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遙確實困了,或許是傅長秋身體也不行。


    國公府一大家子湊不出一個身強體健的。


    月遙沒再騷擾溫奢玉。


    她確實沒什麽淫穢色情的心思,隻是喜歡逗逗溫奢玉。


    看著冰塊臉炸毛多是一件美事啊!


    還有一種惡毒女配欺淩男主的快感。


    爽了。


    月遙帶著欺淩小朋友的快感,滿意地陷入夢鄉。


    黑暗中。


    溫奢玉睜著眼許久。


    他不知道她哪來那麽多奇怪的話。


    不想理她。


    沒有見過這麽吵的人。


    沒有見過這麽奇怪的人。


    沒有見過這麽討人厭的人。


    可是……


    饒是如此,他卻沒有想殺掉她的感覺。


    太奇怪了。


    明明最初他也是想殺掉她的。


    溫奢玉瞪著眼,許久都想不明白。


    身後的人隔著被子擠著他,那種暖烘烘的唿吸都灑在他頸側。


    溫奢玉煩躁地又往牆邊靠。


    氣了許久,最後竟也慢慢閉上了眼睡了。


    ……


    第二日。


    月遙被門外的敲門聲叫起來。


    傅敏在門外叫人:“公子!公子您起了沒?”


    月遙神清氣爽地起床,起身卻發現溫奢玉滿臉怨氣。


    她伸手捏溫奢玉的臉,被溫奢玉揮開。


    “啊哈哈哈,你有起床氣嗎?”


    溫奢玉瞪了她一眼。


    她一晚上動了不知道多少次。


    包括但不限於翹腿、踢人、卷被子。


    溫奢玉又睡得很淺,她一動就把人吵醒。


    ……煩人!


    傅敏的聲音還在繼續傳來。


    “公子……”


    月遙一邊穿衣服一邊去開門。


    “什麽事?”


    傅敏一見她這副衣衫不整的模樣,覺得心痛萬分。


    實在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國公府這個大染缸終究是把最恪守禮節的公子也逼瘋了!


    月遙疑惑地看著他:“傅敏,什麽事?”


    傅敏這才迴神。


    “啊……哦,對了公子,門外有位仙人遊曆至此,來討了水喝,說是有緣,想要親自拜謝。”


    “仙人?”


    月遙神色微冷,“什麽樣的仙人?”


    “啊?就是仙風道骨的仙人啊,還帶了個小弟子,看著確實挺像那迴事的。”


    月遙冷著臉點點頭。


    收拾好後,隨傅敏去見了那位“仙人”。


    路上月遙還在想,這個老登竟然提前那麽久出場嗎?


    不對吧?


    正在趕路,忽然看到一個侍女行色匆匆。


    那侍女見到人,連忙恭敬行禮:“見過二公子。”


    是國公府大小姐的侍女。


    “何事如此匆忙。”


    “迴稟二公子,小姐她晨起有些頭疼,差我叫了大夫。”


    國公府大小姐傅婉言,老國公的原配所生嫡女。


    原本是嫁了出去,後來夫家惹了禍事,老國公保住了她,讓她迴國公府居住。


    她體弱多病,孀居多年。


    前段時間也因為老國公過世而病了一場,所以一直未見人。


    “聽聞大姐前幾日病重,一直未有時間探望。”


    “二公子不必擔憂,小姐她如今喝了藥已經大好,隻是偶有小疾。”


    “你快些迴去吧,別讓大姐多等。”


    “是。”


    月遙看著她的身影離去,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傅敏疑惑地叫了他一聲:“公子?不是要去見那仙人嗎?”


    “見啊。”月遙一笑。


    “走。”


    ……


    正廳之中,早已有一道白衣的身影等候。


    他單是坐在那都是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一旁坐著個十歲左右的少年。


    白衣的青年男子聞聲迴頭,看見月遙便笑著上前行禮。


    他麵容俊美,那雙眼深邃而溫柔。


    月遙瞪大了眼。


    草!


    玄鈞!!!


    心獄是根據傅長秋的記憶所化。


    傅長秋見過玄鈞?!


    玄鈞朝她微笑:“幸會。”


    月遙莫名有種詭異的感覺,這句“幸會”是跟她說的。


    怎麽可能……?


    月遙按下心中的疑惑,朝他笑笑:“聽侍從說,仙人遊曆至此?”


    “不敢稱仙人,在下不過一個無名修士罷了。”


    玄鈞輕笑:“在下為緣而來。”


    “緣?”


    “是啊,一切皆因緣起。”


    這句話太扯了,像個江湖騙子。


    可他是玄鈞,滿世界發玉佩找有緣人的玄鈞。


    月遙拿不準他到底是心血來潮還是有所計劃。


    玄鈞笑眯眯地上前。


    “我觀這位公子頗有仙緣啊,不知公子可願與我迴宗門修煉?咱們宗門包吃包住,靈氣充足,以公子的資質,想來是如魚得水。”


    傅敏瞪大了眼:“你這人胡說什麽呢!”


    他們公子可是國公府的唯一繼承人,這要去求仙問道了那哪行啊!


    月遙輕笑:“塵事妄念皆未了斷,如何成仙?”


    玄鈞一笑,“難道天底下的修士都是為了成仙?修煉原本就是修身修心,而後才是修仙。”


    “仙人是這般認為?”月遙看著他,“我還以為,作為修士,都是以羽化飛升為目標。”


    “不同的人自然有不同的追求,譬如有的人能看破紅塵,有的人便隻能困宥執念。”


    “那不知仙人修煉是為何?”


    玄鈞似是一愣,隨後輕笑,“我麽……或許是為了因果。”


    月遙受夠了謎語人,正想再問。


    玄鈞卻笑著搖搖頭。


    “哎呀,緣之一字,妙不可言啊。與公子太過有緣,已經聊了許多,再多就要泄露天機,不好不好。”


    他頗有些遺憾地看著月遙:“天生仙緣,卻世事無常,公子真的不願隨在下離去嗎?”


    “仙人早該知曉答案。”


    玄鈞笑意一頓,隨後搖頭歎息。


    “哎,世事無常,世事無常啊……”


    他口中又念了幾句什麽。


    月遙恰巧聽懂了。


    是往生咒。


    半晌,他朝月遙笑了笑,“冥冥天意,自有定數,執念傷人啊……”


    這句話,月遙聽過,在那塊他留給溫奢玉的玉佩裏。


    玄鈞招了招手,“小河,我們該走了。”


    那個少年走到他身側。


    他身形瘦弱,背脊挺直,朝月遙行了個禮。


    月遙垂眸一看,那個半大少年就是沈河。


    她問玄鈞:“這位小修士也是因果?”


    “是啊,是緣分,亦是因果……的一部分。”


    玄鈞朝她笑著眨了眨眼:“在下該走了。”


    他最後深深看了月遙一眼,笑著告別。


    “有緣再會。”


    月遙看著一大一小的身影離去。


    沈河怎麽會在這裏?


    等等……


    係統曾說過,沈河是個孤兒,最終成了戰死沙場的將軍。


    沈河似乎是……霖國的將軍?


    草!


    傅長秋也是霖國的啊!


    原本的世界線是:霖國君王昏聵,皇子奪嫡,沈河在國破時戰死沙場。


    可是在傅長秋的記憶裏,或者說,在現有的、被玄鈞幹擾過的世界線裏——


    霖國沒被敵國滅,而是被篡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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