大師。他立刻央求道:“大師,今天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你們千萬別跟我計較。你們一定要救救我侄子啊。”


    白大嫂也說:“是啊是啊,一定要救救我們的小侄子。我們黎黎還這麽小,他都還沒見過爸爸……”


    秦黎對八歲之前的事情很模糊,那些記憶仿佛被刻意虛化。


    1995年3月23日晚上,秦黎家裏發生爆炸。


    第二天,警察來到白璐瑤家裏時,發現白璐瑤以及兄嫂死在客廳,死狀慘烈。而院子裏炸出一個巨坑,坑裏睡著一個小男孩,他渾身衣服被燒焦。大坑周圍,是被炸死的僵屍。


    因為在白璐瑤家裏發現很多僵屍,引起香港政府高度關注。白璐瑤之死被封鎖,上麵故意安排成白璐瑤神秘退圈,而秦黎被檢驗出是秦璐瑤的孩子,則被送迴秦家。


    接下來幾年,秦黎與爺爺一家生活,由於是私生子,被秦家人排擠。


    那幾年,隻有老管家對他好。他在秦家一直沒有存在感,父親刑滿出獄後,帶著他和老管家去了澳大利亞,開始了新生活。


    八歲之前的事,他記得斷斷續續。腦子裏的某些片段,讓他分不清是真是假,是夢還是現實。


    他隻記得那晚家裏的門被炸開,母親拿手捂住他的耳朵、眼睛,讓他不去看,不去聽。


    之後的事,他就記不清楚了。


    秦黎一直想知道,1995年3月23日,到底發生了什麽。大概是心有所念,在他們跳血殺陣時,迴到了這一天。


    他也是迴到這天才知道,原來當年發生了這樣的事。


    ……


    二十分鍾後,唐菲和周慶布完陣,把一群僵屍全部困在院子裏。


    迴到客廳,唐菲拍拍手說:“我和周慶剛才粗略的數了數,你猜有多少隻僵屍?”


    “嗯?”


    不等唐菲繼續說,周慶插嘴道:“加上我們炸成碎片的,一共108隻。”


    “幾位大師……”白璐瑤打斷他們說話,“能不能,先救救我兒子?”


    唐菲立刻去看她懷裏的西瓜頭小男孩,翻了一下男孩的眼皮,又去探他的脈,低聲道:“他中了屍毒,如果雞鳴之前沒能把體內的屍毒清理出來,興許會屍化。我需要一袋糯米,再拿一個泡澡的木桶過來。”


    白成舅舅和舅媽立刻去準備糯米和木桶,還好這些家裏都有。


    唐菲對白璐瑤說:“別擔心,把他放去沙發上,我去廚房熬製糯米水。”


    “嗯。”白璐瑤不敢鬆氣,趕緊把兒子抱去沙發上。


    唐菲去廚房前,觀察到秦黎的臉色不太好,也掐住他的手腕,探他的脈搏。見他沒有大礙,才說:“你和西瓜頭是一個人,他受傷,你自然也會難受。西瓜頭現在還沒分裂人格,大概你也是受他影響,所以秦驍才沒出來。由此證明,秦驍是副人格,而你是主人格。你也過去休息下,多跟你母親相處一會兒。”


    跟他說完話,唐菲叫了聲“周慶”,帶著他一起進了廚房,去熬製糯米湯,唐菲拿一袋糯米熬製了大約八桶米湯。


    木桶擺在樓上臥室,脫光的小西瓜頭已經坐在桶內。


    唐菲拎了一桶糯米湯要進臥室,被秦黎攔在門口。她放下水桶,抬眼問他:“你幹嘛啊?”


