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狗仿佛聽懂了,從雲起的懷中跑出,居然抬起兩隻前爪向師太作揖。


    師太道:“所以小雪是願意讓貧尼施術?”


    小狗狗點頭。師太道:“好,貧尼知道了。”


    喬小雪一直希望能迴到家人身邊,繼續經營餅店,領著全家致富。


    而且她身受重傷,靠鬼穀怪偷的本命丹續命,又是狗狗的身體,若是死而複生之後,可以恢複人形,健康迴家,自然是願意的。


    怪偷和雲起就比較糾結了,魔族裏還有他們牽掛的人,特別是雲起,對父母親人已毫無記憶。


    佛子勸道:“出來一個是一個。”


    孫雁南也對雲起道:“失明和灰飛煙滅的代價太大,你隻有這三年的記憶來做選擇也並不公平,好孩子,你先恢複。”


    怪醫也對怪偷道:“師叔祖的本事比你大多了,你迴去了,他還得照顧你。”


    於是兩位也都向雲嵐寺師太行了大禮,師太道:“既如此,三位隨我去雲嵐寺,我施術後大概一兩月最多不超過三個月,你們就會醒來,那時,就當是新生了。”


    又特意安慰孫雁南道:“總還有機會的。”


    孫雁南道:“謝過師太,想與師太同行去雲嵐寺看看母親,不知如今去是否方便?”


    師太道:“不妨事的,那就一起。”


    等到了雲嵐寺,孫雁南先添了一大筆香油錢,又對師太道:“母親有勞師太照顧了。”又道:“雲起還小,她蘇醒後,煩請通知雁南一聲,我來接她。”


    師太道:“其實還是有些痛苦,畢竟要騙過天地生死六道輪迴,三魂七魄會逐一剝離,先收入法器。


    七天之後,再為他們逐一還魂歸魄。


    這七天肉身由屍靈控製,保證肉身不腐。哪一步沒做好,輕則癡傻重則魂飛魄散。


    或者屍靈起了異變,奪體不還。


    這些風險都度過之後,他們醒來之後,還有四十九天的嬰童期。


    隻有成年人三成的心智,每七天恢複一成,這一步亦有兇險。


    所以她醒來之後四十九天,貧尼再請施主過來接人。”


    孫雁南忙謝過。


    兩邊告別之後,孫雁南由小尼領著,來到婆母彭靜的住處,兩人聊著聊著,到孫雁南要走時,彭靜忽然道:“我這有封信,你帶迴去給師越父親吧,請他不必再來了。”


    彭靜道:“我守了十八年,總盼著他能迴頭,日子能像以前那樣好好過下去。


    總記得初初遇見的美好,念念不能忘婚後頭幾年的甜,其實他早已往前走,拋下過往的往前走。


    而今我往前走了許久,不知為何他忽然又停下念起過往,不論他因為什麽,都無所謂了。


    我不在乎,也不想和他再有什麽牽扯。不和離這樣分開過著也行,和離也行,但他不要再來找我,總被打撓,確實有點兒煩。”


