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王儲可有決戰的時日?”徐達詢問。


    “按常理,決戰的主動權已在我們手中,他們不會輕易出戰。”朱標笑盈盈地說。


    “王儲,微臣並非自負之人,但自與王保保交鋒以來,未曾敗北,心理優勢,我方明顯。”徐達堅定地表示。


    “那在廣袤的沙漠呢?尤其是深入草原的漠北地帶。”朱標反問道。


    “這個,未曾遭遇過。”徐達坦率迴答。


    朱標麵色一沉,接著說:“徐叔,據侄兒所獲情報,那些晉商可能泄露了我軍消息給北元。”


    \"他們?怎敢挑戰天命!”徐達怒睜雙眸,眼中的火花猶如熾熱的星辰。


    他深知晉商暗中交易奇物,此事大明皇室雖默許,但泄露王師機密,乃觸犯神罰,足以覆滅全族。


    “何故不敢?”朱標淡然挑眉,輕鬆迴應,“大明王朝尚年輕,前朝元帝國曆時悠久,其子民情感深厚,不言而喻。元人統治此地的歲月,遠超九十年,徐叔可明白,這片土地的記憶並不短暫。”


    “殿下意欲如何?是要對這些晉商采取行動嗎?”徐達壓製住內心的憤怒,問道。


    陛下對待他們恩寵有加,僅憑《開中法》便讓他們獲利豐厚,為何仍要背叛王國?


    “徐叔稍安毋躁,切莫打草驚蛇,侄兒有一策,可借他人之手鏟除叛逆,徐叔可願傾聽?”朱標微笑道,“此計可一舉兩得。”


    徐達立刻精神煥發。


    ……


    王保保屹立於廣袤的草原之巔,遙望南方,威猛的身影透出無盡的歎息。


    自退隱大漠以來,他時常懷念中原的繁榮景象。


    常言漢人內部紛爭不斷,實則蒙古人亦不遜色,否則如何輕易失去江山?


    迴顧南宋,漢人在生死關頭尚能團結抗敵,堅持對抗元軍最巔峰的四十年。


    那是成吉思汗、窩闊台、蒙哥、忽必烈四位大汗不懈努力,才勉強滅亡南宋。


    相比之下,元朝的黯然退場顯得格外狼狽。


    這中原的繁花似錦,是否再無歸期?


    王保保沉浸在思索之中。


    “稟報,河南王!據情報,明軍糧草僅餘數日,山西方麵即將送來足夠一月之需。”斥候隊長匆匆來到王保保麵前報告。


    “一月的糧草!”王保保咽了口唾沫,臉色陰沉。


    中原果然富饒,能持續輸送糧草至前線。


    迴想起先祖西征,唯有掠奪一路。


    “徐達這老狐狸,耐心非凡!”王保保心中惋惜,“隻差一步便可成功!”


    他利用藍玉急切建功的心理,假裝敗退以誘敵深入,結果徐達竟果斷剝奪了藍玉的兵權。


    這實在違背常理,何曾見過勝仗之後還要遭受鞭笞,被剝奪權力的?


    “河南王,看來對手意圖與我軍消耗到底!”斥候隊長憂慮道。


    王保保深表讚同,點頭道:“不錯,再有月餘糧草,對方定會繼續周旋,久而久之,軍心難穩!”


    絕不能讓這次糧草輸送順利。


    蒙古鐵騎如風,即使繞行千裏,隻需多費些時日而已。


    “情報準確嗎?”王保保詢問道。


    \"是關於那些泰坦商團的情報,他們與我們大元的交情向來深厚。隻是……\"斥候隊長稍作停頓,續道,“大明皇廷運用‘泰納法’籠絡了這些人,他們或許會傾向於對方那邊。”


    “你還不明白。”王保保輕笑一聲,“世人常說,養虎為患。假如大明吞並了我們大元,便無需在邊境屯集數十萬大軍。那‘泰納法’的意義何在呢?”


    聽罷,斥候隊長眼中閃爍著光芒:“河南王英明!”


    王保保,北元中少有的智者,洞察未來。


    他的猜測不無道理,也是泰坦商團所憂慮的。


    隻有大明與北元持續爭鬥,“泰納法”的價值才能最大化。


    一旦北元隕落,糧食輸送的需求將大幅減少,精於計算且吝嗇至極的朱皇帝必定第一時間廢除“泰納法”,那時泰坦商團的地位將驟然下滑。


    想到朱皇帝對商賈的種種偏見政策,泰坦商團也害怕自己成為過河拆橋的對象。


    這些商人們能想到的,英勇如王保保又怎會想不到?


