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對大唐的,是非常尊重的,我們日本有一首詩,也就是遣唐使菅原清公寫的:我是東蕃客,懷恩入聖唐。忠王可以想象,我們對大唐一向以來是尊為上國。”吉備真備道,他說這話的時候非常認真,誠懇,讓人覺得的心給人的感覺是暖暖的。


    李嶼聽罷,道“首先,我覺得吉備大人對大唐的感情是真摯的,但這隻是你個人對大唐的感覺,並不能代表你們日本國的天皇,你剛才說尊大唐為上國,簡直是可笑,貴國一直覺得和我國是平等的國家,甚至虎視眈眈,期望吃上我們一口,哪裏來的尊大唐為天朝上國。”


    “這,忠王說得可有證據?我們天皇從來就是承認大唐的上國之位。”吉備狡辯道。他心知肚明,在這個問題上,日本從來就沒有把大唐認為是天朝,而是覺得自己和他們平起平坐。


    並且,日本對新羅和百濟兩個地方早就發生過數次戰爭,如果不是大唐出兵新羅,隻怕現在新羅就是日本的天下,為此日本天皇耿耿於懷。


    “這還問嗎,你以為靖安司是吃素的,他們調查了所有遣唐使的背景,裏麵沒有一個是皇族子弟,都是一些普通人的子弟,就是你吉備大人,也不過是出身普通的武士家庭吧?這一點就明顯的反映出日本皇族不信任我大唐的證據之一吧。”


    李嶼說罷,賀知章點頭道:“凡是尊我大唐為上國的,哪個不是把皇子的子弟送來,唯獨你們日本,喜歡在暗地裏做文章,搞小心思,讓人不齒。”


    吉備一時間覺得後背有些發涼,沒想到忠王已經全部調查了他們這些遣唐使的背景。


    他是靠什麽調查出來的呢?內部有內奸?吉備腦子飛快地亂轉。


    因為很簡單,去日本的唐朝人屈指可數,而且已經做好了防範工作,絕對不會把皇族的秘密帶迴去的,那這個秘密是誰泄露出來的?


    一旁的李泌暗自納悶,我們靖安司並沒有調查過遣唐使的背景啊,再說,也無法調查,全靠他們自己編什麽,我們做些什麽,這些數據靖安司的沒辦法掌握的,除非日本官僚機構有他們的間諜,但好像並沒有。


    “吉大人,還覺得有什麽疑問嗎?”李嶼笑問道。


    吉備不言,心裏想著辦法。


    他實在搞不懂李嶼的情報從何而來,有點心虛。


    “兩國雖然有些過節,但更多的是尊重,還希望忠王能顧全大局,讓我們這些遣唐使能學成歸國,而不是現在什麽也學不了,無所事事,迴國也不好交代。”吉備不想辯論下去了,直言道。


    李嶼道“如果是學習我佛道文化,都是可以的,我們隻是限製了造船、絲綢製造、陶瓷、藥材這些科技類技術輸出。你們有願意學習的就留下來繼續學,如果不想學的,可以迴國。”


    “隻是很多人隻學個皮毛,而且對大唐的這些技術也極其仰慕,我們是非常崇拜的。”吉備很懂大唐人的心理,誇著你學,你還得白教。


    “崇拜歸崇拜,也沒見你們心裏崇拜,你們隻怕是學到了就翻臉吧,我們這不叫防患於未然,這叫停止技術輸出,我們要保持大唐的技術一直處於領先地位,你地明白。”李嶼直言道。


    “隻怕是禁不住的吧。”吉備冷笑。


    “我們當下的任務是禁止100年就足夠了。”李嶼道。


    他也明白禁不住,但放緩也是可以的,這樣大唐有足夠的時間技術迭代,可以把淘汰的技術教給他們,而不是大家共同進步。


    “忠王的心思,在下了解了,告辭。”吉備躬身,退了幾步先行告辭。


    他走的時候,眼裏是有淚水的。


    當然,不是為了他自己受了委屈流淚,而是為了他的國家,這麽好的一個翻身的機會,就此喪失了,忠王李嶼實在是可恨。


    下一步,那就不要怪我們遣唐使無情了。


    除掉忠王,一切迎刃而解。


    他對李林甫那邊是了解的,李林甫是歡迎你他們繼續留下來學習的,而且還承諾,要給每個遣唐使發津貼,讓大家娶唐朝的女人當老婆,生孩子,將來一起學成迴國,帶上老婆孩子。


    而李嶼,顯然並不是這麽想的。


    那就隻有對不起了。


    吉備想到這裏,忽然停下了腳步,恭敬地對忠王官署的大門拜了三拜。


    然後轉身頭頭也不迴地離開了。


    “這個日本人,真是懂禮貌啊。”一旁,李嶼官署的值班護衛嘀咕道。


    “嗯,他們這些人,確實不容易啊。”另一個護衛也很同情地說道。


    他們自然不知道,吉備真備這一拜代表的是殺伐。


    唯獨李嶼感覺了出來。


    門是開著的,他能遠遠看到吉備那一拜的含義。


    “這個日本人,要對我動手了嗎?”他不禁搖搖頭,笑了笑。


    “借他們個膽子也不敢,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賀知章不相信。


    “遣唐使學習佛法的有一些高人,他們似乎領悟到了佛道的另一個層麵,以至於每次來學佛法的人都是最聰明那幫人,佛學的至高境界,也許是神通。”李泌最近調查了遣唐使,知道個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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