    孫雁南拿了信告辭,起身往外走,出了門卻看見師重文呆立門口,顯然已經聽見了。


    孫雁南剛要施禮叫父親,師重文揮手製止了,向孫雁南伸出手,她忙把那封信遞過去,略一施禮,飛也似的走了。


    遠遠迴望,公公步履有些遲緩地走出來,慢慢坐在一處石凳上,身形蕭索地讀著信。


    而在同一天還發生了兩件事。


    王令儀告訴迴京都給兒子掃墓的楊靜雪,春柳死了。


    春柳早在江衡與王令儀取得金釵內的城防圖之前,就因晉陽老家被她誣陷而中風的那家人告官。


    王令儀想了想,覺得先由律法還那家人清白,不然這樣公公調戲兒媳的罪名,是很大一盆汙水。


    這家人在當地,男人入學入仕的保舉推薦,女子議親定親的媒問族問,都會大受影響。


    當年審這案時,查找到的證人良多,春柳自己的供詞因細節處謊言太多,不斷被不同證人推翻,春柳最後給出了十二個不同的“事情經過”,可時間地點遇見的人都對不上。


    最後春柳自己也亂了套,又見到江衡也在聽審,不惜在堂上承認,也不得不承認自己說了謊,誣陷了自己的準公公。


    理由是本來也想過嫁過去,這家家境殷實,兒子又算是有出息的。但成婚那天,怎麽也放不下自己曾經的主人,那樣的男人不是這鬧哄哄喜宴上的任何一個人可以比的。


    為了逃脫這場婚事,且讓退婚和婚變的錯不在自己,讓自己的主人會因此憐惜她,而大鬧婚宴,誣陷準公公,將人氣得倒地不起之後,趁亂一路逃迴京都。


    其生父江南聽聞喻春柳先下毒後誣陷,除了對王令儀講了所有過往,也表示誰的錯誰擔著。


    於是春柳被江衡派人送迴晉陽,春柳的誣陷造成一人中風偏癱,又因是在婚禮上,流言蜚語流傳甚廣,對這家人的影響惡劣。


    被判牢獄之期五年。放出來後,又被王令儀身邊的玄緋玄靈,玄墨玄青抓了。


    王令儀命四玄將其押在莊子上,等那毒藥配好,由著青黛碧翠、黃緗赤朱每天輪流喂春柳服下。


    半年後的春柳毒發而亡。春柳死前因毒藥帶來的痛苦,而日夜呻吟喘息。


    見到王令儀時慘笑道:“你已經得了小侯爺的心,和小侯爺又有了孩子,居然還這麽忌憚我,非要殺之而後快。可見他本來是喜歡我的。


    我隻是差在身份地位上,不過,太殘忍狠毒的女人會失了他的心。你毒殺了我,終會失了他的心。”


    王令儀道:“你想太多了,他從未喜歡過你,平時對你不同,是因為知道你是他表妹。


    後來護著下毒的你,是因為幾張城防圖。


    毒殺你,不是因為你值得忌憚,而是我因你的毒害活生生墜掉了一個孩子,我得為這個孩子和我自己要個公道。


    在我未能找到鬼穀怪醫並得其醫治之前,我的親人每一天都為我揪心難過,我自己也深受毒害之苦。


    我孩子的命,我曾經遭受的這些,值得你也嚐嚐這毒藥的滋味。”


    楊靜雪問王令儀:“為什麽幾年後的今天,忽然告訴我這個,當初卻不說?”


    王令儀道:“因為我怕你覺得我殘忍狠毒。”


    “怎麽會?”


    王令儀道:“我收留救治了一個無處可去的丫環青禾,因為她的證詞,殘害婁明月母女的原襄國公夫人黃孟玲才能伏法。


    青禾當年也被黃孟玲母女殘害過,一身的陳年舊疾,骨頭被打斷錯位長上了,臉上被烙鐵毀容。


    我以為她會比我那八個丫頭更能明白我喂春柳服毒的心情。


    可我錯了。春柳是丫頭,她也是丫頭,我報仇,在青禾看來卻是象黃孟玲母女一樣的人。


    殘忍狠毒。


    她嚇得連夜逃了。我派人找到她,把婁家兄弟給我的身契給了她,又給了銀子。


    從這以後,我才明白感同身受是有多難。所以這事我不再提。


    但我前兩日見了皇後。


    雖然不知發生了什麽,我使終覺得皇後與黃孟玲之間是有事的。


    在禦花園走著,偶遇一個長得象黃孟玲的宮女對皇後施禮。


    僅我們倆人繼續走著時,皇後忽然對我說黃孟玲所判是斬刑,但在行刑之前,她遣人給黃孟玲行了刑。


    理由是婁明月、黃知意母女死得太慘了,這種折磨讓人聞之不寒而栗,按以其人之道 還治其人之身的方式,要為這母女倆討個公道。


    皇後道,一晚的刑罰之後,曾經嘲笑婁明月黃知意在被她折磨時尿失禁的黃夢玲,自己早早就不人不鬼的屎尿橫流。


    留了她一口氣讓她第二天受斬刑,麵對要行斬刑,她更沒骨氣的恨不能去死。


    皇後道,總算找到一個能理解的人傾訴辦了這事的這份感受,無比輕鬆。


    所以,我才發覺我其實也是想找人說說的。”


    楊靜雪卻道:“令儀,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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