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長淮好奇,“你說的是在你們知青點的時候嗎?你經常自己熬湯?”


    溫嶠愣了一下,迴過神來,她怎麽又忘了自己已經穿書了,隻能撒謊道:“不是,我說的是下鄉插隊之前,你知道的,我爸是醫生,他經常買骨頭讓我熬湯”。


    周長淮沒有懷疑,很認真地記下,“骨頭倒是不難買,南崖市的農貿市場經常有骨頭賣,不要票,沒人搶,以後我有時間就去買給你熬湯”。


    溫嶠:“好啊,熬出來的湯咱們可以下麵條,就是一頓飯了,簡單又營養”。


    “來了,姑娘”大姐端了一大碗湯上來給溫嶠,“咱們廚房的師傅聽說首長太太喜歡他熬的骨頭湯,就給你盛了一大碗”。


    溫嶠:“謝謝大姐,大姐,幫我跟師傅說一聲謝謝”。


    周長淮也跟著說:“謝謝”。


    首長開口道謝,大姐可激動了,笑著說:“不用謝,不用謝,首長不用客氣,你們慢慢吃,現在這個時間已經過了飯點,沒什麽人了,不用著急”。


    周長淮點頭,“好,辛苦您了”。


    大姐開心地轉身跑去廚房跟同事炫耀了。


    溫嶠笑吟吟地看著周長淮,低聲說:“首長,我跟著您沾光了”。


    周長淮忍不住伸出手去捏了一下溫嶠的鼻子,“調皮,快點吃吧,麵都坨了”。


    溫嶠:“遵命,首長!”


    周長淮真是被她搞得沒脾氣,想想自己在軍營裏,可是出了名的黑臉包公,可是在這個小女人麵前,他真的是一點脾氣都沒有。


    就想捏她的臉蛋,抱她,親她……


    看著溫嶠不顧形象美滋滋地吸著麵條,他竟然也覺得可愛。


    因為溫嶠說坐在餐車車廂舒服,於是吃完晚飯後,周長淮又給兩人各點了一碗糖水。


    又是那位大姐給他們上的。


    大姐邊放下糖水邊壓低了聲音對兩人說:“我跟師傅說了,這是你倆點的,所以師傅給你們多加了點料,管夠,你們慢慢吃”。


    溫嶠用勺子扒拉了一下,說:“好多豆子”。


    裏麵放了綠豆、紅豆、蓮子、百合,還有紅棗。


    溫嶠喝了一口,“好甜,好喝,這個簡單,我知道怎麽煮,以後我們可以自己買豆子煮”。


    周長淮:“好,這些豆子不難買”。


    溫嶠喝了一半,剩下的實在是喝不下了。


    周長淮把她杯子裏的水倒到自己的杯子裏,再把剩下的糖水倒進溫嶠的杯子裏,“拿迴去,晚上你想喝的時候再喝”。


    溫嶠:“好”。


    這年頭食物非常寶貴,絕對不能浪費,更何況是糖水。


    兩人端著杯子迴到他們的車廂,溫嶠發現陳家兩兄妹不見了。


    溫嶠:“咦,他倆去哪了?還沒到站吧?”


    “我迴來拿杯子的時候看到他倆收拾東西,好像是換車廂了”周長淮漫不經心地迴道。


    溫嶠蹙眉看著那兩張床位,“他們為什麽要換車廂?”


    周長淮把杯子放在桌子上,拉著溫嶠坐下,“管他們做什麽”。


    兩人正說著,有一對夫妻抱著一個嬰兒走進來,女人指著陳芋汐的那張下鋪,興奮地對男人說:“還真是下鋪,太好了”。


    男人笑了笑,轉向周長淮和溫嶠,“你們好,我們是剛換過來的,因為我們帶著孩子不方便,所以我請乘務長幫我們問問,有沒有人願意換個下鋪給我們”。


    女人補充道:“我們那兩張票都是上鋪,很不方便,沒想到真有人願意跟我們換,你們放心,我家孩子不鬧騰的,他很乖的”。


    溫嶠見夫妻倆挺和氣的,便笑著說:“沒關係,小孩子嘛,哭鬧也是能理解的,你們家寶寶是男孩還是女孩啊?好可愛”。


    女人把孩子遞給溫嶠看,“是男孩,八個月了,你們有孩子嗎?”


    溫嶠不好意思地看了周長淮一眼,迴道:“還沒有,我們剛結婚,還早”。


    女人:“一看你們就像是新婚夫妻,對吧?孩子他爸,咱倆剛結婚那會,也是這麽害羞的,你們不用害羞,我們都是過來人了”。


    女人說完,主動做了介紹,“我叫楊柳,這是我愛人,叫王學勤,他是食品廠的,現在調到洋城的分廠去工作,因為不放心我跟孩子在家,就帶著我們母子倆一起去”。


    “妹子,你是去隨軍的吧?你們也是去洋城嗎?”


    溫嶠:“嗯,我去隨軍的,我們不是去洋城,是去南崖島”。


    楊柳:“喲,南崖島條件挺艱苦的吧?”


    周長淮:“還好,我們軍區就在南崖市”。


    王學勤:“南崖市不錯,我有個朋友是畫家,去年去過南崖市采風,迴來給我說了一些情況,他說南崖市很漂亮,環境好,他真想留在那裏養老”。


    “對了,他是冬天的時候去的,他說一點都不冷,二十多度的溫度,有時候氣溫還升到三十度,都不用穿外套,真叫人羨慕”。


    楊柳:“那麽好?那以後我們老了就去南崖市養老”。


    王學勤:“可以考慮”。


    楊柳:“那妹子,以後我們去南崖市玩,就去找你們”。


    溫嶠:“好啊,迴頭讓我愛人給你們留個地址”。


    跟這對夫妻混熟後,溫嶠便把寶寶抱過來逗,周長淮也很喜歡小孩子。


    楊柳見到便說:“看你們倆,應該也挺喜歡孩子的,趕緊把生育計劃安排上,女人啊,早點生孩子,身體恢複才快,我呢,以前是在紡織廠上班,太忙了”。


    “因為單位裏號召晚婚晚育,所以就一直拖著,拖到二十六歲才要孩子,結果足足備孕一年,才懷上,沒想到不到三個月,就流產了”。


    王學勤眼裏充滿了遺憾,“都怪我,是我忙於工作疏忽你了,沒照顧好你”。


    溫嶠好奇,“那這個孩子是?”


    楊柳:“哦,這是我懷的第二個孩子,流產半年後又懷上了,想著好不容易懷上了,就留下來了,為了這個孩子,我把我的工作讓給了我妹妹”。


    “雖然工作沒了,但是我們生了這個孩子,不遺憾,而且你們看,我愛人現在調去南方,我要是有工作,就不能跟著過去了”。


    溫嶠:“的確是”。


    楊柳:“我覺得女人啊,雖然有一份工作是最好的,但是在工作和家庭之間,一定要選擇的話,我還是選擇家庭吧,兩個人,總有一個要犧牲”。


    溫嶠沒有反駁,盡管她心裏認為,女人還是要獨立,但放在這個年代,又是這樣的特殊情況,楊柳的選擇實屬無奈之舉。


    溫嶠抱著寶寶玩了一會兒,發現寶寶一直沒吭一聲,好像聽力也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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