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風和日麗,陽光和煦。


    今天的皇宮春禊和往年不同。


    玄宗和高力士穿著普通百姓的衣服,出了長安城,換上兩匹性子溫順的白馬。


    悠哉悠哉地向郊外走去。


    周圍,其實早有羽林軍暗中保護。


    前一日,已經進行了沿途的清理工作。


    所以,一路上玄宗和高力士兩人看到的平民百姓,大多是官府人員各個機構的裝扮。


    韋堅還特意在沿途設計了多個“百姓”忙碌的場景。


    以便讓玄宗下馬詢問,體察民情。


    按照計劃安排,中午時分,他們將到達九華觀,在道觀內吃午飯。


    下午參加道觀自發舉辦的“詩詞歌舞大會”,李嶼給這次大會取了一個名字叫做“九華詩會”,就去掉了那些歌舞什麽的,但表演內容包括進去了。


    今日玄宗興致很高。


    馬兒慢悠悠地穿行在青山綠水,曲徑通幽的小道上。


    他和高力士邊走邊聊。


    身後四五個便衣侍衛遠遠跟隨。


    再往後2裏多地,是李林甫的轎子,他不喜騎馬,坐在轎子裏,簾布蒙得嚴嚴實實,看不到裏麵的情況。韋堅和吉溫等一幹隨行官員騎馬行走在這個隊伍當中。


    從城門口一直到九華觀,羽林軍將沿途已經圍了個水泄不通,任何可疑的人也別想進入此間。


    “最近三郎如何啊?”玄宗忽然想起了李嶼,自從武惠妃去世之後,他就再也沒心情見他。當然,也是出於對他的一點保護,和他來往密切惹得別人猜疑。


    武惠妃遺言,讓李瑁當太子,全國官場都知曉了。


    大家不理解的是,聖人為什麽還不正式宣布,讓太子入主東宮。


    “忠王每日修心養性,去道觀拜訪高人,在家自己修煉,聽說還搞什麽跑步。”說到此處,高力士不由得笑了起來。


    “跑步,何為跑步?”玄宗道。


    “說是為鍛煉肺腑之氣,就是繞著王府跑來跑去,要比打坐修行效果要好。”高力士道。


    “他若喜歡修仙煉丹,將來也是挺好的去處。”玄宗別有意味地說道。


    高力士忙說:“忠王修道,聽說並不煉丹,最近也和賀知章等人編撰《資治通鑒》,集合過去朝代治理朝政的經驗,總結出一套讓後世學習的方法。說明也是有進取之心的。”


    “嗯,且由著他吧,如隻是做學問,對管理天下來說,紙上得來終覺淺啊!”說罷長歎了一聲。


    然後又問:“李瑁最近在忙些什麽?”


    高力士道:“壽王每日學習朝政,也很認真,時常去右相那邊學習。”


    玄宗哼了哼,道“跟著李林甫隻能是學習朝政事務,不是治理國家啊!”


    “治理江山,除了聖人,天下誰還有這般水平?將來太子是要跟隨您學習的。”高力士拍著馬屁。


    “朕這幾個兒子,都不怎麽省心。”玄宗歎了一口氣,給出了一個結論。


    這是作為一個父親,對孩子的正常評價。


    “忠王孝順,美名四方,壽王年幼,但將來也不可小覷。”高力士中立地給出答案。


    心道,如果不是忠王孝順,今日出行郊外散心,隻怕聖人是遙遙無期。


    便道:“大家,今日天色尚好,春光明媚,您還是多享受享受難得的愜意時光吧。”


    “言之有理。這麽好的時光,不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玄宗思緒轉了過來,不再想那些煩人的事情。


    李嶼今日在府邸繼續修煉,也不操心即將發生的事情了。


    既然已經布置下去了,就由不得他來掌控了。


    一切意外都容易發生,他隻負責戰略,戰術方麵交給韋堅他們吧。


    凝神修煉的李嶼緩緩吐出一口氣息。


    心中默念道家雷訣,手捏靈官訣,心中臆想一縷靈光落入腦海之中,隨即睜開眼睛,將手指指向要打擊的目標,心中默念:“五雷正法”


    “砰!”隻見前方一聲悶響,他靜坐打坐在假山深處,前麵一塊石頭被轟成碎石。


    雖然威力很小,而且是砰砰聲,但這一雷下來,也能劈死一個人了吧。他想。


    在仙界,他記得,隨手一個雷訣,就是五道轟隆隆的閃電,將方圓三四百米轟成黑霧狀。


    林蔭小道上,玄宗漸感疲憊。


    看到不遠處有幾位農人在忙著耕種,便停下馬來。


    “力士,隨朕去看看,現今農民生活如何?”


    “諾。”高力士抬眼一看,就知道眼前這幾個農民是裝扮來的,耕的田都不那麽用心。


    好在,玄宗從小宮裏長大,不知道耕田是怎麽迴事兒,別人擺個樣子,他也看不出來。


    “老人家,今年收成如何啊?”一過來,玄宗就興致勃勃地問道。


    幾個農人心裏就想笑,這還沒種下去,怎麽知道收成如何?


    其中有一個白須老者,道:“官人,這種子剛種下,尚不收成如何,但老夫以為,當今天下聖人善待百姓,想必今年雨水豐沛,又是一個豐收之年。”


    “好啊,好啊,百姓好就好。”玄宗跟著感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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