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落地就聽到遠處隱隱傳來爆炸聲。


    月遙已經逐漸適應,見怪不怪了。


    她狗狗祟祟地溜到藥園,看著外麵大大的“劍修與狗不得入內”的牌子,視而不見,正要進去,卻忽然被喊了一聲。


    “皎皎?”


    月遙迴頭一看,沒看見人。


    又一抬頭,發現顧行棠正在樓上,靠在欄杆邊看著她。


    她尬笑著迴應,“啊哈哈哈,師兄,好巧啊……”


    “皎皎怎麽來這裏了?”


    “咳咳,其實吧,我是想來藥峰學習一下的,順便煉點藥。”


    “哦?需要什麽藥,不如與我說說?”


    顧行棠來了興趣,歡快地朝她招了招手,“來,上來與我細說。”


    月遙十分不情願地走了上去。


    “皎皎又受傷了嗎?”


    “那倒沒有。”月遙歎了口氣,似是十分難以啟齒,“其實不是我,是夫君。”


    “哦?師弟他受傷了嗎,真稀奇啊哈哈哈哈……”


    月遙:“……”


    喂!你笑的也太不正道了!


    顧行棠勉強克製了一下幸災樂禍。


    “咳咳,其實我還是很關心師弟的。”


    他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淚,神神秘秘地湊近月遙,壓低聲音:“是什麽傷,皎皎你悄悄和我說。”


    “倒也不是受傷……”


    月遙說著開始神色哀傷,開始胡言亂語,“我這幾日與夫君同床共枕,可他從來都對我頗為冷淡,明明以前都不是這樣的。”


    顧行棠瞪大了眼,眉毛幾乎皺成一團,“他……與你……同床共枕……?”


    哈?那還是他師弟?


    溫奢玉會與人同床共枕?


    顧行棠看著月遙的眼神十分詭異,不敢置信。


    月遙點點頭。


    “啊這……”顧行棠眯了眯眼,手指敲了敲桌子,“倒是有些意思。”


    片刻,他扭頭看向月遙,滿眼真摯:“皎皎,你不必多說,我都懂了!”


    月遙有些拿不準,狐疑道:“你……懂了什麽?”


    “你不必擔憂,夫妻之間確實不能一直如此呀。師兄向來個慈悲為懷的醫者,就讓師兄來幫幫你們,嘻嘻。”


    顧行棠輕笑著召喚出本命劍,拎著月遙就走。


    月遙:“???師兄,這是去哪?”


    “帶你去拿藥,走吧。”


    “啊?”


    不過片刻,二人便落在雲岫峰。


    雲岫峰是顧行棠居住的地方,種著很多不知名的植物,一眼望去鬱鬱蔥蔥。


    顧行棠招唿著她往裏走,“來來來,皎皎別怕,這些都沒事的,它們不吃人。”


    月遙眼皮一抽。


    是啊,不吃人,也就是碰一下就會死……而已。


    張牙舞爪的藤蔓,滴滴答答流著不知名液體的巨型花朵,以及各種各樣光看外形顏色就知道劇毒無比的花花草草。


    光她能認出來的,就有十幾種劇毒之物,更不用說還有一堆她根本不認識的。


    顧行棠領著她一路進去,興衝衝地推開丹房的門,在裏麵叮呤咣啷翻找了一通。


    “誒?不是這個?”


    “這邊也沒有?”


    “我記得應該是這裏啊……”


    顧行棠翻了半天,又打開另一個滿是灰塵的大箱子:“咳咳,皎皎你再等會啊……”


    月遙:“……”


    顧行棠翻出一大堆瓶瓶罐罐隨意扔在地上,月遙略微看了一下,上麵的標簽奇奇怪怪,寫的是……藥效?


    骨肉化血、萬蟻噬心、皮肉分離、醉生夢死、逆轉陰陽……


    好好好,天衍宗沒被當成邪宗剿滅了還真是命大。


    “呀,找到了。”


    顧行棠歡歡喜喜地走出來,手裏拿著一個小瓷瓶。


    “皎皎,這就是我很久以前拿魔族情絲花與妖族愫心草加在一塊研製出來的藥。因為加了一些小東西,所以能讓人情到濃時,得償所願……啊——”


    顧行棠正要把東西遞給月遙,卻忽然抱住頭驚唿,而後“咚”的一聲,整個人極其誇張地摔在地上。


    “等等,我不是……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阿霧,我唔唔……”


    顧行棠像是被打了一樣,在地上掙紮半天,衣衫不整,頭發淩亂,整個人再也不複平時的悠閑自在。


    好半晌,他才低咳兩聲,灰頭土臉從地上爬起來。


    月遙瞪大了眼:“師兄,你……沒事吧?”


    “咳咳,不好意思,師兄今日吃錯藥發病了。”顧行棠拍了拍衣服,把那瓶藥也塞迴袖子裏。


    “皎皎啊,我忽然覺得,作為醫者我不能再如此行騙了!”


