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玉說道:“去了,隻是皇上今日仿佛朝政繁忙,現在還沒下朝,皇上還不知道這邊的事。”


    已經臨近中午,蕭青嵐歎了口氣:“讓人候著,皇上下朝後立刻告知。”


    程彰一下朝就聽到了這個消息,本來就非常疲憊的身體覺得更加的疲憊。


    “究竟是怎麽迴事?”


    謝飛說道:“淑貴妃派人說是珍嬪和柳貴人起了爭執,然後有了些衝突,柳貴人的茶杯砸到了珍嬪的腹部,然後就......”


    程彰反問道:“就隻是茶杯?”


    “是。”


    他頓了一下,說道:“我還是去看看吧。”


    雖然對這個孩子沒有那麽大的期待,但是他才殺了曹文心肚子裏的孩子,此時總覺得是不是上天給予的警示或者說是報複。


    他為人父,為人夫,卻親手殘害妻兒,雖然旁人不知道,但是上天一定知道。


    程彰道了青絲閣,就聽見了哭聲。


    鄭雨柔虛弱的伏在床邊,抓著自己親手縫製的小衣服,哭的無比的可憐:“我的孩子,我可憐的孩子,你走的冤枉啊!”


    蕭青嵐已經聽得耳朵麻木,此時見到程彰來了也暗暗地鬆了口氣:“皇上,珍嬪她的孩子,沒了。”


    程彰歎了口氣:“昨天不都是好好的嗎?怎麽迴事啊?”


    蕭青嵐說了今日看戲時候發生的事,程彰聽完眉頭皺了起來:“珍嬪有些不懂事了,懷著孩子就要自己注意身體,主動挑事,並不是好行為。”


    蕭青嵐說道:“也不能全部怪她,文太醫說過,最近天氣悶熱,影響母體,胎像也有些不安穩,所以她心情煩躁了些。”


    程彰注意到屈貴人還在角落裏坐著,看上去委屈巴巴的。


    “柳貴人呢?”


    蕭青嵐說道:“在珍嬪出血後,她也被嚇到了,現在迴到自己住處,太醫也看過了,就是受了些驚嚇。”


    程彰冷哼一聲:“她還覺得委屈了,讓她過來,朕要好好問問她。”


    吩咐完,他就走進內室,看到了虛弱的鄭雨柔。


    “珍嬪,朕來看你了。”


    鄭雨柔看上去憔悴可憐,她滿臉都是眼淚:“皇上,我的孩子,孩子沒有了......”


    程彰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好好養身體,孩子還會有的。”


    鄭雨柔難受的不行,她知道自己大概是不會再有孩子的了。


    沒有孩子的時候,覺得無所謂,不就是一個不知男女的生命,要不要也就那樣。就算自己不能生也沒關係,隻要有足夠的恩寵,爬到高位,隨便抱一個孩子到膝下就好。


    可此時此刻,她真切的感受的了骨肉分離的絕望和劇痛,她知道自己錯了,錯的離譜。


    孩子,一個親生的孩子,比其他的都重要。


    鄭雨柔淚如雨下,為了那個和她沒有緣分的孩子。


    程彰就算心裏覺得她今日挑釁的行為不妥,還是覺得她可憐:“聽淑貴妃說,是在聽戲的時候,和柳貴人起了衝突,這件事朕會清查的,你放心。”


    鄭雨柔恨恨的抬起頭:“求皇上,一定要重重的處罰她!才能解我心頭之恨!”


    柳心很快來了。


    她換下了華貴鮮豔的衣服換上了素淨的衣裙,頭上的珠花也都取了下來,隻用幾個銀簪子挽起頭發。


    她的眼眶也是微微紅腫,看上去也哭過一場。


    “皇上,妾有錯,妾不該和珍嬪爭執,不該失手推了茶杯,以至於珍嬪娘娘受驚小產,是妾的錯。”


    柳心素白的麵龐上,隻有一雙眼睛紅的像兔子,程彰看的心頭一顫,差點劉伸手把她扶起來了。


    “你說你是失手?你可有把茶杯砸到珍嬪的腹部?”


    柳心搖頭:“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珍嬪無理取鬧,一開始就言語針對屈貴人,後來還以嬪妃的身份壓迫屈貴人,妾也是看不過去,才出言勸阻,誰知道珍嬪根本不聽,還拿了果盤砸妾。”


    她微微側頭,露出下巴和脖頸上還殘留的紅痕:“妾當時是氣急了,所以才失手推翻了麵前的茶盞,哪知道就那麽巧,砸到了珍嬪的肚子......”


    柳心楚楚可憐的哭了起來:“皇上,妾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身邊的柳葉也小聲說道:“就算是姐姐不小心砸到了珍嬪的肚子,怎麽就那麽輕輕一下,就小產了......”


    “太醫不是一直說,珍嬪胎像穩固的嗎?”


    程彰聽出來了,她們懷疑珍嬪的小產另有文章。


    程彰坐下,問蕭青嵐:“淑貴妃覺得呢?”


    蕭青嵐說道:“珍嬪小產,確實可憐,柳貴人所言也有些道理,這件事,皇上要清查嗎?”


    程彰又看向角落裏的屈貴人:“屈貴人,你來說,今日你可有招惹珍嬪?”


    屈琳搖頭:“迴皇上的話,妾沒有,妾可不敢招惹珍嬪娘娘。”


    今日,差一點,跪在地上說不清楚的就是自己了!


    珍嬪難道是拿自己肚子裏的孩子出來構陷嬪妃,她圖什麽啊?


    屈琳想不明白,此時見程彰問起,就一五一十的把所有事都說了。


    蕭青嵐說道:“事情確實如屈貴人所說,當時在場的嬪妃皆可作證。”


    程彰歎了口氣:“今日之事多有意外,珍嬪小產,也有她自己為人不正的緣故......”


    蕭青嵐適時提醒道:“太後會知道今日之事,她老人家肯定想知道到底是怎麽迴事。否則柳貴人在宮裏的日子會變得非常難過。”


    含糊過去不是不行,程彰不想鬧得滿宮皆知,就讓柳貴人背個鍋就行了。


    蕭青嵐就是想問他,舍不舍得。


    柳心聽到蕭青嵐的話,心裏也是一突,她膝行到程彰麵前,身後拉住他的腳踝:“皇上,妾確實有錯,沒有忍住自己的脾氣,但是妾也著實冤枉,那隻茶杯也不重,怎麽就能砸的珍嬪小產?”


    “還請皇上徹查,妾沒有做的事,妾不認。”


    柳心伏跪在地上,程彰看著她纖弱的腰肢和柔順的烏發,想到這幾日的恩愛時光,終究是鬆了口:“淑貴妃,這件事交給你,查清楚,給朕、給太後,給珍嬪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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