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們沒有給你的養父母銀子,你認為你能活到現在?鬧饑荒的時候,你早就餓死了。”


    君臨淵的話,讓坐在一旁的君芙蘭麵色微變。


    她是君長離的生母,都說母女同心。


    可惜早在君家舍棄君長離的時候,就注定了這份母女情斷了親緣,離了心。


    “是,我天煞孤星,是刑克父母,破敗家族的命數。我一出生就被你們拋棄了。今日找我來做什麽?”


    君長離不想拐彎抹角。


    大家族曆來講求家族利益,為了家族昌盛,就算是犧牲宗族子女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其實,君家隻在將君長離抱出去的那一次給過銀子,之後再沒有管過。


    一大筆錢,養父好賭,早就花光了。


    當年鬧饑荒,君長離才8歲,如果不是被新人院的長老撿到,怕是早就被養父母賣到青樓做了妓子。


    “離兒,這麽多年,母親十分想念你……”


    君芙蘭泫然欲泣的模樣,看起來有幾分真心。


    但是,比起君長離這些年流落在外吃的苦,這幾分真心更像是鱷魚的眼淚。


    好比狠狠地捅了你一刀,最後兇手還要惺惺作態地問上一句:你痛不痛?


    “想念我?是想我怎麽還不死嗎?”


    君長離語氣清冷,對這一屋子的君家人,沒有一點兒親緣。


    “放肆,你怎能對你母親如此無禮?她生了你,給了你性命,又給了你無上榮光的姓氏。你不感恩戴德,反倒生出叛逆之心,該罰!”


    君老太太氣得咳嗽起來,站在一旁的卓青苗連忙輕撫著她的後背,替她順著氣,“祖母消消氣,別氣壞了身子。”


    “唉,還是我的苗苗體貼人。沒養在身邊的孩子,終究是廢了。”


    說著,君老太太銳利又帶著幾分考量的眼神,重重地落在君長離的身上,“你好歹是君家的血脈,這些年淪落在外,言行舉止粗鄙。好在君家的教習嬤嬤管教有方,你迴到君家後,好生教導一番,定能養出貴女應有的風範。”


    什麽?


    好生教導一番?


    “這是什麽意思?小時候,我連一口君家的飯都吃不上,現在卻要我按照君家的規矩辦事?你們真當自己是天王老子,可以橫行霸道,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君長離冷眼看著不可一世的君家人。


    “夠了!”


    君臨淵拍案而起,原本勝券在握,以為可以輕鬆拿捏住君長離,哪裏知道君長離如此反骨?


    不過是君家推出去擋災的棄子,如今家族需要聯姻,他舍不得犧牲自己的兩個女兒,於是想起了流落在外多年的外甥女君長離。


    “家裏給你安排了一門好親事。你年齡不小了,嫁過去正好享清福,免得繼續待在新人院吃苦。”


    聽了他的話,君長離低聲笑了笑,同時掃了一眼站在君老太太身邊的兩個女子。


    長相一模一樣的雙生子,君卓青氣質偏冷,君卓苗活潑,要是不說話,幾乎分不清誰是誰。


    “既然是好親事,你怎麽不給自己的女兒安排上?”


    算起來,雙生子的年齡比君長離還要大上兩三歲。


    這時,君芙蘭出聲勸道:“離兒,你別跟舅舅強嘴。他也是為了你好。應家是大家族,你嫁過去不吃虧,比起你在新人院苦苦修煉的日子好多了。”


    “我被君家拋棄的時候,不知道苦;被養父打罵的時候,不知道苦;在鬧饑荒餓得去刨樹根吃的時候,不知道苦;為了留在新人院被欺負的時候,不知道苦。我這個勞碌命,怕是沒命消受你們君家的福。”


    君長離撕開潰爛不堪的過去,讓在場的氣氛變得愈加凝重。


    一直麵無表情的君卓青,此時有些茫然地望著君長離。


    小時候,她聽過族裏的長輩們在私底下議論過,說君長離是喪門星,一出生就送去了農戶家。


    察覺到她的視線,君長離迴望過去。


    她慌忙撇開臉,心中忽然有一些難受,說不清是愧疚,還是同為女子無法掙脫現世不公的悲哀。


    君長離輕嗤一聲,“我就是我,跟君家沒有任何關係。從母親將我丟棄的時候,就應該預料到今日的局麵。”


    “你說的那些苦,都是上天對你的試煉。你要感謝君家曾經將你送出去……”


    君臨淵說得冠冕堂皇,天花亂墜。


    偏偏,君長離不吃這一套。


    “我要感謝君家?”


    君長離不顧形象,衝他翻了一個白眼,“栓q!”


    “什麽?栓什麽?”


    雖然不知道什麽意思,但是君臨淵知道這肯定不是什麽好話。


    君長離懶得再跟他廢話,轉身就走。


    想想真是晦氣!


    她拿迴仙骨,穿越時空迴到這裏,隻是為了把北玄追到手,跟他在三生三世的姻緣石刻下兩人的名字。


    如此一來,他就能跟她重建魂契,脫離輪迴,與她共享永生。


    當她再次來到後山的院子,卻不見北玄的蹤影。


    “他如此躲著我,是什麽意思?”


    她在院子裏轉了一圈,最後坐在外麵涼亭的凳子上,望了望烏壓壓的天空。


    好似又要下雨了。


    “君長離,你在這裏做什麽?”


    齊昱宸推開小院的竹門,語氣調侃,“在這兒守株待兔可不行,你得主動出擊。”


    君長離嗅了嗅,空氣中飄來一陣血腥氣。


    “你受傷了?”


    她打量著眼前陰沉沉的男人。


    “最近,新人院魚龍混雜,混進了魔修,剛才審了幾個內門弟子。”


    他是刑堂執事,身上的血腥味自然是別人的。


    “你不好奇北玄去哪兒了?”


    剛才,齊昱宸在窺視鏡中看到了君長離來到這個院子,立馬趕了過來。


    君長離不了解齊昱宸這個男人,但她知道沒有毫無目的的示好。


    他必是有所圖,或者是有其他的目的。


    見她露出防備的眼神,他難得地笑了笑,“放心,我隻是希望這一次你能救出北玄。別再讓他自暴自棄,走上絕路了。”


    君長離用力擰著眉頭。她猜到使用時光迴溯,在倒行逆施的時候會引發蝴蝶效應。


    “你也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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