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的話讓我大吃了一驚,王大浪給她的?不,這不可能。


    我承認我有點被嚇到了,我一直覺得王大浪雖然心狠手辣、鐵石心腸,但是他有自己的底線,他不會為了錢什麽都幹,也不會傷害無辜的人,更不會將這種事瞞著我。


    “嗎的臭婊子,挑撥離間是吧……”我紅著眼,抬手就往小竹臉上抽了一巴掌,這一次,她沒有躲,反而老老實實的挨了,表情也變得很諷刺、一副奸計得逞的樣子,我正不明所以,突然間,小竹朝窗外大聲尖叫了起來:“救命啊,有人強尖啊,快來人啊……”


    我臉色一變,下意識要捂她的嘴,但是已經晚了,紀念碑的對麵突然走過來了兩個阿sir,一男一女,一老一小,男的五十歲左右,頭發已經花白了,但是長得很魁梧,也很結實,正是之前把我從酒吧銬走的陸sir;女的則是一個穿著修身職業警裙的年輕女孩,戴著口罩,看不清樣子,但是口罩遮不到的耳朵部分位置,很白?也很無暇,看得出皮膚很好,一點瑕疵都沒有,走路時腰直步正,英姿颯爽。


    “李龍,開車……”我急急忙忙的喊。


    李龍也知道情況不對勁,立即發動了引擎,但是不等他踩油門,那個陸sir就把手伸了進來,非常熟練的把車鑰匙一擰一抽,就拔了出去。


    “幹嘛,做賊心虛啊?我剛才聽到有人喊強尖了,都下車……”


    陸sir冷冷的瞪著我,用力拍打著車門說。


    “二哥……”李龍給我打了個眼色,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想留下來纏住這兩個阿sir,讓我自己跑,但是我搖了搖頭,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襲警是很大罪的,所以我打開車門走下來,笑著對陸sir說:“長官,這都快十二點了,怎麽還在工作啊?不好意思,車上的是我女朋友,我們鬧了些別扭,一時沒收住手,就打了她,她為了報複我,才故意喊強尖的……”


    “滾,誰他嗎是你女朋友。”小竹惡狠狠的說,剛才她還是一副可憐巴巴的委屈模樣,現在立馬變得趾高氣揚了,果然混社會的女人都不簡單,千萬不能被她們一時的柔弱欺騙了。


    “聽不懂人話嗎?老實點兒……”那個女阿sir揚了揚手裏的銬子,說限你們一分鍾之內下車,不然我就以妨礙公務罪把你們全都抓迴去。


    我笑了一下,這女阿sir也挺逗的,還妨礙公務罪,想拿宮腔來唬我,當我法盲啊?


    但我還是乖乖下車了,趙誌鵬李龍他們也紛紛下車,接著是小竹跟鳥哥。


    女阿sir讓我們在車邊一字排開,背對著她,然後她帶上手套,逐個給我們搜身,搜了半天都沒什麽發現,她就衝陸sir搖搖頭,陸sir點起一根煙,狠狠抽著,然後對我說:“陳歌是吧,這麽晚了為什麽在這裏,還有,為啥要打人啊?”


    我笑了一下,我說:“陸sir,我又沒犯法,這些私人問題,我可以不迴答吧?”


    陸sir點了點頭,對小竹說:“你真是他女朋友?”


    小竹連忙搖頭,說不是啊,我壓根不認識他,他二話不說就把我抓來了,想綁架我,這人是個臭流氓,在車上還想強尖我,我不肯,他就抽我耳光,阿sir你們看,我臉都腫了……


    小竹仗著有阿sir在,連各種誹謗都來了,我心裏憋著一團火,嗎的,看樣子這個陸sir一直在跟蹤我,他之前說了會重點關照我的,不然不可能會出現得這麽巧合。


    陸sir說:“陳歌,這女孩說的話,情況屬實嗎?要是屬實,我就要銬你迴去了。”


    我還是笑,說阿sir你這樣不合規矩的,我雖然打了她,但是區區一巴掌,根本達不到輕傷級別,就算你強行把我拷迴去,最後頂多就是民事調解,判不了我的。


    陸sir皺起了眉頭,那個女阿sir就瞪著我說:“挺懂法嘛?長得人模狗樣的,沒想到花花腸子這麽多,像你這種老油條,平時肯定沒少幹壞事吧?就算我們拘不了你,光是你打女人這一點,我以後就非得盯著你,除非你一輩子安安分分,否則被我逮到機會,我一定會讓你明白什麽叫後悔……”


