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中和張素是被裴燁升帶走的,宋禹治知道裴文中發起瘋來沒人能控製的了他。


    他隻能寄希望於裴燁升足夠狠,希望他能找迴一點點裴文中失去的理智。


    宋禹治帶著手下的人在海上盤旋了半個多月,把那片海裏能撈上來的東西都撈上來了,最後也隻撈起來那支射傷文靜的箭。


    宋禹治安排了三個小組,白天晚上輪著倒班,他自己也沒閑著,一直在下海,要不然就在岸上盯著。


    宋禹治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麽,他不是這麽不理智的人,但他還是不甘心,他是抱有期望的。


    不光是裴文中,他也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女孩自己割斷了繩子,說不震撼是假的。


    那場麵比那些大塊頭們在拳台上你來我往要淒美得多,她眼裏沒有狠辣,沒有埋怨,沒有無助,她的眼裏是解脫,是釋懷,甚至是灑脫。


    宋禹治看著無數次空手而歸的手下,看著一望無際的大海有些崩潰,他不奢望文靜能活著,但他想至少給她留個全屍。


    至少有個屍體讓裴文中死了心,讓他發瘋也有個理由,可是什麽都沒有。


    宋禹治覺得文靜是鐵了心要報複裴文中的。


    不得不說,她選的這個辦法是真的很有效。


    裴文中這輩子,甚至下輩子都不可能會忘了文靜。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宋禹治也不再抱有任何希望,他吩咐手下做好收尾工作就帶著人迴到了a城。


    宋禹治是有些擔心裴文中的,他不知道裴文中目前到底是個什麽狀況,但可以預見,絕對不會是什麽好狀況。


    果然,宋禹治剛一到港口就見到了裴燁升的人,他冷靜的吩咐手下的人各迴各家,客氣的跟著人去見裴燁升。


    他沒有見到裴文中的人,隻看到了裴燁升黑沉的臉。


    這豪華奢侈的裴家宋禹治之前來過一次,還是因為裴燁升帶走文靜才來的。


    上一次來這裏,他和裴文中兩個人把這裏攪的一團亂,沒想到現在再來,文靜已經沒了。


    宋禹治有些感慨,但裴燁升沒有給他更多的時間傷懷。


    “我還以為你們要住在海上呢,沒想到還會迴來啊,你是裴文中那小子的助理吧,他不清醒,那就你來說。”


    “你來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裴燁升越說越激動,雙手按在拐杖上狠狠的跺著昂貴的大理石地板。


    裴燁升雖然老了,但是聲音還是渾厚有力,氣勢還是冰冷迫人,一時間宋禹治都有些緊張。


    還真是兒子隨爹呀,裴文中周身冰冷的氣場,原來是遺傳。


    宋禹治來不及多想,恭敬地朝著滿臉怒火的裴燁升鞠了一躬,他優秀的職業素養讓他做不到無視。


    他斟酌了一下,還是打算和盤托出“您好,我們在海上是為了打撈文靜的屍體,這是裴總下的命令,我不得不服從。”


    “我們把那片海中撈盡了也沒有找到什麽,所以隻能先迴來,我想事情的經過楊總都跟您說了。”


    “裴總去公海之前並不冷靜,為了以防萬一,我拜托了楊總,如果出現意外就來請您當救兵。”


    “裴文律綁架了文靜,還從醫院帶走了張素,他想用他們倆來威脅裴總,我們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卻沒想到裴文律會把張素也列入選擇的範圍。”


    “裴總為了保全張素的性命,不得已射了文靜一箭,她沉入海底了。”


    宋禹治不想迴想那天的場景,他隻是籠統的,像個機器人一樣重複了一遍事情的經過。


    至於文靜到底是怎麽墜海的,宋禹治想裴燁升應該也不會感興趣,更不會在意,說再多也隻不過換得他的輕蔑一笑。


    “所以你來告訴我裴文律到底是去了哪裏?!還有裴文中的手!為什麽會爛成那個樣子!張素的腿又為什麽會受傷?!”


    “他不是射的文靜嗎?!素素的腿為什麽會受傷?!”


    宋禹治慶幸剛剛沒有提起文靜,他看著眼前冷漠的老人搖了搖頭。


    “裴總見文靜落到海裏,情急之下就要去跳海救她,被我攔住了,他當時失去理智,用手裏的弓箭勒住了裴文律。”


    “但是被裴文律的手下給製止了,他在手下的幫助下逃跑了,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裏。”


    “裴總的手受傷之後沒有及時包紮,他帶著人下水去找文靜,因為抓網的原因,傷口撕裂的更大了,所以……”


    “張素的腿也是裴文律打傷的,裴總想拖延時間,第一箭就射偏了,裴文律為了威懾他,就朝張素開了一槍。”


    “因為離的太遠,裴總以為張素傷得很重,為了救她,把第二箭、第三箭都射向了文靜。”


    “事情的具體經過大概就是這樣,裴總他還好嗎?”


    裴燁升皺著眉頭,“哼!他還好嗎?!我看他好得很!為了一個女人命都不要了!真是我的好兒子啊!”


    裴燁升沒有為難宋禹治,問了兩句就讓他離開了。


    宋禹治直覺裴文中不太好,他先是去公司轉了一圈,沒有發現裴文中,他安排了一下各項工作之後就打電話給小楊總詢問裴文中的狀況。


    “楊總,裴總還好嗎?我沒有在公司見到他,他也沒有聯係我。”


    楊鴻至在電話那頭長歎一口氣,“他能好嗎?他都快死了!他那個樣子能去公司嗎?我都怕他去了公司殺人。”


    宋禹治皺著眉頭追問,“到底怎麽了?這都大半個月了,人還沒好嗎?”


    “人好是好了,裴燁升是誰呀,全世界的醫療聖手都在他手裏了,就裴文中手上那點傷還不夠他們研究的。”


    “不過他的手傷是有些重,還是有一些後遺症的,最嚴重的,是他的精神狀況。”


    “他現在已經瘋了,比張素還瘋,這樣吧,你來我辦公室我跟你詳說,電話裏一時間說不清楚。”


    宋禹治就知道裴文中要發瘋,雖然心裏麵已經早有預判,但他沒想到大半個月了,裴文中還沒有接受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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