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五十嵐宅。


    “打擾了。”柳生比呂士一手捏著切原赤也的脖頸一手推了推眼鏡。


    “歡迎兩位,”一身燕尾服的黑發男子微微鞠躬。“各位已經在小客廳等候多時,請隨我來。”


    這個人,感覺,好帥!


    切原赤也的眼睛唰的亮了起來,正準備說什麽,被柳生比呂士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巴。


    說是小客廳,其實麵積並不算小,是那種看著就讓人覺得放鬆的暖色裝修,房間正中央的位置有一個大沙發,地上鋪著柔軟的羊毛地毯,角落裏隨意擺放了幾個小茶幾


    “呦,搭檔你們動作也太慢了,prio~”捧著書把自己攤平在沙發上的仁王雅治懶洋洋的揮了揮手。


    柳生比呂士心累的歎了口氣,“切原又迷路了。”


    眾人:……習慣了。


    “丸井君和胡狼君呢?”柳生比呂士打量了一圈然後問道。


    “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丸井文太及時的捧著一大盤點心從門口冒了出來,身後跟著抱著滿懷零食的胡狼桑原。


    “太鬆懈了!我們是來複習的,你們現在這樣像什麽話!”真田弦一郎不滿的吼出聲。“仁王起來坐好!丸井把吃的放下!還有你,胡狼!”


    正在往嘴裏塞蛋糕的丸井文太被真田弦一郎的大嗓門嚇得噎住了,掐著脖子用力的拍自己的胸口,喝下一旁的柳蓮二及時遞過來的果汁後,這才緩緩吐出一口氣,“活過來了……”


    突然出現的變故讓真田弦一郎的表情變得僵硬,沉默了片刻低聲道。“抱歉。”


    “哎?”丸井文太愣了下,隨即笑道。“沒事,隻是一點小意外,副部長不要放在心上。”


    “時間不早了,那我們現在開始學習吧。”幸村拍了拍手。“仁王幫丸井整理一下數學思路,柳生,桑園的國文交給你了,至於切原……”


    眼見著幸村準備抓壯丁了,五十嵐月見率先舉起手。“國一的課程跟我之前學的不一樣,我不參與。”


    “那麽,柳?”幸村看向年級第一。


    “知道了。”


    這時候的柳蓮二還不知道自己接了一塊什麽樣的“燙手山芋”。


    為了不影響其他人的複習,五十嵐月見特意給他們找了一個空房間。


    半小時後……


    “柳……你沒事吧?”丸井文太看著麵色慘敗,神情僵硬的柳蓮二,小心翼翼地問道。


    “還好。”柳蓮二衝他點了下頭,然後看著柳生比呂士。“我的學習方法可能不適合赤也,柳生君,你去試試吧。”


    不久後,眾人又迎來了一臉空白的柳生比呂士。


    “搭檔?”仁王雅治湊過去伸手戳了他的肩膀一下,就看他輕輕晃了晃,整個人向後倒去,仁王雅治手忙腳亂的把人攙扶到沙發上放好。


    眾人的目光瞬間集中到滿臉茫然的罪魁禍首——切原赤也身上。


    不妙!


    誰能想到,給學弟補習功課居然一下子殉了兩個年級前十。


    絕對!不能讓幸村點到自己!


    腦子轉的最快的仁王雅治把丸井文太的頭掰正,隨便指著本子上的習題滿臉寫著“認真”。


    丸井文太給胡狼桑原遞了個眼神,然後死死盯著一個數字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接手了原本柳生比呂士的任務的柳蓮二屈指敲了敲桌麵,胡狼桑原連忙低下頭專心看書……


    “前輩們真是太過分了!”看著眾人的表現切原赤也就是再傻也知道他們在嫌棄自己,小海帶氣的鼓起臉頰,一副憤憤不平的模樣。


    幸村歎了口氣,轉頭看著自己的幼馴染。“弦一郎?”


