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非的話讓阿寧在鏡麵上猶疑的手指頓住，她很認真的想了想，然後把鏡子收進袖子裏。
“我給你們講講，我所理解的一些事情。”
阿寧理了理思緒說道：“關於法陣，我認為是使用某種特定的方式引導靈氣達成某種目的，這種特定的方式就是如何擺陣。從法陣靈氣走向來分析總結，大概可以推測出法陣的作用和目的。”
陸景非插話問道：“這個很容易看透嗎？”
阿寧搖頭，“我問過很多人，他們從開始學習就不用這個方法，而且感知靈氣和感知靈氣走向是兩迴事，後者少有誰能辦到，所以我的理解，少有人理解。”
慕清越說道：“或許你和別人不同，又或許你啟蒙時所學的法子就與別人不同，更或許你所學的就與別人不一樣。”
阿寧想了想，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杜家禁地裏有一個由無數小法陣組合而成的大法陣，杜家的死屍就是借用這個大法陣的力量煉成的，再配合杜家的縱屍術，這些死屍組成的死屍大軍在世間難逢敵手，攻下一座城池都不在話下。”
陸景非想問既然死屍大軍這麽厲害，為什麽杜家不真當皇帝。但他轉念一想，杜家不用死屍大軍爭權奪勢，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們可能無法完全控製這個大殺器。
既然存在大殺器失控的危險，杜家現在用什麽家族秘術為餌舉辦什麽比武大會，這其中肯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陰謀。
再想想他們這段時間的經曆見聞，陸景非忙問：“杜家出什麽大事了嗎？”
阿寧也沒隱瞞：“你們還記得之前跟杜衡一起的那個叫項斐的屍妖嗎？杜家現在麵臨的問題是，如今的杜家人誰都沒能力控製這隻他們以為是屍王的屍妖，而這隻屍妖打算領著十萬死屍大軍造杜家的反。”
陸景非和慕清越對視一眼，兩人又看向阿寧，陸景非急迫追問：“這些死屍到底想做什麽？”
阿寧輕敲兩下桌麵才緩緩開口說道：“造反嘛，當然是為了拿迴自己的自由，順便為自己報仇雪恨。”
慕清越問:“杜家這個時候舉辦比武大會，他們到底想幹什麽？”
阿寧冷笑一聲:“如果杜家在比武大會結束前依然找不到解決危機的辦法，他們就會讓那些貪心的家夥當替死鬼。”
陸景非不禁反問:“那些死屍會答應？”
阿寧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杜家人會告訴那些死屍，他們有辦法讓死屍變迴活人，隻要有死屍信了他們的鬼話，死屍內部就會產生爭鬥廝殺，等他們殺出結果，杜家再用參加比武的人為勝出的死屍完成複活。”
兩個人不約而同繃緊了神經，他們沒有再多話，他們在等，等阿寧的態度。
阿寧卻不心急，不管是屍妖屍鬼還是心術不正的杜家人，阿寧都有辦法化解他們搞出來的麻煩，讓她糾結的其實是另一件事。
“這件事的重點是不惘之地裏麵的法陣，這法陣有它自己的作用，杜家拿它來煉屍，確實是大材小用，我現在要考慮的是，要怎麽處理這個法陣。”
陸景非有些焦急的問：“死屍大軍你不打算管嗎？”
“有良策在，這些事情不需要我動手收拾。已死之人，魂有魂歸處，屍有屍安地，杜家人要是非攔著不配合，我們也不會強求，等杜家人被他們解決了，我們再解決他們。反正杜家跟我沒有交情，他們的生死對大局也無關緊要。”
陸景非扯了扯嘴角：“你說的那個法陣，不能破嗎？”
“不能。”阿寧迴答的很幹脆。
陸景非把心裏話說了出來：“我以為你什麽都能辦到。”
阿寧意識到他倆聊岔了：“法陣可以破解，但是不能破。”
“為什麽？”問了之後陸景非才想起阿寧之前的話，“這個法陣還在起作用，所以是不能動的？”
阿寧覺得她再說下去，他們可能會更糊塗。她看了一眼好奇的慕清越，又想了想她哥的話，心裏一橫。
“這件事說來話長，我千年前不是消失了嘛，我複活之後，千年前的記憶全沒了，所以事情到底如何，我隻能借用我哥給我講過的一些事簡單給你們講講，我剛才說到的那個大局。”
事情的起源繞不開仙族和不夜城的恩怨，相較於要從師祖那裏聽故事的花影，阿寧對那些經年往事隻能從她哥的隻言片語和細枝末節裏拚湊。
