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走走停停,歇歇坐坐,沿途也有當地山民的小攤鋪,袁臻吃了不少東西,曆經四個小時,總算登上山頂。


    袁臻見識到岑自逸所說的宗教信仰的精神文化,原來,山頂上建有寺廟,道觀,還有佛堂。


    她拿手機拍不少照片,被岑自逸引到山頂一處懸崖圍欄邊,指著遠處焦距的高樓大廈,問她是不是有一種風景盡收眼底的美好感覺?


    袁臻性情雖然朗爽,但這麽多年閑置下來,已經懶散慣了,四個小時登山體耗讓她氣喘如牛,精疲力盡,苦不堪言。惟一能讓她大開眼界的就是建立山上的寺廟,道觀和佛堂。


    “沒有!”袁臻言簡意賅地說:“站在頂峰,體會到高處不勝寒!”


    岑自逸愣怔,隨即苦笑,他想起許明之的話:“不論你將袁臻怎麽改變,她跟你始終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


    “我說的這個世界是指精神上,價值觀,人生追求和根深蒂固的性格。”當時,許明之見他沉思,又補充了一下。


    “肉眼能見的不算得美好,心靈感應到和記憶深處的東西才是烙印一輩子的。”袁臻突然感慨萬分,她擇了一塊平坦處坐下,側目迴望高聳入雲的廟宇和縈縈繞煙的香火,說:“其實,人的信仰才是心底最美好的精神食糧,世間萬物都不及。”


    岑自逸看著她,雖然一身疲憊,精神不振,但她的兩眼泛著罕見的光芒,竟將她的話語襯托的愈發鏗鏘有力,慷慨激昂。


    這樣的袁臻,說實話,岑自逸已經多年不曾見過。


    記的幾年前,他從國外迴來已經三個月,袁臻還是不習慣身邊躺著個人。她起先覺得受不了他的鼾聲,後來又說他的男人味太重,最後,她幹脆躲到客房去。


    那時,岑自逸也是被她弄得焦頭爛額,他嚐試許多方式,始終沒有辦法走進她的心裏,打開她的心門。


    直到一天,袁臻讓他晚飯帶岑汐出去湊合一頓,她今晚同學聚會,可能會迴來比較晚。


    其實,岑自逸知道,袁臻性格使然,讓她的人脈和人緣頗為不錯,但是僅限於朋友之間簡單的聚會共餐,至於,娛樂場所和活動,她鮮少涉足。


    袁臻出發半小時後,岑自逸也帶著女兒出去,來到餐飲樓下大廳一家牛排店,卻意外發現袁臻跟幾個年齡相符的男女正在大廳一角的等候區閑坐。


    映入岑自逸眼簾的是那張笑靨如花的臉,就這麽猝不及防刺痛岑自逸的目光。


    他怔忡片刻,帶著女兒進去牛排店,點了餐,讓女兒候著,自己則神差鬼使地站在大廳角落,定定盯住言笑晏晏的袁臻。


    此時,她渾身散發出來落落大方的氣質,還有舉手投足之間的優雅,和輕柔得體的笑容。


    這一刻的她仿佛迴到了他初見她那時被一眼驚豔而促成致命的吸引。


    他相信,沒有人會抗拒的了這麽個空靈唯美的女子而不癡迷。


    沒多久,她們等到了人,熱情寒暄幾句,一行人浩浩蕩蕩往樓上而去。


    岑自逸目光緊緊追隨袁臻纖柔的身影,心頭泛著苦澀:他多久不曾看見她這麽鮮明活躍,他都記不得她曾經的笑顏和容貌。大抵跟現在的神采奕奕,從容不迫相同,不,略有不同,那時的她,一如許明之所言:就像閃爍耀眼光芒的星辰,帶有卓絕斐然的傲氣,卻不妨礙她清新脫俗的氣質。


    而岑自逸在大廳所見的袁臻,少了傲氣,愈發和顏悅色,笑語颯爽。


    許明之說,不管將袁臻往哪兒放,都無法掩蓋她煥發獨特的光芒魅力。


    岑自逸臉色深沉,讓他的輪廓鐫刻著剛毅的冷冽。他猶如雕像,已經不見袁臻的蹤影,還是靜立不動。


    直到女兒出來尋他,岑自逸才恍然迴神。


    袁臻說著,朝岑自逸伸手,卻見他沉鬱失神。


    “快三點了,我們得趕緊下山。”袁臻衝他叫著:“不然,到山下天都黑了。”


    岑自逸緩神,他根本沒有聽清袁臻說了什麽,掩飾地笑了笑,將她拉起。


    “我感覺走不了,腿疼腳痛,怎麽下山?”袁臻走了幾步,皺起眉頭。


    岑自逸握緊她的手心,漫不經心說:“你就是缺乏運動,不過,下山路途比上山台階少了將近一半。”


    袁臻有些奇怪:“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怎麽可能?”


    岑自逸笑笑,解釋:“我們上來台階較陡,已是登繞了一大半山峰,下山不返原路,朝著另一麵迴去,已是半山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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