    “你一個女孩,不方便進去。”秦黎說。


    唐菲愣了一下,然後笑開:“我不進去誰給他洗澡?屍毒要用糯米水來泡,在給他洗澡的時候,也必須用符術加持。”


    秦黎:“你教我,我來。”


    唐菲:“……”


    她教秦黎畫了一邊符咒,男人立刻學會,拎著糯米水進了臥室。


    白成舅舅、舅媽以及周慶在樓下廚房繼續熬米湯,白璐瑤一直守在門口。


    等臥室門關上,白璐瑤這才走過去,低聲問唐菲:“大師,忙碌了一晚上,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唐菲。”


    白璐瑤看了眼房間裏麵,低聲說:“你男朋友可真嚴格,連你為小孩洗澡都不許。”


    “??”唐菲連忙擺手,說:“不不不不,您誤會了,他不是我男朋友。”


    “不是嗎?”白璐瑤驚訝了一下,繼而又笑出聲:“那,他在追你?”


    “追我?”唐菲像是聽了一個很大的笑話,她解釋說:“他是我老板,對我嚴格點是當然的。”


    “老板?”白璐瑤顯然不信,她又問:“我知道樓下那位先生叫周慶,那,他叫什麽?”


    唐菲當然不可能說他也叫秦黎,隨口一編:“他叫秦萬三。秦始皇的秦,沈萬三的萬三。”


    “秦萬三?”白璐瑤沒忍住,笑出聲:“他的父母一定很愛錢吧,居然給這樣英俊的大男孩,取這樣的名字。”


    唐菲糾正她說:“他不是大男孩。你別看他長得年輕,其實一把年紀了。怎麽算,都有三十歲了吧?不是男孩,男人。”


    白璐瑤似有若無聽出女孩對秦黎的吐槽,笑出聲:“所以,你說你們是大學生,是騙我的嘍?你們,到底是什麽人呢?”


    “我們嗎?”唐菲一本正經瞎謅了一個借口:“其實我們是,龍虎山第n代驅魔天師。我們三個都是你的粉絲,鐵粉。因為見您印堂發黑,算出你會出事,就趕來香港了。我們是為了救你才來的。”


    “真的嗎?”白璐瑤簡直受寵若驚,立刻握住她的手,感激涕零:“太感謝你們了。我沒想到你們為了我,居然偷渡來香港。這段時間,你們就在這裏安心住下,等過陣子,我替你們安排船,送你們迴大陸。”


    唐菲點頭“嗯”了一聲,又問她:“今天晚上到底怎麽迴事?那些僵屍又是什麽情況?你好歹是一個女明星,怎麽出門不帶保鏢?又為什麽會被綁架?”


    提及這,白璐瑤歎息一聲,說:“這件事說起來話長。你知道秦氏集團和財越集團嗎?”


    唐菲搖頭,表示不清楚。


    1995年,她還沒出生,怎麽可能了解香港的事情?


    五年前,白璐瑤成為香港男人心中的白月光女神,財越集團的大公子餘正波對她展開猛烈攻勢。那幾年的香港黑社會猖獗,而財越集團的勢力大到難以想象。


    那時候白璐瑤已經在和秦家三公子秦宏戀愛,兩人已經私定終身,甚至打算結婚,斷了餘正波的念想。秦氏豪門複雜,當秦父得知兒子與一個戲子在一起,堅決不同意這門婚事。


    一來二去,秦宏與其父鬧掰,從家裏搬出來。而餘正波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居然偽造了秦宏殺人的證據,因為證據確鑿,秦宏被捕。


    秦氏集團在香港的財力實力與財越集團不相上下,秦父通了很多關係,才把兒子的刑罰減到7年。


    秦宏坐牢以後,白璐瑤懷孕。想起愛人的遭遇,白璐瑤擔心孩子也遭到餘正波報複,一直沒有對外公開孩子身份。她將哥哥嫂子接來家裏住,在外便聲稱秦黎是哥嫂的孩子。


    這麽多年,她非常低調,在觀眾心裏,她也一直是神秘的單身女神。


    這些年,餘正波一直沒放棄對白璐瑤的追求。她為了替愛人翻案,假意與餘正波成為朋友,實則接近尋找證據。白璐瑤又對他示好,他當真以為白璐瑤是想和他好好開始。


    這幾年餘正波的邀約,白璐瑤從未拒絕,同時又很聰明地掌控中與男人之間的尺度。白璐瑤在餘正波心裏,也一直是神仙女神的形象。因此,這幾年從來不敢對她有半分逾越,生怕惹了這位女神不痛快。


