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春霞是誰,田潤澤都沒什麽概念,連長什麽樣子都沒印象。他身邊隻有一個小廝和老嬤嬤,若是能讓翁曉安心,帶著就帶著吧,卻從未想過是春霞對他有意。


    翁曉曉之所以這樣說也是顧及大家的顏麵,不挑破就隻是送個人手,也讓春霞看清楚,田潤澤對她有沒有情誼。相信春霞跟著她也見了些世麵,斷不至於作繭自縛。


    一時無話,又略微坐了坐,田潤澤便起身告辭,“還有書稿未完成,我就先迴去了。”


    “那我們等著田兄的好消息。”翁曉曉笑著拱手。


    “借你吉言,承蒙款待。”


    邊走邊說著話,翁曉曉、歐陽華把田潤澤已經送出了宅子。


    ……


    “歐陽兄,今日做何打算?”


    “你為什麽送個丫頭給他?”


    二人同時發聲。


    對於歐陽華倒沒什麽不好說的,翁曉曉簡單說了兩句。


    歐陽華皺眉,“待人寬厚是你的好處,但是送心腹出去就太過了。不怕那丫頭背叛你?女生外相,不可不防。”


    看似單純的歐陽華到底是大宅門裏出來的,防範意識很強。


    翁曉曉點點頭,“若她的心思不在我這裏了,早晚也是禍端,不如成全了,但願我沒看走眼吧。”


    “你心裏有數就好,身契不可輕易拿出來。”歐陽華又提醒道。


    這才是真的拿她當朋友,翁曉曉拱拱手。


    “田兄現在身不由己,喜歡他或者他喜歡誰,都不會有好結果,別讓你的丫頭犯傻。”


    “歐陽兄,真是一語道破天機啊,領教了。”


    “客氣,咱們兄弟之間自然要坦誠相待!”


    正經不過片刻,歐陽華又嬉皮笑臉起來,“我能去你的玩具作坊看看嗎?很好奇那些東西是怎麽做出來的。”


    “沒問題,我讓李秋帶你過去。”


    “夠義氣,哥們在你店裏定了艘豪華帆船,花了我幾個月的月銀啊......這麽機巧的玩意兒虧你也想的出來。”


    翁曉曉連連擺手,“這可不是我的功勞,另有能人。”


    做玩具的幾人已經都簽下了死契,當然也給予了高薪,小六更是重點保護對象。


    裴鈞成親後,翁曉曉就給了些補貼,讓他們搬了出去,秋月順遂則住在這邊。原來的那個院子徹底成了玩具作坊,任何人不得隨意出入。平安、順遂對於那院子的安保做了周密部署,配備了四個功夫高的傷兵和一條狗。


    最賺錢的產業,翁曉曉隻會牢牢握在自己手裏。


    進屋寫了通行條交給李秋,打發了歐陽華。


    諸事辦完,才把平安叫了過來。


    “春霞已經做了決定嗎?”主子那般安排,定是春霞要求的,但平安還心存一絲幻想。


    翁曉曉搖搖頭,“拿不定主意才說明她在搖擺。”


    跟自己是朝夕相處,對那人是傾慕,能讓她搖擺,說明自己的份量還不夠,平安失落地低下頭。


    “盲婚啞嫁自然能無波無瀾,但也就少了那份喜悅和憧憬。喜歡誰都不是錯,別為難自己才好。”


    有翁曉曉這幾句話,平安心裏舒服了不少,忙道了謝。


    ……


    這邊給平安做著工作,鳳姑便去了春霞屋裏。


    春霞後半夜迴去也沒有睡著,整個人萎靡不振,晨起便告了假。


    鳳姑進門就把翁曉曉的決定說了一遍。


    春霞撩開被子,光著腳下地,跪在了鳳姑麵前,“師父,主子惱我了嗎?要把我趕走?”


    看春霞惶恐的樣子,鳳姑很是心疼,急忙彎腰把人扶了起來,拉到床上。


    “沒有,別瞎想,你不想去自然可以不去。”


    “那主子幹嘛讓我去保護田公子?”春霞抓住鳳姑的胳膊,急切地問道。


    “難道你不想去?”鳳姑不可思議地盯著春霞的眼睛問道。


    “不想,我從來沒想過離開主子。”春霞急忙辯解,生怕慢了就要被送走。


    鳳姑左手抬起,摩挲著下巴,“那你睡不著覺,這副鬼樣子是鬧哪樁?”


    急忙雙手捂臉來遮醜,“我本來隻是有點鬱悶,便去了屋頂喝酒。平安說我喝酒是為了田公子,還說什麽不會再來纏著我,不來就不來,誰怕誰!”


    鳳姑露出質疑的眼神,但沒打斷春霞的話。


    “平安走後,主子來了,說什麽我還沒有想明白,又說田公子不可憐......”


    鳳姑眨巴眨巴眼睛,懶得聽她車軲轆話,“就咱娘倆在,直說吧,你是不是還喜歡田公子?非他不嫁?”


    “天爺啊,我沒這麽想!”春霞大叫一聲,“他都要定親了。”


    “那平安為什麽誤會你?”鳳姑咄咄逼人,“難道不是因為他要娶別人,你傷心了?”


    “去屋頂散心隻是因為心疼田公子的遭遇。他都沒跟我說過話,娶誰也不會娶我的。”春霞有氣無力地說道。


    “你為了別的男人喝悶酒,平安難道不該生氣?若是沒點反應,才是不在乎你呢。”鳳姑沒好氣地拍打了春霞一下。


    “可能是我說話吞吞吐吐的,讓他誤解了吧。本來我心情不好,有點鬱悶,他氣唿唿地走了,我自然更氣。”


    “那曉曉怎麽也誤會你了?”


    “可能還是因為我替田公子鳴不平吧。”春霞心虛地說道。


    鳳姑居高臨下,定定地看著春霞,“兩個人都誤會你,那隻能說明是你有問題。我們聽了田公子的事兒,也為他難過,但還不至於走心地要去喝悶酒。你不僅行為不當,言語上還含含糊糊,能不讓人誤解嗎?”


    “幸好曉曉沒有說讓你立刻就去田家,給你留了餘地。”


    鳳姑轉了個圈,平靜下情緒,“至於你去不去,田公子無可無不可,壓根就不在意。你得學會控製情緒,坦然麵對他的事情,更要學會顧及別人的感受。”


    “曉曉不讓我逼你,可是我想知道,你到底對人家平安有什麽打算?該給人家個準信兒了。行就行,不行就算。”


    春霞撓撓頭發,過了片刻,才略帶羞澀地說道:“他挺好的,對我也好。”


    這不是沒事兒找事兒嘛,鳳姑的火氣噌地又竄了上來。


    “你這死妮子,也就是我們這麽寵著你、慣著你!你也甭睡了,該賠禮的賠禮,該道歉的道歉。”


    “尤其是平安那裏,該把話說清楚了,別再曖昧不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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