    一向見不得幸村煩惱的真田弦一郎還能怎麽辦?隻能帶著一向在他麵前乖巧的像隻鵪鶉似的切原赤也走出了房門。


    片刻後,隔音效果良好的別墅裏充斥著真田弦一郎憤怒的吼聲。


    “月見早就知道赤也他……?”幸村看著在一旁偷笑的五十嵐月見。


    “嘛,因為之前見過這種類型的人啊。”五十嵐月見無辜的攤攤手,腦子一根筋的強化係什麽的,真的很難搞啊。


    “像赤也這種網球笨蛋,有時候確實很可怕。”


    逃過一劫的眾人心有戚戚地點頭。


    ……


    空曠的別墅因為少年們的笑鬧聲多了幾分人氣,綠川光一麵聽著樓上傳來的動靜一麵準備午餐,思緒卻不由得飄迴到昨晚。


    ……


    五十嵐宅。


    “呐,綠川君。”坐上車後不曾開口說過一句話的少年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少爺。”還在糾結對方是不是被嚇到了,應該怎麽安撫一下的綠川光精神一震。


    “和綠川君見麵的第一天我就說過了吧。”少年平靜的語氣突然讓他打心底生出了一種不妙的預感,“不可以進我、的、房、間。”


    他怎麽會知道?!


    綠川光心下一震,不應該啊……房間裏明明沒有監視器的!


    而且他們現在才剛進家門,五十嵐月見怎麽會知道有人進過他的房間!


    一股涼意沿著脊柱攀升上來,對上那雙漂亮的淺灰色眸子,綠川光能夠清楚的看到對方眼裏毫不掩飾的冷漠和傲慢。


    這個發現讓他的瞳孔猛地縮緊,緊接著心髒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四肢變得麻木不聽使喚,身內的血液如同被點燃了一般不斷地翻湧。紅潤的唇失了血色緊緊抿起,額角的碎發頃刻被冷汗打濕,身體顫抖著蜷縮起來,徒勞著抵抗著仿佛要把他撕碎的痛苦。


    不知過了多久,耳畔響起輕巧的腳步聲,一隻纖細的手挑起了他的下巴,緊接著嘴裏被塞了一顆泛著甜味的藥丸。


    “什麽時候?”綠川光的右手死死地掐住自己的腿,努力試圖保持清明。他不能倒下,還有零,如果……那zero怎麽辦?


    “哎?一直都有哦!”喂完解藥的五十嵐月見隨意地鬆開手,摸出手帕擦拭自己的指尖。“我一開始就告訴你了啊,我的房間不可以進的。”


    “真是的,明明我都為了你把書房的布置拆掉了,沒想到你居然那麽不知足……”少年秀氣的眉毛微微蹙起,一副很苦惱的模樣,說出來的話卻讓綠川光渾身發涼。


    “啊,對了,這種毒藥是我特製的哦,雖然潛伏期長短因人人而異,但是三個小時之內解不了可是會死人的。”


    “不快點把你的朋友找過來真的沒問題嗎?”


    “hiro,我是說,諸伏、景光。”


    待人溫和的少年第一次在他的麵前撕下自己的偽裝,潛藏在光芒萬丈的外表下的是層層疊疊的、讓人無法掙脫的蛛網。


    ……


    “你想從我們這裏得到什麽?”被五十嵐月見派車接來的降穀零冷冷地看著坐在桌子上的少年,如果忽視他狼狽的模樣,倒也確實是氣勢十足。


    “哎?”五十嵐月見撐著下巴看他。“明明是我好心提供了解藥不是嗎?你們兩個不打算好好的感謝我一下嗎?”


    降穀零&諸伏景光:如果你不下毒,我們哪裏需要什麽解藥!


    “誰讓你們隨便進我的房間了?私闖民宅我可以報警抓你們的。”五十嵐月見說著,隨手把降穀零留下的針孔攝像頭扔在兩人麵前。


    “還真是有膽說,這種東西在日本是可以判刑的吧。”


    確實不知道幼馴染還安了攝像頭的諸伏景光驚訝的看過去。


    多少有點理虧的降穀零握了握拳。


    “那也不該……”用毒藥。諸伏景光看著少年嘲諷的目光把後半句咽了下去。


    “我說,你們應該知道我有多少身家吧?”五十嵐月見突然提起不相幹的話題。


    “那又怎麽樣?難道你還想用錢收買我們麽?”降穀零冷聲嘲諷。


    “出錢收買?”五十嵐月見好笑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兩個人,毫不客氣地說。“你們還不配。”


    “你!”降穀零握緊了拳頭差點要衝上去,被諸伏景光死死的壓住了。


    “你知道我電腦裏的資料價值多少億美金嗎?這種情況下是什麽讓你們以為,我會隨便放任一個剛剛認識幾天的陌生人在我的房子裏到處亂逛?”五十嵐月見的唇角勾起嘲諷的弧度。


    “是什麽讓你們認為對於那麽重要的資料,我會不安排任何保護措施?”