    我攤了攤手,無辜的說:“陸sir,這是你下屬嗎?她這是威脅我啊,就算你們是阿sir,我也有權利起訴你們的。”


    陸sir咳了幾聲,瞪了那個女阿sir一眼,女阿sir立即縮了縮脖子,一副害怕的樣子,但是看我的目光卻變得更加憤怒了。


    “我們不會冤枉好人的,一切都按照正常程序來……”陸sir指著鳥哥說:“這又是怎麽迴事?他牙齒全斷了,嘴巴也爛了,看樣子全是新傷啊……”


    我聽著心裏有點緊張,但我還是硬著頭皮說:“他是我自家兄弟,早上出來喝醉酒,不小心磕路牙子上了,不信你問他……”


    陸sir於是就看向鳥哥,說是這樣子嗎?別怕,有什麽苦衷就說出來,有我在,沒人敢動你。


    鳥哥張了張嘴,剛想說話,但是我瞪著他,李龍也瞪著他,他立馬改口說:“不是的阿sir,我臉上的傷是我自己摔的,不是別人打的我……”


    “草,大鳥你個廢物,你真他嗎是個慫比啊!”小竹氣得直往鳥哥身上踢,一邊踢一邊罵,要不是那個女阿sir攔住,估計小竹要把他腿都踢斷。


    我悄悄鬆了口氣,大鳥這不叫慫,這叫有自知之明,他隻是大傻的一個馬仔,要是今天把我得罪死了,以後我肯定不會放過他的,但他現在認慫,我就不會再糾纏不休,以前的恩怨也算兩清了。


    陸sir沒有在我身上找到破綻,好像有點失望的樣子,警告我以後老實點,然後目送小竹跟鳥哥上車離開,這才把我們放了。


    開車迴酒吧的路上,李龍罵罵咧咧的說:“嗎的真晦氣,為什麽偏偏會這種時候遇到阿sir……”


    確實,眼看就要挖到有用情報了,結果卻功虧一簣,換誰心裏都不會舒服。


    “二哥,那個臭娘們兒說的話,會不會……”


    “李龍,別瞎說。”我沉著臉說:“我們要相信浪哥,他不是這樣的人,那三八隻是在拖延時間,她估計早就知道阿sir在附近了。”


    李龍不說話了,我知道他的想法,他是退伍的老兵,所以心裏有很強烈的正義感,平時雖然幫我打人,但打的全是惡人,像賣貨這種事,他是深惡痛絕的,就算我們不幹,他也不許身邊的人幹。


    到了酒吧,我讓李龍和趙誌鵬早點休息,我自己也迴家了,接下來的三天,酒吧一切都風平浪靜,生意也越來越好,全天24小時幾乎都是客如潮湧,我放下心來,幹脆把生意交給下麵的人打理,自己當了甩手掌櫃。


    林雪這個臭女人,也挺有意思的,跟我賭氣,堅決不給我打電話,我也硬撐著,嗎個比,這身為男人最後的尊嚴,一定不能丟,我是絕對不會認錯的。


    到了第四天的晚上,我開車去了一趟東城區,王大浪在他酒吧二樓喝酒,順便跟泰山下象棋,見到我進來,王大浪就上來勾住我肩膀,說你來得正好,白鶴最近這幾天動作很大,你聽說了沒有?他帶著馬仔去砍傷了大傻的不少人,打得挺兇的,表麵上看起來水火不容,但是我覺得,這裏麵不對勁。


    我皺起了眉頭,我問:“有什麽不對?”