仙族相較於其他族類活得更長久些，但他們同樣不能做世間的眾生之主，他們的壽命同樣有限。
這些阿寧以前講過，她沒細講的是，仙族同樣被某種力量束縛著手腳。
仙族想要擺脫命運和束縛，嚐試無數次皆失敗後，他們把目光放在了神族身上，他們想要把神族的力量據為己有。
可能他們覺得，神族因為擁有強大的力量，所以才少有他們仙族有的那些約束。
神族太強大，雙方實力差距太大怎麽辦，找幫手呀。
世間無論什麽族類，他們其中總有一些有自己強烈想法的家夥存在，所以仙族知道了用什麽辦法能讓神族焦頭爛額，甚至被滅族。
仙族想當霸主想瘋了，他們甚至沒有想過放出來的東西滅了神族之後，他們仙族會不會也遭滅族之災。
阿寧不願談及那東西是什麽、神族又是如何處理那東西的，隻是神族隕落是事實，她和她哥是最後的遺孤，他們的父母在那場浩劫中永遠離開了。
其實還有幸存者的，不過被阿寧手刃了，要不是她哥情況不好她離不開，仙族必然已經不存於世。
等她有了時間騰出了手，她哥又不許她那樣做了。
之後的歲月裏，她哥一邊教她一邊著手不夜城的建立。
盡管他們不說，但是他們倆心裏很清楚，犧牲了戰神一脈並沒有徹底殺死那東西，他們隻是相互囚困了對方，為了不夜城不被吞噬，這才有了不夜城夜間長燈不熄的規定。
故事講到這裏，阿寧收聲不言了。
陸景非等了半天也沒等到阿寧再說話，於是他主動問道：“所以杜家那個法陣和不夜城外那個東西是互相牽製的關係？”
阿寧搖頭，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天啟有龍脈，並不是一條，而是九條，向外延伸，給人間眾生提供靈氣，更是維持眾多國家安定的基石。在不夜城難以攻克的情況下，這九條龍脈也可以起續命的作用。”
慕清越問道：“這些都是你故意散播出去的？”
阿寧點點頭，“我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知道我哥不會同意，所以用算計仙族為幌子掩蓋我的真實目的，而計劃進展很順利。”
慕清越心生憤怒：“你把自己也算計進去，你還真是不怕死！”
阿寧低下頭不說話了，陸景非拽了拽慕清越的袖子朝他使眼色，慕清越直接偏頭不看他，讓他有話也說不出來。
“我沒有感同身受，但我知道我哥很痛苦，我可以替他鎮守不夜城，但我不能消除讓他痛苦的東西，既然不夜城城主的位子讓他痛苦，那不坐好了，既然那個位子我不可以坐，那我就把可以坐的那個複活。”
阿寧一聲輕笑，“我知道我死不了，就是疼一點而已，一時的疼痛換我哥永遠的解脫，多劃算的買賣呀。你們也有骨肉至親，雖然我的想法很蠢，但我覺得我沒錯，我們活了很久，我哥也沒幾個朋友，還不怎麽交心，我沒有辦法心安理得的當什麽都不知道。”
兩個人都十分意外，他們真沒想到阿寧要做的是這種事。
陸景非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個人活了嗎？”
阿寧沉默許久才說道：“他不能迴來，所以計劃有變，法陣存在太久對龍脈有影響，對他也有影響，所以我得想個萬全之策。”
陸景非還想再問，被慕清越扯了扯袖子，他隻好閉嘴。
也不知道阿寧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對他倆說：“複活是不能繼續了，龍脈還是要疏通的，這個不受影響，而且是必須要做的事情。不複活可以，但我就是氣不順，所以必須要再搞一次那些家夥。”
陸景非忍不住插嘴問道：“你想對他們做什麽？”
阿寧敲著下巴尖想了一會兒道：“再給他們減減壽命？”
“你看這樣呢，”陸景非湊近阿寧，小聲說道：“你把他們劃到你們不夜城的管轄範圍。”
阿寧直勾勾盯著陸景非，聽他的細分析。
“仙族對你們的覬覦和算計，很大一部分原因可能是因為對他們的約束力並不在你們的手裏，又或許他們篤定你們不會對他們趕盡殺絕。讓他們繼續逍遙的原因不是你殺不了，是因為城主不允許你殺，至於為什麽要留著他們，我就不揣測城主的心思了。”
陸景非喝了口水，繼續說：“如果城主要留著他們的原因對現在的形勢關係不大的話，隻要不殺他們，給他們再加道枷鎖，而這一切對你自身也沒有影響的話，我想城主應該不會不同意。如果這個辦法真的可行，現在你要考慮的問題反而是，你能否在現在的局麵上完成對仙族的束縛。”