    “又是什麽讓你們認為,你們兩個的命抵得上這些東西?”


    “是你們那好像進了一噸水的腦子嗎?”


    “居然還有臉做出一副受害者的樣子,是打算道德綁架我嗎?”


    “……”麵對少年的咄咄逼人,降穀零和諸伏景光節節敗退。


    “黑市裏五千美金可以買一條人命,”少年歪了歪頭,臉上的笑容帶著孩子特有的天真的殘忍。“如果有人為了幾億美金而喪命,那他們應該覺得驕傲才對。”


    “我的東西,除非我給,否則誰都不能碰。”


    “……”


    “可是你給了我們解藥……為什麽?”半晌,諸伏景光問道。


    “因為感覺會很有趣啊。”五十嵐月見雙手一撐桌麵跳了下來。“我暫時沒打算迴美國,跟日本警察係統鬧僵了的話,總覺得會很麻煩。”


    “而且想要對付你們的話,我甚至不需要花五千美金,隻要給安德森打個電話就可以了啊。”


    降穀零眉頭一跳,毫不意外少年知道他們兩個的真實身份。


    “那接下來你打算幹什麽?”


    “原來怎麽樣現在還怎麽樣唄。”五十嵐月見聳了聳肩,“該幹嘛幹嘛,隻希望你們不要、不要給我添麻煩。”


    “對了,綠川君,安排人把我的房間重新裝修一下吧,裏麵的東西要全部換掉,”五十嵐月見皺了皺鼻子。“賬單交給降穀先生沒問題吧?”


    聽懂了少年的威脅的降穀零皮笑肉不笑:“當然。”


    “我希望這次房間裏不會出現奇怪的東西,否則,下次你們可能不會那麽幸運了。”少年怪模怪樣的擠了個wink。


    ……


    “切原赤也!”


    一聲怒吼喚迴了綠川光的神誌,他拿著湯勺緩緩攪動著鍋子裏的濃湯,神色微黯。


    今後,到底該怎麽辦……


    考試結束後,很快就迎來了關東大賽。


    關東大賽的抽簽地點定在了立海大的大禮堂。一大早就能看到有穿著其他學校製服的學生們陸陸續續的走進校門。


    “那麽這次抽簽有誰想跟我一塊去?”幸村對剛剛結束完早訓的正選們問道。


    “我和傑克pass!”丸井文太有氣無力的趴在桌子上揮了揮手。“有那個時間還不如多歇兩分鍾。”


    “太陽太大了……好熱。”仁王雅治也焉了吧唧的趴著不肯動。


    柳生比呂士推了推眼鏡。“學生會那邊我需要去監督會場的準備工作。”


    “我也算了吧,前段時間因為考試,大家都放鬆了不少,我留下監督他們的訓練情況。”


    柳蓮二順手把滿臉興奮就差在臉上寫上“我要去”的切原赤也的腦袋按了下來,補了一句。“切原也留下訓練。”


    “哎???”小海帶委屈,小海帶不想搭理他喜歡的柳前輩了。睜著一雙大眼睛委屈巴巴的看著幸村。


    “切原赤也!”


    聽到無比熟悉的吼聲,切原赤也下意識一個激靈。“是,副部長!”


    “出去跑20圈。”


    “是!”


    “小海帶果然很害怕副部長啊,piyo~”看著他一秒也不敢耽擱的背影仁王雅治忍不住感歎。


    “大概是被補習時候留下的陰影吧……”不知道是誰接了一句。


    補習啊……


    眾人為當時真田弦一郎的遭遇默哀了一秒,然後繼續剛才的話題。


    “怎麽樣,月見要不要去看一下?”幸村扭頭看著低頭搗鼓手機的五十嵐月見。


    借著澤田弘樹發明的“諾亞方舟”,順手給遠在美國的安德森添了億點堵的五十嵐月見放下手機。


    “我沒意見啊,需要做什麽準備嗎?”


    “當然不用。”幸村笑了笑,“人到了就行。”


    “那麽,弦一郎和月見跟我去抽簽,其他人隨意,但是今天的訓練任務一定得完成。”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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