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綰有些嘀咕,如果按照前世來說,她如今這病症恐怕就是不治之症了。


    裴冠雪搖了搖頭,不怎麽在意的道:“這病不難治療,若是開刀的的話很容易,但是……有些棘手。”


    他有些不好講,怕她尷尬,隻是因為二人的身份,他不好給她立即治好這病,隻能慢慢通過服藥調養,橫豎都隻是多費些功夫罷了。


    “那我便聽小侯爺的,以後每逢初一十五去進香……”


    沈清綰不想像上一世似的,最後那般淒苦而死,要積極配合他治療,小喜寶說的,活著才有希望,人一旦死了,便前塵往事化作塵埃,什麽都不作數了。


    她想要長長久久的活著,這樣才能看到寧子鈺和他那白月光最後是什麽結局,她一定要看到。


    “嗯,我會提前去那裏安排好。”


    裴冠雪點了點頭應了下來,沈清綰聽他說話的語氣好像要私會似的,頓時又是一陣尷尬。


    “還有件事,我要囑咐你……”


    隔了一會兒,他又開了口,似乎有些難為情。


    “什麽事?”


    沈清綰抬頭看著他問道。


    “服藥期間要潔身自好,不可……否則對身子不好,會影響藥效。”


    後麵那兩個字他說的極低,含糊不清,但沈清綰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一下子漲紅了臉。


    她瞬間出了細密的汗珠,覺得唿吸都不太順暢了,好像房裏的溫度也升高了不少,氣氛尷尬到極點。


    他是要她不可和寧子鈺同房?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找迴了聲音,低低囁嚅了一句,“是,我知道了。”


    裴冠雪得了她的話立馬就站了起來,又向一旁早就把自己當成木樁的秋竹囑咐了幾句,才一拂衣袖出去了。


    沈清綰一下子坐在椅子上,雙手捂著發燙的臉頰,暗道自己怎麽定力這般差,明明他什麽都沒做,可每次見他都忍不住緊張。


    秋竹將裴冠雪送走後,進來見她臉色酡紅,雙手捂著臉頰,不禁說道:“夫人,小侯爺是個豁達之人,身為醫者對待病人都是一樣的,若是他的話有冒犯的地方,還望夫人見諒。”


    沈清綰忙擺了擺手道:“我知道,是我自己的原因。”


    之後她讓她去叫聽雨。


    不多時,聽雨就來了,她一進來就淚眼婆娑,口中說道:“夫人,還能活著迴來見您,真是太好了。”


    之前在前廳的時候有寧子鈺父子在,她也不好過分表達自己的感情,如今才開始抹眼淚了。


    沈清綰心裏明白,沒有親身經曆過,自然不知道她生孩子時的兇險和艱難,聽雨躺在床上昏迷了好多天,若不是裴冠雪傾力相救,哪裏還能見得到?


    她故作輕鬆的道:“好了,如今我和喜寶也都好好的,你也好好的,活著就好,以後我們也會越來越好。”


    聽雨點了點頭,頓了頓又說道:“夫人,有件事奴婢要向您稟報。”


    “什麽事?慢慢說。”


    沈清綰有些詫異,難道她半路上出了什麽事?


    “夫人,當初您難產時,奴婢將您藏在房間裏,出去引開刺客被射中,昏迷之前聽到其中一位刺客說婉夫人讓他們將那穩婆也一起殺掉。”


    聽雨將自己在她難產時聽到那些刺客說的話都告訴了她,之前在禹州時她重傷剛醒,腦子還有些糊塗,一時沒想起來。


    後來在養傷的過程中,細細迴想那日的情景,便記起了這話。


    “婉夫人?”


    沈清綰凝眉思索了一陣,京中有哪家的官員家眷叫什麽婉麽?可在腦海中都迴憶了一遍後,並沒有這個人。


    那就隻有一個可能,是不是寧子鈺的那位白月光叫什麽婉?


    他們的孩子都這麽大了,私下裏她以寧子鈺的夫人自居也不是沒可能,也有可能她自己覺得早晚會取代她當上世子夫人,所以這般自稱?


    “是,夫人,奴婢聽墨青侍衛說了你迴府後的情形,知道是府裏的丫環綠蘿謀劃了驚馬難產事件,但奴婢覺得,這事怕是沒那麽簡單。”


    聽雨得知她是因為處置了綠蘿才迴到公府,不禁有些著急,等身子稍微好些就讓別院的人給裴冠雪傳信說自己已經好了,想迴京。


    於是裴冠雪便讓墨青去接她,她馬不停蹄的趕迴來就是為了告訴沈清綰這個消息。


    “我早就知道了,綠蘿一個丫環,又是之前被我貶到莊子上去的下人,怎麽有能力謀劃遠在禹州的事?不過是被人推出來當了替死鬼罷了。”


    沈清綰表示她早就知道了這件事,隻是綠蘿一死也沒有其他線索了,她還沒查出母幕後之人罷了。


    “那您怎麽……”


    聽雨覺得就算世子夫人與世子和離也是應當的,若是以前她是萬萬不敢想讓他們和離的,但經曆過之前的生死後,她覺得離開公府怕是對她還孩子更安全些。


    “我迴府來是有別的重要的事情要做,而且,既然你跟我說了這個消息,那我更要留下來查出那幕後之人了。”


    沈清綰聽喜寶的心聲說寧國公府握著將軍府的把柄,這件事也至關重要,前世或許就是因為這個把柄,導致將軍府灰飛煙滅,父親被打上叛國的罪名,最後滿門抄斬。


    而她因國公府的得勢雖然被保了下來,但本就得了不治之症,又沒了將軍府的庇護後,身子虛的連地都下不了,連自己的院子都出不去,隻能躺在榻上被下人們虐待,苟延殘喘直到死去。


    她還記得那白月光早就迴到了府裏,成了公府主母,整天去參加宴席和貴族夫人們結交,她卻直到死的時候都沒有見到那人的真容。


    自始至終,她都無視了她,將她當成個隱形人,根本沒放在眼裏,像一隻螞蟻般隨意的捏死了。


    “原來是這樣,倒是奴婢多慮了。”


    聽雨聽了她的話,不禁舒了口氣,原來自家夫人已經開始防範了,害她白白擔心。


    “你先休息幾日,再過來和秋竹一起服侍我吧。”


    沈清綰見她麵上還有疲憊之色,便讓她先下去休息,不急著幹活兒。


    “是。”


    聽雨剛應了一聲,就見外麵傳來了說話聲,丫環綠鶯在向寧子鈺行禮,他又來了。


    沈清綰皺了下眉,幾步走到榻前躺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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