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嶼白,不得無禮。”


    解嶼白看向酒店大廳走出來的人,放開了沈聽肆的領口,“爸。”


    解謙宏點頭,“你先上去陪爺爺。”


    “知道了。” 解嶼白臨走前狠狠瞪了一眼沈聽肆。


    沈聽肆將散亂的領口整理好,這才迴頭看向解謙宏,“解叔叔。”


    解謙宏冷哼了一聲,“受不起,我記得當年說過,扶寧並不想見你,你如今就忘了?”


    他眼神如冷刀子般落在沈聽肆的身上。


    沈聽肆苦澀的開口,“沒忘。”


    當年扶寧出事後解謙宏的人找到了他,告訴他解扶寧寧願從未和他認識過。


    “沒忘你現在又是在做什麽!”


    解謙宏麵上帶著慍怒。


    沈聽肆垂著的頭抬起,和解謙宏對視上,“我愛她,我想和扶寧結婚,讓我照顧扶寧。”


    解謙宏被氣的不輕,臉色瞬間冷了下來,在看到沈聽肆的那一刻心中本就窩著火,“滾蛋!” 一向儒雅的人在此刻爆了粗口。


    “你沈大少的感情我們扶寧承受不住。” 解謙宏氣得頭痛欲裂,他揉了揉眉心轉身離開。


    半會兒,身後才傳來沈聽肆低沉的聲音,“當年的人,我都處理好了,我不奢望扶寧能原諒我,但我想和她說清楚。”


    “沒什麽好說清楚的,事故是因你所起,寧寧並不想見你,又何必執著呢。” 解謙宏背對著沈聽肆,心裏生出一股悲憤,“寧寧才是受害者,她自始至終沒做錯什麽,如果不是因為你,她現在或許已經是芭蕾舞界最閃耀的那顆星了。”


    “放下吧,寧寧已經在向前看了。”


    愛而不得,放而不舍。


    放下,談何容易。


    皮鞋踏在地板上的聲音愈來愈遠,沈聽肆胸口堵著一口氣,下不去也上不來。


    他氣的是自己,他氣當年的自己撐不起事,氣當年的自己護不住想護的人。


    他沈聽肆沒有一刻是不後悔的,如果他當年接受家族安排就好了,扶寧就不會和他遇上,也不會遭受那樣一場無妄之災。


    *


    那是他在瑞士的第二年。


    那天是他和解扶寧相識一周年的日子,也是解扶寧芭蕾舞比賽的日子。


    在兩人接觸的過程中,他知曉了解扶寧是一名芭蕾舞者,來瑞士是因為要參加芭蕾舞比賽。


    這次比賽對她很重要,為了提前適應瑞士的生活,她便提前一年來到了瑞士進行舞蹈訓練。


    沈聽肆也能看出來,解扶寧必然不是普通人家生養出來的孩子。


    除開她身邊常帶著的隨行保鏢,她身上還有著與生俱來的自信和驕傲,那是用知識和眼界堆砌起來的。


    他大了小姑娘六歲,卻又偏偏被這位小他六歲的小姑娘所治愈。


    沈聽肆計劃著在解扶寧成年的那天向她表露自己的心際,可偏偏有人不想讓他如願。


    沈老爺子當年還在世,為了逼他迴國,不惜給在異國他鄉的他安排了一場訂婚宴。


    可笑吧,訂婚宴中的男主遠在瑞士,就連他都不知道自己何時有了一個未婚妻。


    消息很快傳到了沈聽肆耳中,


    沈老爺子給了他兩個選擇,一是他立馬迴國接受家中安排,那段婚事便會自動解除,


    二是沈聽肆繼續待在瑞士,不過就是一張結婚證的事,隻要他沈老爺子開口沒有什麽辦不到的。


    解家當初能不阻止解扶寧和他見麵,自然是早就將他調查清楚了。


    而國內傳出他訂婚的消息後,解家第一時間切斷了解扶寧和他的聯係。


    他沒法聯係上扶寧,也沒法向扶寧解釋。


    沈聽肆在比賽的體育館外一直等著解扶寧,期盼能在那見上一麵。


    可是沒有,解家人對解扶寧的行程保密工作做的太好了。


    沈聽肆沒法子,他手上沒有任何能和沈老爺子對抗的資本,隻能迴國。


    就在他準備乘坐當天晚上的飛機迴國時,載著解扶寧去機場的那輛車被人撞了,車上除了解扶寧,就隻剩下一位司機和一位保鏢了。


    保鏢和司機難敵眾人,眼睜睜看著剛拿到洛桑芭蕾舞金獎的解扶寧被那些人砸斷了左腿。


    那年17歲的解扶寧,她的未來本應該是一片光明的......


    而那些撞車的人,是沈老爺子為沈聽肆挑選的那位未婚妻尋來報複解扶寧的。


    那位未婚妻是京城譚家的千金譚可,譚家在那年勢頭正盛,那位譚可更是做足了大小姐的派頭。


    知道沈聽肆為了一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要迴國與她退婚,心生不甘,便找了一些人去報複解扶寧。


    整件事當中,最屬無辜的便是解扶寧。


    她什麽都沒做卻被人掐斷了光明的未來。


    她甚至不知道她做錯了什麽,為什麽會被這樣對待。


    沈聽肆知道這件事後沒有登機迴國,他找不到解扶寧的下落,便以事故發生位置為中心,跑遍了周圍的所有大醫院。


    終於在市中心醫院的手術室外見到了解扶寧的爸爸。


    如果說這件事的罪魁禍首是譚可,那沈聽肆就是解扶寧被害的催化劑。


    而沈家當年必不可能不知道沈聽肆在瑞士的情況,


    最有可能的就是他們知道沈聽肆身邊有解扶寧這號人物,但卻查不出解扶寧的身份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於是將解扶寧看做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人物。


    沈家對於譚可的做法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比起一個“小人物”解扶寧,沈家更希望沈聽肆的另一半是譚家千金譚可。


    可他們都錯了,不是所有的高門世家養孩子都愛高調行事。


    這件事之後譚家在解家和沈聽肆的針對下,僅僅用了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便倒台了。


    譚可被送進了監獄。


    雖說解扶寧出事和沈家沒有直接關係,但卻有間接關係。


    所以沈家也沒好到哪去,在解家的操作下沈老爺子幾個不爭氣的兒子不斷被爆出醜聞,到後來出國的出國,隱匿的隱匿......


    沈老爺子在知曉解扶寧身份的那一刻就開始後悔了,可後悔是最沒用的東西。


    剛愎自用一輩子的沈老爺子因病去了,沈聽肆接手了沈家。


    沈聽肆尋遍了解扶寧和解家的消息,可就是一點都打聽不到。


    也對,有心藏起來的人又怎麽會被輕而易舉的找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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