    直到半個月前,她決定深入虎穴,去餘正波家裏做客。在灌醉男人吼,她去書房翻找證據,居然從餘正波家裏找到一個密室,裏麵的擺設讓她大開眼界。


    同時,也找到一個紙紮的小人,上麵赫然寫著秦宏的名字。


    紙人背後寫著一行血字:“秦宏,你生於x年x月x日x時。你將於x年x月x日x時,走到香港c區金霖大廈b座1305號,推開門後,你將會看見一具倒在血泊中的屍體,你要拿起刀,攥在手裏,直到警察到來。”


    看見這行字,白璐瑤猶如雷轟。


    秦宏被捕當晚,就是因為去了金霖大廈b座1305號。而警察趕到時,他手上攥著兇器,行為詭異。之後,連他自己都解釋不清,為什麽會去那個地方。


    因為證據充足,秦宏被判刑。


    白璐瑤在娛樂圈混了這麽多年,早就聽說圈內有人養小鬼或請人做替身害人這件事。包括她自己在成名之後,也經常收到一些紙紮人詛咒。


    可她沒想到,餘正波也搞這套。她以前不信這些,可現在,看見這上麵詳細的文字,讓她不得不信。


    她拿了紙紮人塞進包裏,離開了別墅。餘正波調取密室監控後,知道她做了什麽,幾年來所有耐心崩塌。


    接下來半個月,白璐瑤和家人每天出門都帶十幾個保鏢,每一步都非常小心。而她每天都會收到一些莫名其妙的快遞。


    有時候是一盒紙紮人,有時候是死耗子,甚至有一次收到了綁架恐嚇。白璐瑤去報警,可警察與餘正波勾結,壓根不受理。


    今天晚上,她去電視台參與節目錄製,在化妝間時突然被弄暈帶走。她醒來時已經在車上,嘴上和手上都綁著膠帶。


    餘正波從剪下她一把頭發,拿錦緞仔細裹好。他掐著女人下巴,低聲說:“我連秦宏都能搞,難道還拿你這個小明星沒辦法嗎?過了今晚,你就會乖乖地跟著我。”


    白璐瑤怒視著他,抬腳踢了男人一下,用手指拉開車門,想要跳車。可第一次沒能成功,又被男人抓住頭發給拽了迴來。


    第二次白璐瑤跳車成功,正好被唐菲秦黎救下,也就有了之後的事情。


    兩人在外麵的對話,房間內的秦黎聽得一清二楚。他給小男孩洗完澡,開門走出來,望著白璐瑤說:“如果沒有餘正波,就沒有之後的事,對嗎?”


    白璐瑤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搞得莫名其妙,反應片刻後,才點頭:“對。”


    秦黎攥緊了拳,準備下樓。唐菲似乎猜出他要做什麽,立刻上前拉住他的手腕,低聲勸說:“秦萬三,你冷靜點。”


    “如何冷靜?”秦黎雙眼猩紅,他道:“如果今晚我不迴來,除了我,他們都會死。”


    “你說什麽?”唐菲抓住他話裏的重點,一臉凝重看他:“你是說,我們之所以迴到1995年,是因為你想迴來?不對,準確的說法,應該是因為你強大的念力,催動了那枚鐵球,之後,它就帶著我們迴到了1995年。”


    秦黎沒有否認。他一直想知道1995年發生了什麽,這幾日也一直在想,如何與唐菲開口,同她借這枚鐵球,穿越時空。


    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他們已經迴到了1995年3月23日。


    唐菲眼底明顯閃過一絲慌張,她緊緊抓著秦黎的手腕,壓低聲音怒道:“你知不知道,改變曆史會有什麽後果?原本應該在今夜死的人,卻被你改命,你知道蝴蝶效應的嚴重性嗎?撇開這個不提,僅僅是天道的懲罰,你就無法承受!”


