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他的妻子們在後院收拾東西,王妃韋妃開了給大家開了一個閉門會議,除了家人血親,太監宮女侍衛一律被排除在外,大家深度思考了忠王府的結局,每個人都發表了自己的想法。


    流放邊疆已經是共識了,邊疆苦寒,多準備點衣物熬過寒冬,多準備點細軟打點各方勢力。


    像她們這種皇室的女人一旦被發配邊疆,最容易讓邊疆的各方勢力占有。


    那些莽夫們知道女人的滋味兒,但皇室女人的滋味兒,就很少有人知道了。


    這就會讓各方勢力勢必爭奪這種資源,她們的結局不敢細想。


    正當大家悲觀無奈的時候,忽然聽到說是忠王蘇醒了過來。


    這個家,隻有他拿主意了。


    雖然他也沒有主意,但畢竟是一家之主。


    這是所有妻子們的想法,包括正妻韋氏。


    “大家不要哭哭啼啼了,王爺身體本就不好,我們如此這般,隻會讓他更加為難。”正室韋氏進門前對大家吩咐道。


    韋氏在王府中說話辦事都很有章法,為人公正謙和,無論是忠王的其他女人還是下人們對她都很敬重。當然,任何地方隻要手裏有權和錢,才受人尊重,韋氏也一樣,整個王府的財政大權都掌握在她手裏。


    “是。”眾人低頭應道。


    進來的女人有正妻韋氏,還有幾個小妾、王氏、趙氏、裴氏。


    韋氏是第一個進來的,她長得端莊嫻靜,氣質清秀,落落大方。


    身後的幾個女子如王氏多嫵媚、趙氏溫柔可人、裴氏似乎是異域血統,深發碧眼。


    但個個都長得好看,讓人精神煥發。


    看到幾個美女到來,本來半躺著的李嶼立刻有了精神,比起現代社會的爾虞我詐,修仙界繁忙單調的節奏,讓他感覺這次穿越才是真穿越。


    身體雖然虛弱,但眼神出賣了他,他的目光在每一個女人臉上都掃過,停留了不少時間。


    眼神中有明顯的油膩,讓這些大家族出身的妻妾們都不好意思起來。


    韋氏不禁咳嗽了一聲,提示他注意身份。


    心道:“從未見過王爺對女色這般迷戀,今天這是怎麽了。一定是太子出事讓他感覺不一樣了,這是不舍和分別嗎?”


    其他女人們都任他細看,有的不禁低頭,有些羞澀,忠王對她們已很久不臨幸了,這番灼灼目光,不禁讓人小鹿亂跳,目光雖是躲閃,內心卻是欲拒還迎。


    隻是礙於韋氏的威嚴,不敢將小心思暴露得太過明顯。


    各自心裏也是暗道奇怪,王爺好像第一次見到我們似得,很是新奇,喜歡的目光。


    “夫人辛苦了,這個家多虧你了!”李嶼知道自己現在身份是王爺,如果是對女人這麽胡亂瞎看,有損王爺形象,王爺什麽樣女人沒見過啊,對周圍司空見慣的幾個女人,眼神表現出如此狼性,顯然會讓人不解,尤其是身邊還有皇宮裏的太監和宮女,鬼才知道這些人會傳什麽話到宮裏去。


    他現在沒有單獨的府邸,住的地方叫十王宅,也就是很多王爺都集中住的府邸,每個王爺都有一個單獨院落,但總體大家在一個大院子裏。


    聖人說這是方便他們集中接受教育,和鴻學大儒及時溝通,其實也是不放心,讓人把他們看起來,密切注視平日裏和什麽人來往,談的是那些話題。


    “王爺,是吾沒有能把這個家管好,讓王爺受累了。”韋氏端莊秀麗的臉龐掠過一絲自責,內心卻是感動無比,王爺已經很多年沒有摸過她的手了,更不要說這麽溫暖地握著她的手,對她說辛苦了,讓她感覺到的不是寵幸,而是滿滿的愛意和理解。