“我給你們講講，我所理解的一些事情。”
阿寧理了理思緒說道：“關於法陣，我認為是使用某種特定的方式引導靈氣達成某種目的，這種特定的方式就是如何擺陣。從法陣靈氣走向來分析總結，大概可以推測出法陣的作用和目的。”
陸景非插話問道：“這個很容易看透嗎？”
阿寧搖頭，“我問過很多人，他們從開始學習就不用這個方法，而且感知靈氣和感知靈氣走向是兩迴事，後者少有誰能辦到，所以我的理解，少有人理解。”
慕清越說道：“或許你和別人不同，又或許你啟蒙時所學的法子就與別人不同，更或許你所學的就與別人不一樣。”
阿寧想了想，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杜家禁地裏有一個由無數小法陣組合而成的大法陣，杜家的死屍就是借用這個大法陣的力量煉成的，再配合杜家的縱屍術，這些死屍組成的死屍大軍在世間難逢敵手，攻下一座城池都不在話下。”
陸景非想問既然死屍大軍這麽厲害，為什麽杜家不真當皇帝。但他轉念一想，杜家不用死屍大軍爭權奪勢，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們可能無法完全控製這個大殺器。
既然存在大殺器失控的危險，杜家現在用什麽家族秘術為餌舉辦什麽比武大會，這其中肯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陰謀。
再想想他們這段時間的經曆見聞，陸景非忙問：“杜家出什麽大事了嗎？”
阿寧也沒隱瞞：“你們還記得之前跟杜衡一起的那個叫項斐的屍妖嗎？杜家現在麵臨的問題是，如今的杜家人誰都沒能力控製這隻他們以為是屍王的屍妖，而這隻屍妖打算領著十萬死屍大軍造杜家的反。”
陸景非和慕清越對視一眼，兩人又看向阿寧，陸景非急迫追問：“這些死屍到底想做什麽？”
阿寧輕敲兩下桌麵才緩緩開口說道：“造反嘛，當然是為了拿迴自己的自由，順便為自己報仇雪恨。”
慕清越問:“杜家這個時候舉辦比武大會，他們到底想幹什麽？”
阿寧冷笑一聲:“如果杜家在比武大會結束前依然找不到解決危機的辦法，他們就會讓那些貪心的家夥當替死鬼。”
陸景非不禁反問:“那些死屍會答應？”
阿寧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杜家人會告訴那些死屍，他們有辦法讓死屍變迴活人，隻要有死屍信了他們的鬼話，死屍內部就會產生爭鬥廝殺，等他們殺出結果，杜家再用參加比武的人為勝出的死屍完成複活。”
兩個人不約而同繃緊了神經，他們沒有再多話，他們在等，等阿寧的態度。
阿寧卻不心急，不管是屍妖屍鬼還是心術不正的杜家人，阿寧都有辦法化解他們搞出來的麻煩，讓她糾結的其實是另一件事。
“這件事的重點是不惘之地裏麵的法陣，這法陣有它自己的作用，杜家拿它來煉屍，確實是大材小用，我現在要考慮的是，要怎麽處理這個法陣。”
陸景非有些焦急的問：“死屍大軍你不打算管嗎？”
“有良策在，這些事情不需要我動手收拾。已死之人，魂有魂歸處，屍有屍安地，杜家人要是非攔著不配合，我們也不會強求，等杜家人被他們解決了，我們再解決他們。反正杜家跟我沒有交情，他們的生死對大局也無關緊要。”
陸景非扯了扯嘴角：“你說的那個法陣，不能破嗎？”
“不能。”阿寧迴答的很幹脆。
陸景非把心裏話說了出來：“我以為你什麽都能辦到。”
阿寧意識到他倆聊岔了：“法陣可以破解，但是不能破。”
“為什麽？”問了之後陸景非才想起阿寧之前的話，“這個法陣還在起作用，所以是不能動的？”
阿寧覺得她再說下去，他們可能會更糊塗。她看了一眼好奇的慕清越，又想了想她哥的話，心裏一橫。
“這件事說來話長，我千年前不是消失了嘛，我複活之後，千年前的記憶全沒了，所以事情到底如何，我隻能借用我哥給我講過的一些事簡單給你們講講，我剛才說到的那個大局。”
事情的起源繞不開仙族和不夜城的恩怨，相較於要從師祖那裏聽故事的花影，阿寧對那些經年往事隻能從她哥的隻言片語和細枝末節裏拚湊。
仙族相較於其他族類活得更長久些，但他們同樣不能做世間的眾生之主，他們的壽命同樣有限。
這些阿寧以前講過，她沒細講的是，仙族同樣被某種力量束縛著手腳。