    “見死不救,我做不到。”秦黎眼神帶著一絲陰鷙,冷冷道:“所謂天道,難道就是讓我冷血無情?如果天道讓我冷血無情,我選擇逆了天道。”


    唐菲噎住,也不知道要說什麽。她平靜下來,歎息一聲,開始安撫秦黎的情緒:“你不要用衝動,現在很多事沒搞清楚,不利於我們行動。突然出現這麽多僵屍,應該和那個餘正波有很大關係。他背後,一定有高人。還有你父親坐牢,也一定是有人用旁門左道的方式,操控了他的意識,促使他前往兇殺現場。”


    見他渾身怒意未散,唐菲又說:“你一向是個很冷靜的人,怎麽到了這一刻,反倒變得衝動?倒有點像莽莽撞撞的秦驍。”


    “我們本就是同一人。”秦黎聽了唐菲勸解,也終於冷靜下來,說:“我去樓下靜靜。”


    “好,去吧,我去看看小黎黎。”


    唐菲說完正準備往上走,秦黎抓住她的手腕。


    她扭迴頭問:“幹嘛?”


    秦黎囑咐說:“他沒穿衣服,你就別進去了。”


    唐菲一臉無語:“你……算了,知道你好麵子。我不進去,我就在門外,等他泡完澡再進去,ok?”


    “嗯。”


    等秦黎下樓,唐菲又同白璐瑤聊了一會兒。她也沒想到,曾經崇拜的港片女神,會這麽美麗。她一直以為白璐瑤還活著,卻沒想到她在1995年就已經香消玉殞。


    大家為了小秦黎,一直忙碌到淩晨六點,晨曦刺破雲層時,唐菲和秦黎靠在沙發上睡著,兩人頭碰著頭,睡得香甜。


    白璐瑤讓哥哥嫂子拿了兩床棉被下樓,給兩人蓋嚴實。緊跟著,報了警。


    九點左右,警察趕到,將白家別墅封鎖地嚴嚴實實。


    警隊的姚警官看見院子裏上百隻僵屍,也是被嚇了一跳,趕緊聯係上麵支援。這件事肯定是不能被民眾知道的,否則會引起市民恐慌。


    警察在白璐瑤家裏捯飭了一整天,終於把所有屍體都清理走。到了晚上九點左右,姚警官來了一趟白家。


    進了客廳,等大家都到齊,姚警官才說:“那些僵屍我們都調查清楚了,全都是香港各大太平間的死屍。至於為什麽會跑來這裏,這個我們會調查清楚的。隻是上麵希望,你們能保守這個秘密,不要把這件事散播出去,以免引起市民惶恐。”


    “姚警官,昨天白小姐被餘正波綁架,隨後家裏就遭受這些,這些你們難道都不去查嗎?”唐菲看著眼前的警察,咄咄逼人:“你們香港警察,是為民請命,還是為錢請命?”


    姚警官有些不好意思,低聲說:“不瞞你們說,餘正波昨天有不在場證據,他說事發時他在賭場賭錢,人證物證都在。當然了,不排除對方用什麽玄學手段,可你們也知道,香港法律,不認玄學。”


    周慶聽得怒火直冒,他一拍膝蓋說:“很顯然是用了替身咒!拿個紙人做替身,這麽簡單的把戲誰不會啊?這裏一屋子人,差點被他搞沒了命,真兇居然逍遙法外,這簡直太可氣了。”


    姚警官說:“居然你們也是玄門眾人,不如這件事,你們私下解決?你們負責對付餘正波背後的人,而我則負責繼續找餘正波犯罪的證據。我必須將那些做了壞事的有錢人,繩之以法!”


