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駁的樹影下,一對好兄弟在交談些什麽,雖然時不時動作幅度有些大,但最後還是有說有笑的走到路燈下,沐著光暈返迴宿舍


    好在畢十三並沒有被打擊影響,剪出來的片子水準在線,雖然內容稍顯扯淡,但還是獲得豐老師的認可,免了大家遺臭萬年的可能


    既沒有實習也沒有上課,輕鬆快樂的一天,兩家困難戶的攤位出現在操場邊,趁著熱身時間,召開散步社高層會議


    冥想結束,兩人後倒在椅子上恢複體力,畢十三側眸瞥了眼神態鬆弛的安潔,隨口問道:“如果你被喜歡的人拒絕,同時也有個很優秀的人喜歡她,你會選擇爭取,還是退讓”


    鬆弛的身子立時挺起身,安潔凝眉的神態,透著尊敬,右手兩指置於右側額頭,語氣認真迴道:“社長,我會選擇爭取,就算被拒絕,以後想起來也不會後悔”


    注視的雙眸明亮,嘴角上揚的安潔,畢十三神色複雜,平靜的臉色潛藏著一抹糾結,悠悠問道:“你現在有喜歡的人嗎?”


    “有啊”淺笑的安潔語氣欣喜的迴道,隨後注視畢十三,上揚的嘴角慢慢下墜,低眸語氣失落道:“大一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也爭取過,可是我喜歡的人不喜歡我”


    畢十三心裏清楚安潔喜歡的人是誰,當初安潔跟畢十三表白,被匆匆拒絕,之後畢十三從來沒有問過安潔是怎麽喜歡上自己的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更何況,此時的畢十三情緒最豐盛,打量著垂首失意的安潔,輕聲問道:“你是如何確定你喜歡他的?”


    無論在什麽情況下,隻要是畢十三的問題,安潔都會保持十二分的熱情迴複,崇拜的眸光無比熾烈,直視畢十三,語氣十分推崇


    “他很優秀,遠超常人的優秀,隻要有他在,我就會覺得很安心,他就是我的目標,我想追逐他的身影,希望有一天能站在他的身邊,與他並肩走下去”


    “這隻是崇拜,不是喜歡”抬眸對上那雙崇敬的雙眸,畢十三語氣悠悠安撫一句,隨後話風一轉,收獲來自社員的崇拜,讓畢十三內心暗爽,勾起嘴角,昂首自得道


    “不過像他這般優秀的人,的確是世間少有,你一時迷茫,也是情有可原”


    眼見自己的心意被否定,安潔眸中的尊敬不減,多了幾分慌亂,語氣急促的辯駁道:“不是這樣的”


    身旁傳來不同意見,畢十三隨即轉眸靜待迴複,那道普通的眼神,卻壓得安潔低頭,不敢與其對視,一陣微風吹過,低吟聲隨之響起


    “我的確是喜歡他,但他太過優秀,我沒有自信站在他身邊”


    一人等待,一人心酸,氣氛漸漸沉默,附近關注的三人,忍不住想出聲安慰,安潔卻已經收拾好心情,抬首對上那道眼神,語氣堅定,正色道


    “所以我想讓自己變得更優秀,這樣才能配得上他”


    見安潔重新振作,畢十三也露出滿意的笑容,起身鼓勵道:“那你努力,今天的散步時間到了,走吧”


    有了迴應,那就是努力的方向沒錯,安潔嘴角的笑意高昂不止,舉手迴道:“好的,師哥”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操場上,安潔永遠落後畢十三一個身位,輕鬆的神態無比滿足,注視著前麵的身影


    關注的三人中,兩人不解的視線盯著操場,鍾白小口微張,語氣詫異道:“這算什麽,畢十三是在鼓勵眼鏡,給她機會,還是隻是出於友情,勉勵幾句”


    在兩性領域頗有建樹的任逸帆,湊到鍾白身邊,凝視著操場上的兩道身影,若有所思道:“依我看,多半是出於友情,畢竟這位畢社長心裏隻有那個財迷”


    三人的攤位,兩人討論的熱火朝天,卻遲遲不見另一人發表意見,齊齊轉眸盯著許昭年,和聲問道:“你怎麽不發表意見?”


