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冬棗起身在屋子裏沒有看到蔣荷,趕忙跑到院子裏,卻見蔣荷還坐在那裏。


    冬棗嚇壞了,這是在院子裏坐了一宿嗎?她忙上前去,蹲下看蔣荷。


    冬棗不是當年的四個陪嫁大丫頭,對當年的往事不是十分清楚,但這次蔣荷與盧世清吵架,最終和離,冬棗和春桃多少也聽到了些風聲,大概知道了自家主子當年與這個名滿京都的沈昭明有過一段往事。


    昨天沈昭明大婚,冬棗隱約也明白自家主子心裏鬱結。她蹲著,對蔣荷說道:“小姐,進屋躺會吧,身子要緊。”


    猶豫了半天,又說道:“按理,這不是奴婢應該說的話,可是小姐,人這一輩子活成什麽樣有時候不是我們自己想的,可還是能盡力活好的。


    那位沈侯爺,人人都傳說他被關在什麽不見天日的地方呆了幾十年,他那時候肯定也是很苦很難熬的。


    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迴來,還能不能迴來,也許就死在外麵了。


    可他也過來了。


    小姐,人都不知道後麵的事……過去的事,您別想了。”


    蔣荷看過來,她看著冬棗,艱難地開口:“冬棗,道理我都明白,就是……我也不知道怎麽了,本來也不是不能忍,就是忽然忍不下去……那樣的日子了。”


    就好像突然記起了自己曾十分美好的模樣,還有那些美好的日子,再看看自己如今不堪的生活……


    冬棗扶著蔣荷去屋裏躺下,摸到蔣荷的手冰涼,忙去燒壺熱水來,又熱了一鍋粥。


    蔣荷好歹吃了些東西,迷迷糊糊睡過去,就全身滾燙的發起燒來。


    冬棗發現之後,想去藥鋪買點藥,又怕小姐這沒人守著。


    思來想去到鄰居家叩門,明明在家中院子裏聽到隔壁是有人的,可現在敲門敲半天了,也不開是怎麽迴事?


    冬棗心急如焚,不但越敲越用力,整個人時不時趴門上看看裏麵有人來沒,怎麽看不到人過來?


    裏麵突然響起抽門栓的聲音,冬棗從門縫裏連個人都沒看見,那門就忽然開了,整個人來不及抽身,就往前倒。


    裏麵來開門的也措手不及,被冬棗壓得摔了個結實。


    兩人都有些尷尬的爬起來,冬棗看到來人是個與她年紀相仿的小廝,按理說這麽大個子走過來,那門縫也不至於看不見這麽大個的人呢?


    她還沒琢磨明白怎麽迴事,想想還是先把正事兒辦了,先對這人道了歉,說明自己是隔壁的鄰居,自家小姐生病了,可隻有她一個人跑不開,想煩請他幫幫忙,去醫館請個醫倌來。


    叭叭叭地說完,冬棗又道:“如果醫館現在沒有得空的醫倌,買些退燒的藥來也行。”


    這小廝聽了道:“您等會兒,我去問問我家老爺。”這小廝去往屋子裏,過會兒出來,這小廝便說道:“行,我替你跑這一趟。”


    冬棗聽了忙從腰間掏出自己的荷包說道:“這裏麵有二兩碎銀子,我尋思請個醫倌抓點藥應該是夠了,您看著辦,若是少了迴來我再補給你。”


    這小廝接了荷包道:“知道啦。”於是和冬棗一起出了門。


    既是一起出了門,冬棗少不得問了一句:“你是怎麽過來的?我從門縫裏怎麽沒看見你呢?不然也不至於就這麽摔了下去。”


    這小廝道:“我們家老爺以前是個當兵的,比如有人敲門,他都是讓我們溜著牆根走到門的一邊,再把門栓抽開,所以外邊的人從門縫兒是看不見我們的。”


    冬棗聽了笑道:“這倒是有意思。”


    兩人道別,冬棗迴屋照顧蔣荷,那小廝去請醫買藥。


    冬棗見蔣荷燒得厲害,用毛巾沾水擦拭,替蔣荷降溫。


    那小廝請了醫倌來,又幫著按方子去抓了藥,見冬棗忙不過來,他幹脆在這兒幫她煎藥看火。


    過一會兒,突然聽到咚咚咚地敲院牆聲,那小廝一聽,對冬棗道:“我先迴去了,你自個看著點火啊。”說完,拔腳跑了。


    過了一陣兒,這小廝又來敲門,原來是端了兩碗麵過來,對著冬棗道:“看你也忙不過來,我做飯就把你這邊的也做了出來了。”


    冬棗心裏感激,連忙道謝。


    這會兒蔣荷睡得安穩了,冬棗把麵吃完,另一碗放在罩上蒸屜裏溫著,又問他,剛才聽到敲院牆,怎麽跑得那麽快?


    這小廝笑道:“我家這位老爺不同的敲擊聲有不同的意思,剛才那三下短兩下長,那意思是,生氣了!做飯。”


    冬棗聽了笑得前仰後合,又請教這小廝的名諱,得知他叫雨沛。


    蔣荷到了晚間那燒漸漸退了,人也清醒了不少。


    吃了些湯麵,靠坐在床上看著冬棗忙進忙出的,聽冬棗講隔壁雨沛的溜牆根開門大法和他家老爺自己告訴雨沛自己生氣了!做飯!


    聽冬棗笑得樂不可支。


    蔣荷也微笑起來。


    春桃那邊請挑擔送貨的送了一些吃食布料什麽的來。說是沈昭姝派人送來的,大概還不知小姐已經不住那兒了,送來的東西一看就是給一家子的,男主人女主人的,還有倆孩子的。


    倆孩子挺開心的,好多東西是學館要用的,而且有適合他倆的成衣和鞋。


    春桃寫來的便箋信隨貨送到的,上麵寫,孩子們要用的那些東西,她帶著去買,幾次三番也沒買齊。


    她一個人帶倆孩子好難,她好些東西不懂,又是個丫頭,問多了,人家也不怎麽搭理。倆孩子又都越來越沉默,問也不說,多問,又說沒有也行,迴家吧。


    尚書夫人送來的東西,全套的筆,畫畫全套的,寫字全套的。那紙各種大小規格的,畫國畫的,畫水墨的,寫楷書的,國畫顏料好大好沉一木盒。還有不同的墨和硯台、鎮紙……兩孩子原來是在意的,高興壞了。


    沈昭姝還記得上次送醉酒的盧世清迴家,臨走的時候看見躲在門後看動靜的那對兄妹,那個眼神不知怎麽讓她心酸。


    又想起母親被逼去雲嵐寺之後,她和昭明姐弟倆。


    臨近學館開學,她就買了好些孩子們要用的東西還有衣服鞋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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