    送走姚警官,白璐瑤給大家切了果盤端進客廳。她說:“這件事太危險了,我沒理由讓你們替我冒這個險。”


    她低歎一聲,又說:“我已經聯係了秦家那邊,可能過幾日就會把黎黎送去他爺爺家裏。我雖然舍不得他,可我現在已經沒有能力保護他。等他離開後,你們也走吧,剩下的事我自己應付。”


    唐菲深知曆史不可更改,也知道蝴蝶效應的可怕。他們已經改變過一次曆史線,不知道後麵的時間會怎麽變化。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到秦黎。


    她知道秦黎不會這麽輕易離開,抬眼去看男人。


    秦黎神色肅穆,對白璐瑤說:“我不會扔下你一個人。”


    他堅決的語氣倒讓白璐瑤一怔,她立刻道:“秦先生,我們隻是萍水相逢,這件事太為危險了,如果你們除了事,我會愧疚一輩子。”


    “給錢。”秦黎聲音一頓,又道:“三百萬,美金。”


    白璐瑤還沒開口,過來端茶送水的舅媽下意識脫口而出:“這麽貴,有點像搶劫的意思……”


    秦黎麵無表情,抬手一指唐菲:“我們姑娘熬夜抓鬼長痘,護膚很貴。”


    白璐瑤:“……”


    舅媽:“……”


    周慶:“……”


    唐菲正在吃橘子,被秦黎一番話給嗆住,差點沒把肺給咳出來。她咳得臉都漲紅,秦黎伸手過來給她順氣。


    男人一邊給女孩拍背順氣,一邊對白璐瑤說:“這個價格很公道,你們一家人的命,值這個價。”


    白璐瑤看著秦黎,點頭道:“如果你們真能保護我們一家,這個價格我答應。”


    “在商言商,我要10%定金。其餘的,等事情解決再轉給我們。”秦黎此刻談生意,完全摒棄了所謂的母子情,冷硬的態度像極了一個奸商。


    也正是他這樣的態度,讓白璐瑤更加心安理得。


    白璐瑤是個說一不二的女人,當即從家裏的保險櫃裏,拿出十幾遝美金,說:“這些你先收著,算是我的誠意金,也算是替我兒子付的醫療費。你們三人怎麽分,自己商量。時間不早了,我先去休息,你們既然拿了錢,這別墅裏的安全我就交給你們了。”


    秦黎衝著女人一頷首,說:“沒問題。”


    等白璐瑤和舅媽離開,唐菲和周慶湊到秦黎跟前。


    唐菲問:“秦萬三,你真忍心坑你親媽的錢?”


    剛才他冷酷無情談生意的樣子,也著實讓周慶也見識了一把。他終於深刻地明白,為什麽唐菲會叫他“秦萬三”。


    “無奈之舉。”秦黎開始對兩人進行了一個理性分析,“餘正波必然沒有操控死屍的能力,他身後的人,才是真正的邪祟。今天晚上,大家好好休息,明天我去會一會餘正波。”


    唐菲問他:“我?難道不是我們?”


    秦黎看了她一陣,說:“你的話我認真考慮過,迴到1995年,這隻是我個人的事。我更改曆史線,任何懲罰,由我一人承擔。如果真有天道懲罰,便由我一人承受。”


    周慶算是聽明白了他的意思,嗬嗬道:“秦總,你這樣不厚道吧?你想單槍匹馬逞威風?人家能做出中二僵屍,實力不容小覷,連我這個從小修行的人都沒什麽把握,你一個半吊子,真的敢硬碰硬?況且,你也把我周慶想得太不講義氣了吧?我是那種丟下朋友不管的人嗎?必須不是啊!我們既然都一起迴來了,那就風雨共濟,即便前麵有刀山火海也一起闖。”