    “父王,父王,我不想被流放,您快想想辦法吧!”一個稚嫩的孩童湊過來說道。


    這是李嶼的兒子李俶(chu),年紀尚幼,童言無忌。


    李嶼一時有些不適應自己有兒子的事情,眼下隻能把這個孩子當大人一樣對待。


    “流放?什麽流放?”李嶼雖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但對目前的形勢一無所知。對忽然多出一個兒子的情況,他多少有些覺得突然,自己還未曾結婚呢!


    又一想,算了,前世這位連老婆家室都給我了,我認個兒子也不虧,就是當爹的感覺並不是太好,充滿了責任感,感覺比之前一個人吃飽啥都不用操心的躺平生活提升了極大的難度。


    “王爺可能還沒迴過神兒來。”


    韋氏敘述往事,道:“昨日太子被殺,連同被殺的還有鄂王李瑤,光王李琚。剛剛,羽林軍來人,將二王的家眷全部帶走流放西域,聽聞我們也未必能保全。”


    說到這裏,韋氏兩眼急出淚來,她的娘家人也是有權有勢的名門望族,她的哥哥韋堅主管河運,且擅長搞“宏大敘事”、“長安印象”之類的大型活動,放在現在社會是一個主流導演,在玄宗那裏也算寵臣,即使如此也沒有一點辦法幫上忙,且不敢多言。


    “原來是這個事!”李嶼心中暗道,怪不得一家人眼神都那麽驚恐,就連周圍伺候他的人都知道他將完蛋了。這個時候打小報告,結局估計也得跟著去流放了。


    “聖人可有旨意傳來?”李嶼問道。他說的聖人,自然是指自己的父親唐玄宗李隆基。


    韋氏低聲道:“聖人無旨意,王爺和太子交往甚密,隻是那晚沒有參與到他們的叛亂,隻怕有人不會放過我們。”她含蓄地提醒道。


    李嶼明白過來,聖人說了不算,武惠妃若是想動他,聖人也隻能默許。


    他的腦海仔細迴想了一下和聖人的關係,好像聖人對他還是不那麽討厭的,但也沒有多喜愛,前世的那位隻是在孝順方麵讓聖人感動,但在為聖人排憂解難方麵做的很少,或者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麽做。


    “快,給我穿衣服,我要去見聖人。”他立即下床,準備去見聖人,今天晚上如果不和聖人見上一麵,明天的結局可能是全家流放,搞不好自己還得殉國。


    見到聖上,一家人的安危就有個說法,成敗可能在此一舉。


    “王爺,現在已經是酉時,再過兩個時辰就是戌時,酉時一結束,戌時一到,就是宵禁時刻,您這個時刻進宮,隻怕會讓人非議。”伺候他的白發太監,細細的聲音道。


    唐朝的夜生活非常單調,除了幾個重大節日,幾乎每天都要宵禁,讓人們老老實實的呆著不要亂動,皇族子弟更要老實消停點兒。


    “那也得去,我不想我的家人跟著我流放,也不想看到你們跟著我一起流放。”李嶼環視了一下伺候他的太監宮女們。


    他說完之後,眾人臉色有些激動,有個宮女還流淚了。


    白發太監名叫李輔國,此時也擦了擦眼角。


    “王爺,您宅心仁厚,大難降臨,還不忘我們這些做奴才的。吾等這些賤命什麽時候有過被垂憐,王爺您是第一個啊!”李輔國說完,噗通一聲就跪在了他麵前。


    其他三個宮女,三個太監也跟著一起跪了下來。


    “王爺,吾等該死,吾等對不住您老人家啊!”


    韋氏和其他小妾們看著這幫人,有些驚訝,這幫宮裏的人,雖然平日裏也不虧待他們,但如此表現,也是頭一次見。


    隻是這對不住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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