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丘領命而去,林恆也跟著退了出去。


    程彰看著眼前的匣子,伸手打開,裏麵是一堆顆暗紅色的香料,他捏起一顆,手指用力將那個東西捏碎了。


    “很好,真的很好,用這個東西迷惑我,鄭雨柔,鄭家,真的是好樣的!”


    謝飛見他怒不可遏,也不知道從何勸說才好,隻能硬著頭皮說道:“皇上,林太醫說了,身體還能調養,您,您別動那麽大的氣。”


    “不動氣?!怎麽可能不動氣!”


    程彰一把推翻那個匣子,吼道:“要不是放著外麵那些有異心的人,朕恨不得立刻查抄鄭家,看看他們高門顯貴之下,還藏著怎樣的齷齪!”


    “可是朕不能說!”程彰眼底出現血絲,額頭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謝飛,今日之事不許外傳,朕不想聽到關於紅露香的事!”


    “顯兒還小,如果朕身體不濟,大周,大周........”


    “朕不能對不起列祖列宗!”


    程彰的腦子裏想了很多,最為緊要的不是現在他的身體如何,而是不能讓外界知道這件事。


    宗室、朝臣、被貶的兄弟,都不能知道這件事。


    謝飛背後都是汗:“奴才明白,請皇上放心。”


    程彰苦笑起來:“朕是皇帝啊,是皇帝!”


    可是還是有人要害他,有人要他活不下去!


    他眼底蘊起鋒芒:“明日起,把宮裏的老人放出去一批,清查各宮各院的宮人,朕要一個幹淨的皇宮!”


    謝飛的頭更加低了:“是,是,奴才明日就去辦。”


    他微微抬眼看了一下程彰的臉色:“隻是,嬪妃們的住處還要查嗎?”


    程彰眼底都是冷凝:“查,西山行宮想不要動,先把皇宮清查一遍,太後.......”


    “太後那裏不動,其餘都都查!”


    謝飛一一記下,他還想問幾個細節問題,就看到禦座上的程彰臉色蒼白,竟吐出一口血來!


    “皇上!”


    謝飛這下是慌了神,林恆走到半道又被叫了迴來。


    看到麵色慘白的帝王,他心裏也在打鼓:“皇上的脈象現在非常虛浮,臣.......臣醫術不精,還請在請些太醫來一同斟酌。”


    謝飛這下也顧不得會不會驚動後宮,驚動朝野,聽到林恆這麽說,趕忙派人去把太醫們都叫來。


    程彰自己吐了一口血,躺在床上緩了好一會兒,才從虛弱和震驚裏緩過來一些。


    “林恆,朕的身體,如何了?”


    林恆額頭都是汗:“皇上急怒攻心,之前吐的血吐出來也好,否在悶在心裏對身體也是危害。”


    “隻是現在身體陽氣比之前更弱,紅露香的事怕是瞞不住.......”


    “臣會盡心調養皇上的身體,還請皇上放心。”


    程彰聽完後說道:“其他太醫也會知道?無妨,你們都是聰明人,該知道什麽能說什麽不能說。”


    “今日鬧出的動靜,朝臣們肯定會知道,對外隻說是朕偶然風寒,過一段時間就會痊愈的。”


    林恆大氣都不敢出:“是,臣謹記在心。”


    其他的太醫匆匆趕來,把過脈之後,眼神裏都是震驚。


    皇上的症狀,除了急怒攻心,怎麽還有紅露香的影子?


    那東西,可是禁物!


    宮裏誰敢用啊!


    這段時間扶著程彰平安脈的太醫支支吾吾的說道:“皇上,您急怒攻心,身體受損,需要靜養,臣,鬥膽,敢問可是紅露香?”


    程彰平靜的點了點頭:“是,你們都知道了?”


    太醫們大氣不敢出,都點了點頭。


    程彰說道:“這件事不許傳出太醫院之外,你們明白?”


    “是,臣謹遵皇命。”


    “去開方子吧,朕累了,要休息了。”


    從白龍閣出來,林恆伸手抹掉額頭上的汗水,帶著後怕說道:“我剛剛以為,我會死在裏麵。”


    另一個太醫也後怕不已:“誰敢用那樣的東西,都不要命了嗎?”


    剩下的太醫歎了口氣:“迴去再斟酌一下吧,都翻翻醫書,找找看,有沒有最有效的方法。”


    對於鄭雨柔的處置,在當晚就實行了。


    鄭雨柔看到福安帶過來的白綾一開始還在叫囂自己要見皇上,可是在聽到福安說今日在宮裏查出來一些東西之後,她就安靜了下來。


    “你們找到了?”


    福安說道:“鄭答應,該上路了。”


    鄭雨柔還想掙紮:“太後,太後她知道嗎?”


    福安說道:“太後娘娘遠在宮內,不過該知道的她也會知道的。”


    “鄭答應,該上路了。”


    鄭雨柔知道大勢已去,她一臉灰敗,拿起了白綾:“我的私心,害了我的孩子,現在,娘來陪你了,孩子,你不要怪娘,好不好?”


    福安沒有迴話,慢慢的退開了。


    臨睡前,蕭青嵐知道鄭雨柔死了。


    “死了?皇上賜死的?”


    小德子說道:“是,是福安去的,他是禦前的人,這不會錯。”


    蕭青嵐問道:“你知道是為什麽嗎?”


    小德子搖頭:“奴才去打聽了一下,但是不知道是為什麽。可能是鄭答應觸怒了皇上吧。”


    “對了,還有一件事,皇上好像是病了,宮外的太醫都被叫了迴來。奴才去打聽,說是皇上染上了風寒。”


    蕭青嵐覺得奇怪,“風寒?既然病了,為何沒有叫嬪妃侍疾?”


    小德子也不知道,“這奴才就不知道了。”


    外麵夜色深沉,刮著嗚嗚的風。


    “今晚可能會下雨,都去睡吧,皇上既然沒有讓我去侍疾,就不要去打擾他。”


    第二日,鄭雨柔被賜死一事已經傳遍了後宮,所有人都知道了。


    傅如蘭一大早就急匆匆過來了:“姐姐,你可知道,鄭答應她,被賜死了!”


    蕭青嵐趕忙讓她坐下:“你快坐下,有話坐著說就是。”


    傅如蘭肚子越發的大起來,現在遠遠都能看到她隆起的腹部。


    “我知道了,皇上下的旨意,就是不知道是為何。”


    傅如蘭說道:“那天看戲,還在耀武揚威,今日就聽到了她的死訊,真是......”


    蕭青嵐說道:“是有些突然,而且她在前不久還小產,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啊?”


    傅如蘭凝重道:“那她小產,是不是還有別的問題?”


    問題是有的,但是蕭青嵐不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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