仙族想要擺脫命運和束縛，嚐試無數次皆失敗後，他們把目光放在了神族身上，他們想要把神族的力量據為己有。
可能他們覺得，神族因為擁有強大的力量，所以才少有他們仙族有的那些約束。
神族太強大，雙方實力差距太大怎麽辦，找幫手呀。
世間無論什麽族類，他們其中總有一些有自己強烈想法的家夥存在，所以仙族知道了用什麽辦法能讓神族焦頭爛額，甚至被滅族。
仙族想當霸主想瘋了，他們甚至沒有想過放出來的東西滅了神族之後，他們仙族會不會也遭滅族之災。
阿寧不願談及那東西是什麽、神族又是如何處理那東西的，隻是神族隕落是事實，她和她哥是最後的遺孤，他們的父母在那場浩劫中永遠離開了。
其實還有幸存者的，不過被阿寧手刃了，要不是她哥情況不好她離不開，仙族必然已經不存於世。
等她有了時間騰出了手，她哥又不許她那樣做了。
之後的歲月裏，她哥一邊教她一邊著手不夜城的建立。
盡管他們不說，但是他們倆心裏很清楚，犧牲了戰神一脈並沒有徹底殺死那東西，他們隻是相互囚困了對方，為了不夜城不被吞噬，這才有了不夜城夜間長燈不熄的規定。
故事講到這裏，阿寧收聲不言了。
陸景非等了半天也沒等到阿寧再說話，於是他主動問道：“所以杜家那個法陣和不夜城外那個東西是互相牽製的關係？”
阿寧搖頭，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天啟有龍脈，並不是一條，而是九條，向外延伸，給人間眾生提供靈氣，更是維持眾多國家安定的基石。在不夜城難以攻克的情況下，這九條龍脈也可以起續命的作用。”
慕清越問道：“這些都是你故意散播出去的？”
阿寧點點頭，“我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知道我哥不會同意，所以用算計仙族為幌子掩蓋我的真實目的，而計劃進展很順利。”
慕清越心生憤怒：“你把自己也算計進去，你還真是不怕死！”
阿寧低下頭不說話了，陸景非拽了拽慕清越的袖子朝他使眼色，慕清越直接偏頭不看他，讓他有話也說不出來。
“我沒有感同身受，但我知道我哥很痛苦，我可以替他鎮守不夜城，但我不能消除讓他痛苦的東西，既然不夜城城主的位子讓他痛苦，那不坐好了，既然那個位子我不可以坐，那我就把可以坐的那個複活。”
阿寧一聲輕笑，“我知道我死不了，就是疼一點而已，一時的疼痛換我哥永遠的解脫，多劃算的買賣呀。你們也有骨肉至親，雖然我的想法很蠢，但我覺得我沒錯，我們活了很久，我哥也沒幾個朋友，還不怎麽交心，我沒有辦法心安理得的當什麽都不知道。”
兩個人都十分意外，他們真沒想到阿寧要做的是這種事。
陸景非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個人活了嗎？”
阿寧沉默許久才說道：“他不能迴來，所以計劃有變，法陣存在太久對龍脈有影響，對他也有影響，所以我得想個萬全之策。”
陸景非還想再問，被慕清越扯了扯袖子，他隻好閉嘴。
也不知道阿寧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對他倆說：“複活是不能繼續了，龍脈還是要疏通的，這個不受影響，而且是必須要做的事情。不複活可以，但我就是氣不順，所以必須要再搞一次那些家夥。”
陸景非忍不住插嘴問道：“你想對他們做什麽？”
阿寧敲著下巴尖想了一會兒道：“再給他們減減壽命？”
“你看這樣呢，”陸景非湊近阿寧，小聲說道：“你把他們劃到你們不夜城的管轄範圍。”
阿寧直勾勾盯著陸景非，聽他的細分析。
“仙族對你們的覬覦和算計，很大一部分原因可能是因為對他們的約束力並不在你們的手裏，又或許他們篤定你們不會對他們趕盡殺絕。讓他們繼續逍遙的原因不是你殺不了，是因為城主不允許你殺，至於為什麽要留著他們，我就不揣測城主的心思了。”
陸景非喝了口水，繼續說：“如果城主要留著他們的原因對現在的形勢關係不大的話，隻要不殺他們，給他們再加道枷鎖，而這一切對你自身也沒有影響的話，我想城主應該不會不同意。如果這個辦法真的可行，現在你要考慮的問題反而是，你能否在現在的局麵上完成對仙族的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