    他義正辭嚴,語氣哀戚地拿手帕拭淚,“都是我不好,其實我並沒有什麽藥,剛剛都是在騙你的嗚嗚嗚……”


    “沒事,我不怪你師兄。”


    “嗚嗚嗚……你聽到了,我以後一定改邪歸正,不會再做這樣的事了。”


    顧行棠哭泣半天,忽然問月遙:“對了皎皎,上次給你的酒喝了嗎?”


    “啊?酒?”月遙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是拜師禮那天。


    “是啊,那是阿霧以前釀的酒,因為加了很多藥材,味道很不錯,效果也不錯。”


    “還沒有,多謝師姐了,我之後會品嚐的。”


    顧行棠曾與和霧結為道侶,隻是後來和霧身死,這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


    “她要知道你喜歡也會高興的。”


    好半天,顧行棠忽然想起來,“對了,不要與樾蘅樹的果實一起用哦。”


    “啊?為什麽?”


    “因為酒裏麵放了蠍尾草,與樾蘅樹相克,吃了會刺激毒性……啊——”顧行棠又抱住頭,“啊,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聽我解釋……”


    月遙一臉麻木:“蠍尾……草?”


    這玩意能泡酒嗎?


    這玩意泡的酒能喝嗎?


    顧行棠連忙解釋,“不是不是,酒是無毒的啦,隻是用的藥材奇怪了一些。人能喝,不會死的,真的你信我!”


    “真的皎皎,你別誤會阿霧!”


    月遙一臉灰敗地點了點頭,感覺整個人失去了生機。


    蠍尾草泡酒……師姐,你到底是怎樣的壯士?!


    天衍宗的水真的好深,她實在把握不住。


    顧行棠還想繼續安慰,月遙卻一臉生無可戀。


    目光落在地上,發現除了被顧行棠扒拉出來的那些瓶瓶罐罐,還有滿地的書。


    月遙本以為是什麽藥方丹方,可不經意掃了一眼,發現了一個熟悉至極的封麵。


    低調奢華的黑金配色,上麵用騷氣的字體寫著五個大字——純情蠍尾草。


    月遙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等等,是她認識的那個“純情蠍尾草”嗎?


    她拿過那本書,翻開一看,果然是熟悉至極的文字……辣眼。


    “哎?皎皎你在看這個書嗎?”顧行棠眼睛放光,“你也喜歡嗎?”


    “咳咳,這個……”月遙有點不敢說話。


    顧行棠該不會是純情蠍尾草的書粉吧……


    純情蠍尾草,一款修仙界文學藝術領域的泥石流。


    別人寫書是為了賺錢,但純情蠍尾草寫書不但不為賺錢,還要倒貼錢。


    寫完就印,印完了放在各大書肆發放,不要錢,全部免費送。


    月遙當年買修仙界小報也被塞了一本純情蠍尾草的大作,好奇看了看……差點得了眼疾。


    後來月遙知道了純情蠍尾草是出了名的爛文作者,也因此被眾多受害者口誅筆伐。


    但純情蠍尾草本人絲毫不為所動,且文思泉湧,往往上一本還沒被罵完,下一本就已經寫出來了。


    寫文的速度就和文的爛度一樣,讓人歎為觀止。


    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這位純情蠍尾草,就是寫溫奢玉和月遙那些同人文的作者。


    當年這些書問世後,估計是被溫奢玉知道了,那段時間溫奢玉打人都格外疼……月遙也因此暗自記恨純情蠍尾草多年。


    顧行棠沒注意她的臉色,不知從哪找出一箱子書。


    “皎皎,這些是全係列!你若喜歡便都拿去吧!”


    月遙選擇拒絕:“不了……吧?”


    “沒關係,我還有很多。”


    “師兄你……很喜歡這些文嗎?”


    “對啊對啊,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啊,多讓人動容啊……”顧行棠激動地拿手帕擦擦眼淚。


    月遙閉了閉眼,顧行棠可能是骨灰級粉絲。


    “這個作者好像名聲不是特別好……”


    顧行棠狠狠一拍旁邊的箱子。


    “那都是汙蔑!皎皎你信我,他們隻是嫉妒我的才華!”


    “等等,你……的?”月遙瞳孔地震,“你就是,是……”


    “對啊,純情蠍尾草就是我的筆名啊,我寫了好多書來著。”


    爛文作者竟在我身邊!!!


    “等等,那曾經溫奢玉和上任妖王的那種文……”


    “皎皎你還知道那個啊……”顧行棠這次也頗為震驚,急忙否認,“但那個真的不是我寫的,是別人盜用我的筆名!”


    “嗚嗚嗚也不知道是哪個挨千刀的,用我的筆名寫了那樣的東西。”


    顧行棠擦了擦眼淚,“皎皎你信我啊,我從來不寫什麽淫穢色情的。”


    月遙:“……”


    怪不得那一本寫得格外香豔,文筆還好的離譜。


    她就說純情蠍尾草根本寫不出那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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