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一改剛才對藝術的癡迷,迴到了大權在握的狀態,他心裏深深地知道,一旦權力沒有了,他對藝術熱情的荷爾蒙也會隨之降到冰點。


    曆史也真實地記錄了這一點,自從馬嵬驛之後,李隆基不但喪失了靈魂伴侶,也喪失了手中的權力。雖然有了大把的時間可以自由支配,但他對藝術的熱情卻消失了,寫字的一塌糊塗,曲譜無心編寫,再沒有好的作品問世。


    現在,他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這夥人竟然敢聯合起來騙他,而且,還是專門研究了他的喜好和心理,這讓他的殺意再次湧上心頭。


    “陳玄禮。”李隆基開始搖人了。


    “末將在。”台下,陳玄禮一身鎧甲,叮當作響,聲音沙啞,透著陣陣的殺意。


    陳玄禮是禁軍首領,深得玄宗的信任。


    雖然,此人在馬嵬驛逼著玄宗殺了楊玉環,但他的目標應該是楊國忠。


    楊國忠和陳玄禮素來交惡,陳玄禮早就恨不得殺了楊國忠。


    此是後話。


    當下,李隆基道:“傳令禁軍,將韋家和皇甫家族人先控製起來。”


    “諾。”陳玄禮道。


    隨即,轉身離開。


    不一會兒,就見軍隊的集合聲,大概四五個禁軍頭領急匆匆離去。他們每個人至少能帶500名士兵,可見去圍韋,皇甫兩家的士兵不在少數。


    “韋堅,皇甫惟明,朕再給你們一次機會,此時說出真話還有挽救的機會。”李隆基冷冷地說。


    一旁,李林甫看向了李嶼,道:“聖人,此二人沒有那麽大的膽子,必定是幕後有個高人指點,否則,也不會冒著生命風險去密會。”


    “右相,說話可要負責任,你可是中書省的中書令,這個位置上說話,切不可太隨意,免得被人說你不稱職。”李嶼反擊道。


    “哼哼,忠王總是把話說得那麽滿,吾何曾說過什麽嗎?”李林甫模棱兩可地道。


    他內心有一種深深的恐懼,忠王這個人絕對不可輕視,他說的話雖然有些他還不太明白什麽詞,而且說話直白,看似沒怎麽讀過書,雖然自己讀的書也未必有他多,但他總覺得此人深不可測,難道以前那個驚弓之鳥,戰戰兢兢的忠王是裝出來的?還是真的受到了仙人的指點?


    韋堅和皇甫惟明顯然是嚇壞了,雖然都在努力保持鎮定,但明顯的腿肚子都在打顫。


    韋堅說話結巴起來,皇甫感覺到自己的尿有些憋不住了。


    這些都是心理激動緊張情況下人體的自然流露,李嶼看在眼裏,心知肚明,好在這個時代還沒有什麽心理分析師,對他二人的表現隻是覺得不意外,很多人也都這個樣子。


    “韋堅,皇甫,有話就好好說,如果你們真的騙了聖人,那也就不要怪本王不客氣。”李嶼嚴厲地語氣道。


    二人幹脆噗通一聲,又跪了下去。


    相比剛才站著的顫抖,跪下來反而踏實一些。


    “迴聖人,臣拿全家族的性命保證,臣沒有撒謊。如有撒謊,滅臣九族,臣無話可說。”


    韋堅關鍵時候,把全家族的命都賭在了李嶼身上。他絕對沒有撒謊,是那個日本人聽錯了。


    哪來的什麽吸音石,這就是訛詐我的話。


    他一個勁兒地給自己鼓氣。


    皇甫也跪下道:“迴聖人,臣也願意拿家族的人擔保,剛才所言,句句屬實。”


    李隆基聽罷,冷冷道:“好,既然如此,朕就看看你們的真麵目。”


    他指了指楊慎矜,阿倍,吉備真備這些人道:“你們這些人都是來告禦狀的,有證據說明韋堅,皇甫二人密謀,且對朕有非議。如果屬實,朕就滅了韋堅他們九族。如果不屬實,你們也有密謀陷害朝廷重臣的嫌疑。”


    幾個人聽罷,麵色堅定。


    阿倍道:“聖人,我等都是為了聖人安危,冒死進言,哪敢有什麽別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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