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冠雪看了沈清綰一眼,有些不甘的道:“現在吧。”


    “那我去準備馬車。”


    墨青得了他的準信兒忙去套車了,他心中嘀咕刺殺自家主子的左不過就是那幾個嫉妒他得了皇帝聖寵的人唄。


    幾個皇子都有可能,不論是個哪個,小侯爺和他們都不對付,也不將他們放在眼裏。


    “小侯爺路上小心,我們一會兒也要啟程了。”


    沈清綰也沒心思去看梅林了,下次再去也不遲,她也囑咐了他一句,說起來,還是他要更小心些。


    裴冠雪得了她的話還是很歡喜的,點頭應了一聲,便要轉身離開。


    沈清綰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似的,又叫住了他,猶豫了一會兒才道:“小侯爺稍等,我有東西要給你。”


    她說著就出了院子,往自己歇腳的地方去了,不多時又轉了迴來,手裏提著個包袱。


    到了跟前,她將包袱打開,從裏麵拿出一件白色天絲錦緞長袍來,金線滾邊,做工精致,樣式倒是中規中矩。


    裴冠雪看了一眼不由得問道:“這是什麽?”


    沈清綰將衣裳展開,期期艾艾的道:“小侯爺,在禹州時,你救了我和喜寶那日,便是穿著這樣的袍子,可惜被扯壞了,我……我又給你做了一件,也不知合不合身,還希望小侯爺能收下。”


    裴冠雪瞅了她一眼,將衣裳接過來,當即就穿在身上試了試,剛好合身。


    “這怎麽像量身定做的一樣,你怎麽知道我的尺寸?”


    他穿上後還轉了一圈,眉宇間也柔和下來,又恢複了清雅玉潤的模樣兒。


    “哦,我看你身上穿的衣裳用手大致量了一下,做的時候生怕不合身了。”


    其實是她和他在禹州賞梅那日偷偷用手比劃著他的身軀量的,所以才不確定合不合身,不過如今看來還行。


    “合身,合身,你親手做的,自然合身。”


    裴冠雪毫不掩飾的表達自己的喜歡,甚至有點愛不釋手的樣子。


    “小侯爺喜歡就好。”


    沈清綰其實知道這樣做不對,但之前她就是想賠他一件袍子,也不想假手他人,就自己親手做了。


    “嗯嗯,今兒沒白來,還白得了一件袍子。”


    裴冠雪又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看了一遍,這才將那袍子脫下來,仍疊好放在包袱裏提著,這才心滿意足的和她告別,也沒有方才那麽依依不舍了。


    將他送走,沈清綰才出了禪房院子,秋竹在外麵等她,見她出來,不由笑道:“原來之前夫人一有空閑就做那件袍子是給小侯爺做的,奴婢還以為是給世子做的呢。”


    看得出來,她也很高興自家主子能得了她親手縫製的袍子,扶著她的手也穩穩的。


    沈清綰有些羞澀的點了點頭,“裴小侯爺金尊玉貴,我之前還怕他瞧不上,他喜歡就好。”


    “怎麽會?”


    秋竹還欲再說句‘隻要是你送的他什麽都喜歡’,話到嘴邊又咽了迴去,隻垂頭不再說話。


    二人迴了之前休息的別院,就見孫敏茹和丫環已經在她屋裏等著了。


    “大嫂,你去哪兒了,怎麽去了這麽久?我都打發丫環來瞧了你兩迴了,你若再不迴來我都要去報官了。”


    她見她終於迴來了,一開口就絮絮叨叨的詢問著她去了哪兒。


    沈清綰聽出了她話裏的意思,是在陰陽她隨便去別的地方那麽久?


    “二弟妹,你若是等不及可以先走,尋我做什麽?我一個大活人還能丟了不成?智遠大師為我解了簽文,又留我在禪房用了齋飯,之後我又去後山的梅林散了散步。”


    她將自己的行蹤明明白白的告訴她,也沒好氣的懟了她幾句。


    孫敏茹頓時撇了撇嘴,“大嫂,你說智遠大師親自為你解簽文了?那你怎麽不叫上我?我也抽了簽,想找他解,他卻不肯。”


    “哦,我聽寺裏的小沙彌說智遠大師是得道高僧,隻給有緣人解簽文,其他人一律不解,都是由其他和尚解的。”


    沈清綰也故意說道。


    “我怎麽沒聽說過?這智遠大師也真是的,解個簽文還看什麽有緣沒緣的,我聽說他解簽文最準確了,真是太遺憾了。”


    孫敏茹聽了她的話心裏更是嫉妒,卻又無可奈何,之前她去找智遠大師他連麵都不肯見,直接就將她打發走了。


    “二弟妹抽了什麽簽?”


    沈清綰不想再說這事,便岔開了話題。


    “讓寺裏的其他大師解的簽文,說我今年有添丁的可能,別的我都沒怎麽在意。”


    孫敏茹如今最希望的當然是誕下孩子,如果能生個兒子就更好了。


    那樣的話,她一下子就比得過沈清綰了,畢竟她隻生了個女兒。


    “哦,你們在寺裏也用過齋菜了吧?”


    沈清綰說著就讓秋竹去收拾東西,也準備啟程迴去了。


    “用過了,早就聽人說安國寺的齋菜很有名,今日吃了果然好吃。”


    孫敏茹又滔滔不絕的說起了用飯時的事情。


    “對了,雖然智遠大師沒給我解簽文,但他也沒給安陽侯夫人和侯小姐解簽,真是大快人心。”


    她將大殿裏之前發生的事講了一遍。


    原來那安陽侯夫人和侯小姐在大殿裏上完香後,也抽了簽,侯小姐當著大殿裏其他香客的麵讓小沙彌將主持請出來給她解簽,直接被小沙彌拒絕了。


    “哈哈,真是笑死人了,當時那侯小姐盛氣淩人的吩咐小沙彌,她們是京城新貴,讓主持大師親自為她們解簽。”


    “那小沙彌也是硬氣,他直接說主持大師正在待客,不便見人,若是她們在安國寺無理取鬧,就立即讓人將她們趕出去,你沒見當時侯夫人和侯小姐的臉色有多難看。”


    孫敏茹一邊說一邊和沈清綰並肩出了客房,打算上馬車迴去。


    卻不知道她們在前麵走,後麵也出來兩個人,正是安陽侯夫人和安陽侯小姐。


    這客房隔音效果不好,孫敏茹方才說話又大聲,她們的談話都傳到那兩人耳朵裏了。


    侯小姐抓著衣襟恨恨的道:“娘,智遠大師還說正在待客,原來是給世子夫人解簽去了,還留她用膳,真是狗眼看人低,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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