    甚至可以說,那些商人口未開,王保保已能猜到他們的心思。


    在華夏的曆史長河中,商人僅是點綴,無法左右大局,真正的主宰永遠是那些政治人物。


    就像滿清的紅頂商人胡雪岩,曾富可敵國,但左宗棠去世後,他即刻遭到李鴻章清算。


    馬雲大人亦是如此。在華夏,商賈應專注於貿易,妄圖涉足政治隻會自食其果。


    論策略,他們始終不及那些政客。


    “本王深知那些商人所求,也明白他們的疑慮。”王保保自信滿滿地說,“況且,對待商人的態度,我們大元向來優於大明朝廷。”


    “那麽,河南王,我們應該……”斥候隊長謹慎地詢問。


    “不能再讓他們拖延下去了,兄弟們的忍耐即將到達極限。”王保保握緊了拳頭。


    聞言,斥候隊長的臉上掠過一絲振奮。


    他內心同樣焦急,渴望早日一戰,草原民族的戰鬥熱血早已沸騰。


    ……


    十數日後,無垠的草原上,一支長長的隊伍緩緩行進。


    馬車與推車並行,無數糧食袋裝載其上,送往明軍臨時駐紮的營地。


    運糧者心中無奈,徐達統率的中路軍有十萬兵馬,每日消耗巨大,但他們卻遲遲不戰,導致後勤壓力劇增。


    “大家加速前行,抵達營地後,大將軍會備下豐盛的款待。”方進騎馬,化身為監督糧草運輸的侍衛。


    因前方的險阻幾乎清除,眾人全力以赴趕路,每天能行進五十多裏……


    方進緩步走近一位身著商賈服飾的青年,行禮道:“賢弟,此番多虧範家慷慨提供大量糧草,方某定會在鎮國公麵前讚不絕口。”


    “不敢當,方指揮謬讚了,這是我們範家應有的職責。”這位外表純真的青年微笑迴應,“大丈夫當以國事為己任,報效疆土。”


    據方進所獲的情報顯示,眼前這位青年出自晉地顯赫的範氏家族,此次肩負著押送軍糧的重任。


    “範家果然不愧為未來曼青帝國的皇商領袖,就連自家子弟也能作為棋子舍棄。”方進轉身,輕輕搖頭,嘴角掠過一抹深意的笑意。


    忽然,遠方仿佛傳來陣陣馬蹄的迴響。


    方進心頭一凜,仰望天際,此刻朝陽初照,晨霧尚未完全消散。


    嘿,情報果然精準,竟選在清晨發動突襲。


    畢竟遊牧部族素有牧馬的習慣,早已習慣黎明即起。


    “還好老子料到你們會趁清晨動手。”方進心中低語,隨即吹響口哨,“敵襲臨近,備戰!”


    運輸糧草的隊伍中,八成人士似乎早已有所準備,紛紛擱下手中的工作,撩起粗布外衣,露出內藏的鎧甲。


    這些人並非單純的糧草兵,分明是鎮國公朱壽麾下的雄武軍戰士。


    “列陣!”


    千錘百煉的槍陣瞬間構築完成,每一杆火槍已裝上刺刀。


    三千火槍兵整裝待發,均是方進悉心調教的精銳。


    這般規模,以五百人為一組,別說三段擊,六段擊也能從容應對。


    方進確信,就算王保保膽識過人,也不可能為了截斷糧道調動過萬兵馬。


    古代動輒數十萬的大軍,虛實參半,實際上包含了大量後勤人員,真正的戰鬥兵力或許僅占一半。


    另一側,大地顫動,隆隆聲傳遞著大部隊逼近的訊號。


    他們嘶吼如狼群聚集山林,片刻後,黑壓壓的一片騎兵湧入視線之中。


    “來得好,準備射擊!”方進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敵人眾多,約五千騎兵密密麻麻,數量堪比後世一座體育館的容量。


    明軍方麵,太子軍派出三千火槍兵,又令徐達調遣兩千騎兵供方進調度。


    方進手中掌控的兵力,扣除後勤,足有一衛之眾,足以抵擋來襲的蒙古騎兵。


    此刻,大片糧草散落在草原上無人問津。


    無論是騎兵還是火槍兵,都第一時間集結完畢,嚴陣以待。


    方才與方進談笑風生的晉商範家子弟,在驚慌中一屁股跌坐地麵,雙手緊按住了裝滿糧草的布袋。


    他的臉色驟變,似乎察覺到了異樣,原來這些袋子裏並非糧食,竟是輕飄飄的樹葉、雜草......


    他在數個神秘的皮囊中翻找,發現除了一袋藏有少量穀物,其餘皆非糧草。


    難怪他們的行進如此迅速,原來大部分囊袋裏裝載的並非食物。


    這可是軍隊的補給,究竟何人膽敢冒此大不韙,難道不怕引來滅門之災?


    等等,似乎有些不對勁?


    難道說……看著這些護送糧草的士兵,他們如久經沙場的勇士,立即列陣迎敵,毫無懼色,這背後是否隱藏著詭計?


    此刻,漆黑的鐵騎已疾馳至百步之外。


    方進緊咬牙關,內心告誡自己:沉住氣,再等等看!


    戰爭的經驗告訴他,一支隊伍隻要損失兩成兵力,士氣便會瀕臨崩潰。


    他必須一擊即中。


    隻剩九十步了!


    放箭!


    嘭嘭嘭!


    方進一聲令下,五百名火槍兵扣動扳機,接著是第二批、第三批……直至第六批的替換,火槍聲不絕於耳。


    這些戰士受過近乎苛刻的訓練,射擊後立刻撤退,不曾查看是否擊中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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