    “你考慮清楚了嗎?如果你已經考慮清楚,要與天道硬碰硬,”唐菲聲音一頓,吸了口氣,才又說:“那我也陪著你。畢竟收了你這麽多麵膜,這時候冷眼旁觀,實在顯得沒情沒意。你說得對,如果天道逼迫我們無情,那算什麽天道?我相信,天道有情,能理解我們的作為。”


    唐菲將手背伸在空中,說:“來吧,一起加油,努力改變白璐瑤的結局。”


    周慶毫不猶豫搭上唐菲的手背。


    秦黎愣了片刻,手搭在了周慶手背上。三人的手相互重疊,互相鼓勵。


    三人正在說話,西瓜頭小男孩坐在樓梯上看著他們。唐菲一扭頭,注意到他,問:“喂,小西瓜頭,你在那裏偷聽了多久?”


    小秦黎一抿嘴,小心翼翼從樓梯上走下來,跑到唐菲跟前,一臉認真看著她:“我不叫小西瓜頭,我叫秦黎,秦始皇的秦,黎明的黎!”


    小男孩鏗鏘咬字,帶著股稚氣未脫的奶勁兒,軟糯的小萌音十分可愛。


    唐菲都要被這小孩認真的模樣萌化了,立刻伸手去捏他肉嘟嘟的麵頰,說:“啊啊小西瓜,你怎麽這麽萌啊。”


    周慶也被小男孩萌到了,也湊過去捏他的臉,也開始“啊啊啊啊”,說:“好嫩啊,啊啊啊,秦總小時候太可愛了吧。”


    秦黎:“……”


    小西瓜頭打開周慶的手,“哼”一聲,雙手叉腰道:“我叫秦黎!不叫小西瓜頭!”


    唐菲被小孩奶兇奶兇的模樣逗得忍俊不禁。他穿著薄秋衣,腆著小肚皮,露出圓滾滾的小腹部和可愛的肚臍眼。


    唐菲用手輕輕戳了戳他的小肚子,笑道:“你真可愛,倒也一點不像秦黎,像秦驍。”


    “秦驍是誰?”小男孩歪著腦袋看她,隨即又叉腰,兇巴巴又道:“不,我不可愛,我很兇,特別兇!和老虎一樣兇!嗷嗚~”


    他正一臉嚴肅地陳述自己像老虎一樣兇,突然就一轉小腦袋,“嗷嗚”了一聲。


    唐菲:“哈哈哈啊哈哈哈哈你也太可愛了吧,你是吃可愛多長大的驍驍吧!”


    周慶也被逗得直拍大腿:“臥槽太萌了,我想結婚想養崽了。”


    秦黎坐在一旁,一邊飲茶,一邊麵無表情打量著兩人。


    就在這時候,有人摁響門鈴。


    唐菲通過監視符看門外,發現門外站著一個男人,正伸長脖子往裏看。唐菲覺得這男人眼熟,“嘖”了一聲問:“秦萬三,你看,這人長得好眼熟啊,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秦黎淡淡道:“老管家。”


    “哦,我是說這麽眼熟,原來是那個老可愛啊。”唐菲一拍小西瓜頭屁股,低聲說:“小可愛,快去叫你媽媽下樓,有客人來了。”


    小秦黎立刻屁顛顛跑上樓,他還在爬樓梯的時候,就扯著小奶音,衝著上麵喊:“媽媽,有人來做客啦。”


    ……


    十分鍾後,年輕的老管家走進來,畢恭畢敬地衝著眾人頷首。


    他一臉微笑對著白璐瑤說:“白小姐,老先生知道您一時半會舍不得孫少爺,因此會留給你們一段時間相處。這段時間呢,我將與你們同住。一來,照顧你們。二來,保護你們安全。”


    唐菲見識過老管家的“英勇”,出事了就猛丟符牌。他給自己畫八塊腹肌的窒息操作,唐菲也至今沒忘。


    秦家老爺子派這樣的人過來照顧白璐瑤母子,可見其是有多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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