    許昭年轉眸盯著好奇的兩人,心裏一陣發笑,嘴角勾起舒心的笑容,伸手摟住鍾白,語氣自如道:“我沒什麽好說的,鍾白全權代表我們家發言”


    肩上傳來溫熱,鍾白上揚的眉眼下,露出水潤的雙眸,勾唇嬌笑望著許昭年,被自動隔離在外的任逸帆,本就不大的雙眸,徹底眯成一條縫,幽幽的緊盯兩人,語氣吃味道


    “呦呦呦,你們家,如今你們倒是成一家人,那我和路先生就成了外人了唄”


    你儂我儂的逸帆父母,被縈繞在身邊的甜霧,斷了外界的聯係,冷不丁一盆酸水將兩人的注意力,轉移到身後,許爸爸玩味的視線,注視著麵色低沉的任逸帆,勾唇調笑道


    “是我失言,對不起,不過我也沒說錯,你遲早也要成立自己的家庭,不可能永遠賴在父母身邊吧”


    本就沉眉不爽的任逸帆,又遭受這飽含父愛的一擊,眉頭漸漸緊鎖,昂首抬眸,凝視著挑眉謔笑的許昭年


    夾在中間的鍾媽媽,淺笑環視對立的兩人,伸手輕拍許爸爸的胸口,雙手捧著任逸帆的臉,用力按下跟自己對視,嬌聲寬慰道


    “別聽他瞎說,就算你成立自己的家庭,我們也永遠是一家人”


    盡管,任逸帆驕傲的頭顱被按下,不屈的雙眸卻還是瞪著麵前挑釁自己的許昭年,但在聽到鍾白這話,身子頓時鬆軟,翹起傲嬌的笑容,俯身靠在鍾白肩上


    半邊臉頰被鍾白玉手揉捏,享受母愛不過兩三秒,任逸帆頭頂便傳來鍾白揶揄的聲音


    “不過,以你現在作風和風評,為娘很為你的未來擔心啊”


    “為父也....”


    被母愛包裹的任逸帆,渾身像是陷入溫泉般放鬆,後半段話卻直接將他丟入寒潭,特別是最後那道男聲,更是將他腦袋按倒水裏


    連續受到刺激,任逸帆平順的眉眼也是微微蹙起,猛的直起身,幽怨的眸光瞪著許昭年,大喊道:“你閉嘴”


    發泄先前的委屈,幽怨的目光將一旁看下的鍾白,囊括其中,上下打量兩人,高聲數落道:“逮住人就往死裏擠兌,有你們這樣做父母的嗎?”


    受到控訴的兩人,臉上的輕笑絲毫未減,許昭年伸手輕刮任逸帆嘟起的唇瓣,挑眉戲謔道:“我們都是實話實說,還不是為了你好”


    氣憤的任逸帆,被許昭年這毫不走心的安慰,弄得兩邊臉頰鼓起,唿吸聲越發沉重,鍾白見狀,柔笑著伸手撫平任逸帆氣鼓鼓的臉頰,輕拍一下,附和道:“就是,不識好歹”


    “父母經典發言”不走心的安慰,使得任逸帆撇嘴微微搖頭,譏諷道,隨後雙手掩麵,故作抽泣道


    “我以後的弟弟妹妹,要受苦啦,我這個哥哥一定要好好對她們,讓她們知道這個家,還是有人真心愛她們的”


    幾次安慰,不見成效,任逸帆還越發放肆,言語間竟然還敢用孩子威脅,許昭年微笑的神情凝在臉上,雙眸閃著幽光,輕觸鍾白肩膀,義正言辭道


    “娘子,這逆子今日甚是大逆不道,必須要拖下去好好教育,不然以後荼毒後代,我們悔之晚矣”


    鍾白此刻雙手哢哢作響,被引動的母愛讓鍾白的氣勢大盛,目露兇光,凝視不知死活的任逸帆,沉聲道:“相公所言甚是”


    一身氣勢升到巔峰,鍾白拍桌而起,按下任逸帆掩麵的雙手,冷聲道:“任逸帆,跟我走”


    視線由暗轉明,任逸帆臉上露出一閃而過的詫異,抬眸盯著嬌嗔的鍾白,撇嘴,語氣不忿迴道:“我不要”


    “哎呦嗬,你還敢迴嘴”宣泄而出的氣勢,受到挑釁更上一層樓,不爽的鍾白雙手叉腰,美眸微瞪,嬌憨的語氣透著幾分冷冽


    氣急的鍾白,根本不給任逸帆迴嘴辯駁的機會,伸手揪著任逸帆的耳朵,用力將他提起


    陣痛使得臉上漲紅的任逸帆,高聲慘叫,充滿水霧的雙眸合起前,瞄見路橋川走進的身影,淒厲的慘叫,求援道


    “啊...啊啊...啊啊......啊,路先生,救我,家暴啦,救命啦”


    快步走近的路橋川,見到這一幕,默默減緩腳步,視線緊盯著教育的戲碼,片刻都不舍得離開,直到屁股粘到板凳,視線下移,盯著神色玩味的許昭年,淺笑問道


    “這是怎麽啦”


