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姐多次約我宵夜,說是介紹客戶,找了借口婉拒。


    直到成軍出院,打來電話,說離開深圳之前姐弟倆再聚一聚時,我放鬆警惕。


    走進包廂,徐姐滿臉堆笑,說別怪成軍,都是她的主意,順勢又碰碰身旁坐著的禿頭油膩男子,他馬上伸出手,自我介紹:


    “香香小姐,我叫張鵬,是開健身房的。”


    我不悅,沒有搭理,自顧自走到一邊。但他迅速起身拉起我的手,細細撫摸,很是討厭。


    見我變了臉色,徐姐適時打斷張鵬的動作,邊倒酒邊說難得相聚,今晚不醉不歸。


    成軍對張鵬很熱情,一個勁問健身房待遇。當聽到教練人均三萬起,眼裏放出貪婪的光芒。


    我不動聲色將定位和包廂號發給肖哥,附帶一句:


    “和徐珂在一起,有些麻煩。”


    沒一會,手機響起,是肖哥的迴複:


    “馬上過來。”


    我一直不喝酒,徐姐假裝責怪,非說不喝三杯,成軍這工作可就黃了。


    張鵬意味深長的看著成軍,他馬上接話:


    “姐姐從小心疼我,肯定喝!”


    我實在熬不過兩人連番軟磨硬泡,在他們反複保證隻喝三杯的前提下,一飲而盡。


    可這酒後勁特別大,沒幾分鍾,感覺全身燥熱,心癢難耐,昏昏欲睡,沒有力氣。


    我趴在桌上,徐姐靠近試探,確認是睡著後,便放肆言談話:


    “張總,人給你留下了。上迴答應我入股健身房,可別食言。”


    成軍也諂媚巴結:


    “張哥,別玩的太狠。還有,我的工作勞您費心。”


    張鵬的手開始不老實,在我身上四處遊走,急促的迴複:


    “行,入股的事,我明天就安排,保準年底賺的盆滿缽滿。工作方麵,大可放心,我同學就在徐州開公司,我出麵,肯定沒問題。”


    話已至此,徐姐識趣拉著成軍離開,還不忘提醒張鵬偷拍視頻,把柄在手,人好控製。


    說話間,包廂門被人踹開,是肖哥。


    三人驚在原地。


    肖哥指著我,看向徐姐:


    “你給她吃什麽了?”


    徐姐解釋,隻是酒量不佳,過會就好。


    肖哥見我臉色緋紅,來不及追問,直接抱著我下樓。


    清醒時,已是後半夜,肖哥遞來一杯熱茶:


    “徐珂放藥在酒裏,還好你機靈,不然今晚就成別人囊中之物。”


    “真過分,虧我還拿她當好朋友。”


    “自己笨,就別怪別人。還有你那個親弟弟,我還比畜生還不如。”


    見我氣的渾身發抖,他沒再念叨。


    一夜無眠。


    第二天頂著兩隻黑眼圈迴到公司,成軍等在門口。


    我不想理他,麵無表情從另一側進門。


    他高聲喊住我:


    “姐,你也老大不小,張總是單身,又對我好。難道就不能和他相處試試嗎?”


    聽到這話,我一巴掌唿在他臉上:


    “成軍,從今往後我不欠你的,休想再拿到一分錢好處。”


    字字擲地有聲。


    轉身時,眼淚還是不受控製掉落,全是懊悔與不甘。


    剛進公司大樓,就看到一老太在地上撒潑打滾,無理取鬧,周圍圍著一大群同事,個個束手無策。


    我問詠玲,這是怎麽了?


    她氣憤的說,這人無賴,老伴騎車摔倒,周弘路過好心送醫。這不,訛上門了!


    老太的兒子趕到,肥頭大耳,滿臉橫肉,一看就是不講道理的人。果然,開口便是歪曲事實:


    “周弘,你給我出來,撞傷我爸還想逃避,沒門!今天要是不賠償,就等著身敗名裂,全網黑!還什麽金牌導師,呸,卑鄙小人!”


    不知是誰報警,警察將雙方帶到派出所,接受詢問。


    上一次來這裏,是我和周弘陪著詠玲,與王大海據理力爭。而現在角色轉換,周弘坐在審訊室。


    據他迴憶,昨天下午路過新安街道南側建築工地時,看見一名老人倒在路中央,滿臉是血,便下車將他扶至樹下,好心撥打120,並和醫生一起送至醫院,墊付醫藥費。


    因家屬遲遲未到,晚上又有課程安排,留下名片先行離開。原以為家屬趕到後會歸還藥費,沒想到顛倒是非黑白,一口一個“肇事兇手”,要求賠錢。


    而另一方給的供述則是父親身體素質良好,是老年騎行俱樂部成員。出事的路段比較空曠,沒有障礙物,不可能摔倒,隻能是被撞。


    兩方完全相反的說辭,給警方辦案帶來難度。


    由於是建築工地附近沒有監控,加之周弘駕駛的車輛沒有安裝行車記錄儀,一時之間無法做出判斷。


    正在此時,醫院傳來消息,老人因為傷勢過重,不治身亡。


    周弘作為唯一嫌疑人,被臨時拘留。


    這情況讓老奚措手不及。


    果然,第二天自媒體紛紛報道車禍案,為博人眼球,特地加上周弘的照片和簡介。一時間,聲名狼藉。不知真相、義憤填膺的網友稱唿他為“雙麵教授”,諷刺之意極強。


    剛開始,公司同事堅信周弘絕不會是兇手,但隨著越來越多細節被媒體披露,比如車頭有磕碰痕跡,殘留油漆與老人山地車顏色一致;周弘曾有類似交通事故,被吊銷駕照,因此集中學習後又重考駕照等等,他們又動搖,把原因歸結為無心之過。


    詠玲很氣憤,說油漆比對結果早就出來,兩者不一致;至於之前遭遇車禍,是因為對方車輛失控,交警判定其承擔全責;重考駕照,則是周弘拿的美國駕照,根據國內要求重新考一次而已。怎麽能聽風就是雨?


    嚴邱堅信詠玲是對的。


    老奚聘請的律師,與周弘見麵後,透露一個細節:他著急下車救助老人,開車門時曾不小心碰到兩個學生,但不清楚學生是否看見完整過程。


    更麻煩的是,他記不清學生長相特征和校服款式。在那附近,共有兩所小學和一所中學。


    聽到這個消息,我和詠玲對視一眼,心中迸發希望。


    不顧老奚反對,我和詠玲堅持請了假。從早到晚在學校門口高舉廣告牌,尋找目擊證人。


    一連三天,毫無消息。


    這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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