    許昭年身子後仰,靠在椅子上,轉眸瞥了眼路橋川,隨口迴道:“操心老母親製裁調皮傻兒子”


    迴複後,轉身想繼續欣賞大戲,沒想到這一句無心之言,倒是讓母子倆冰釋前嫌,雙手叉腰,迫近許昭年,凝眉質問道


    “你說誰傻”.....“你說誰老”


    在母子倆憤憤的眸光下,勢單力薄的許昭年,賣乖似伏下身,雙手合十賠笑道:“我老,我傻,二位,對不起”


    有人撐腰的任逸帆,抽開椅子,扶著鍾白坐下直麵許昭年,雙手握拳,輕輕敲著鍾白的肩膀,飛揚的眉眼頗有幾分那啥仗人勢的味道


    “許先生,以後謹言慎行,你說我可以,但你要是欺負我敬愛的鍾大哥頭上,不答應”


    雙手抱胸靠在椅子上,不停點頭的鍾白,神態故作老成,輕拍任逸帆的雙手,做作道:“咳咳,吾兒懂事了,老娘深感欣慰,賜座”


    “嗻,謝母後隆恩”任逸帆左右拂過小臂,半蹲身子配合道


    盯著一臉媚笑,端著椅子坐到鍾白身邊的任逸帆,路橋川撐著腦袋,咧嘴調笑道:“這都什麽跟什麽,任先生,你這是太子還是太監”


    “全看我母後的心情,她要我是什麽,我就是什麽”坐到鍾白的任逸帆,起身繼續替鍾白揉按肩膀,神色諂媚,語氣滿是討好


    任逸帆兩句話,便將鍾白高高捧起,嘴唇止不住上揚的鍾白,伸手將任逸帆拉到身邊,雙手捧起任逸帆賣乖的俊臉,輕輕揉按,寵溺道


    “我們家逸帆,今天怎麽這麽乖,有事求我吧”


    兩邊臉頰被鍾白聚攏,任逸帆雙眸眯起,神色十分享受,嘟嘴奉迎道:“迴母後,兒臣已是弱冠之齡,身旁還無伴侶,恰好母後身邊有三位適齡女子,不如做個好姻緣,成全孩兒”


    捧臉的雙手抽離,鍾白勾唇輕刮任逸帆的鼻尖,嬌笑道:“那你中意母後身邊哪一位姨媽呀”


    沒挨嘴巴子,反倒被溫柔對待,此刻任逸帆隻覺得,鍾白渾身散發著光,坐近一點,雙手緊緊摟抱住鍾白的胳膊,大笑肖想道


    “許姨媽甚合兒臣心意,李姨媽也在兒臣心上,林姨媽兒臣閉眼也能接受”


    低眸注視著想入非非的任逸帆,鍾白冷笑著按下任逸帆頭上,用力將他推開,賞了一個腦瓜崩,嘲弄道:“你倒真不客氣,她們都是良家女子,跟你這個渣男沒有緣分”


    在追求女性方麵,任逸帆絕對是意誌堅定的典範,雖被拒絕,卻連氣餒的時間都不留給自己,再度貼近鍾白,咧嘴露出討好的笑容,賣乖道


    “別啊,兒臣如今已經學好了,浪子迴頭金不換,母後就成全兒臣吧”


    畢竟之前被任逸帆哄得很開心,鍾白也沒有強硬的拒絕,伸手揉搓任逸帆臉頰,側眸瞥了眼路橋川,壞笑道:“那要不母後撮合你和林姨媽試試”


    跟鍾白肩膀貼近,任逸帆自然注意到鍾白的眼神波動,跟著配合道:“君子不奪人所愛,林姨媽還是留給舅舅吧”


    看戲莫名被拉上戲台,路橋川望著調笑的兩人,揮手拒絕道:“說歸說,別扯上我,人家洛雪喜歡誰由她自己決定”


    許昭年迴身盯著反應過激的路橋川,淺笑安撫道:“我們沒有替她決定,隻是說你,你是該跟任逸帆學學,喜歡誰就說,藏著掖著兩個人都難受,特別是你這種大家心知肚明的關係”


    任逸帆跟著附和道:“沒錯,剛剛我們聽到一段話,跟你分享一下”


    鍾白清清嗓子,挺直腰板,正聲道:“如果我有喜歡的人,我會選擇爭取,就算被拒絕,以後想起來也不會後悔”


    這番話,倒是讓路橋川略有觸動,注視三人,輕聲問道:“出自何處”


    三人齊聲迴道:“散步社副社長—安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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