    “田雞狗還記得嗎?白鶴找他了,讓田雞幫他帶貨,這說明他根本就沒把德叔的話放在心裏,還在做賣貨的生意,他跟大傻的人開幹,隻是做做樣子而已,這小子剛被切了手指,為什麽還有膽子幹那些勾當呢?”王大浪問我。


    我心裏有點吃驚,王大浪說得沒錯,幸好田雞狗是我們的人,不然我們也不知道白鶴會在背地裏繼續賣貨,這個王八蛋,他之所以敢這麽做,就一定是有所依仗。


    王大浪顯得有點煩躁,他點起一根煙,抽了兩口才說:“我擔心白鶴要逼宮……”


    我腦子一下炸了,很驚訝,我說:“他敢嗎?就算德叔不如以前了,碼頭工也倒了,但是他還是可以召集上千號人,白鶴鬥得過嗎?”


    “明著來當然誰都不怕他,但是就怕他來陰的,要是白鶴跟師爺,還有田雞聯手,一起對付德叔,德叔肯定是招架不住的,更何況還有一個大傻在虎視眈眈。”王大浪擔心的說。


    我皺起眉頭,王大浪說得沒錯,但是我說:“要不幹脆讓他們內鬥吧,德叔也到了退休的時候了,他要是倒台,下一個龍頭肯定是你,我相信以咱們的手裏,是不怕白鶴和師爺的,何況田雞還是我們的人,是我們幹掉了王老板,推他上位的。”


    王大浪看著我,突然搖了搖頭,說不行,德叔還不能死,至少現在不能。


    我聽著就有點不解,王大是浪有野心的,而且非常大,雖然他隻在很久之前,跟我說過一次他要當龍頭,但是我知道,越是重要的事,越是沒必要掛在嘴邊,王大浪已經在四大天王的位置上坐了很多年了,如果德叔不倒,他就永遠也沒有出頭的機會。


    我知道王大浪比任何人都想德叔退休,但是他現在卻說,不希望德叔有事,這說明他心裏有自己的打算。


    王大浪是一頭狼,霸道、狠心、陰暗、有膽量,他籌劃的事情肯定不一般,既然他不跟我說,我也沒必要問。


    我想了一下,就說要不晚上我找田雞聊一聊吧,打探一下白鶴那邊是什麽情況。


    王大浪點了點頭,我就站起來了,離開了王大浪的包間,來到外麵,我發現林斌在等我,他悄悄的對我說:“浪哥在防著白鶴呢,他一定會搞事的,嗎的,酒吧裏至少有六十個人,真他嗎氣派,咱們什麽時候才能有這麽多馬仔……”


    我看著林斌,笑了笑,我說:“會有的,而且一定比王大浪還要氣派……對了,你在這邊待了這麽多天,有沒有看見糖糖?”


    林斌搖了搖頭,我就讓他繼續留下來,繼續盯著,然後跟李龍開車迴了酒吧。迴來之後,已經快一點了,酒吧已經開始打烊,我們剛開業,暫時還沒有精力做下半夜的場,我進門之後,看見趙誌鵬他們幾個在沙發上抽煙,旁邊圍著幾個女人,穿著很暴露,有說有笑的。


    “二哥,你們迴來了……”趙誌鵬走過來說。


    我看了趙誌鵬一眼,他雙手在發抖,整個人都很亢奮的樣子,我看著那幾個女孩,皺了皺眉,說她們是誰?


    趙誌鵬說:“二哥,不是林斌找的嗎?她們說是過來坐台的,哥幾個都沒嚐過味道,打算今天開一次葷……”


    我心裏很驚訝,除了女服務員以外,林斌確實說想找一些女生來當陪酒公主,但也僅限陪酒,我是堅決不會做皮肉生意的,當然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林斌這幾天一直在王大浪那邊,他哪來的時間找人?


    李龍也看出了不對勁,冷冷的說:“趙誌鵬,你他媽的知道人家底細嗎?”


    趙誌鵬大咧咧的擺手,一副傻笑的樣子,說:“沒關係啦,玩玩而已,沒事的……”


    我很生氣,正準備發火,但是這時候,那幾個女人走了上來,從屁股後摸出一包煙,塞進趙誌鵬的口袋裏,嫵媚的說:“小哥哥,有時間了我們在來找你玩,到時候找個沒人的地方……”


    其他幾個弟兄還好,但隻有趙誌鵬很開心,連全身抖開始發抖了,傻傻的點頭,我罵了一聲,走過去抓住一個女人的手,惡狠狠的說:“嗎的,你們到底是誰,誰讓你們來的?”


    那女人被我嚇了一跳,我也沒打她,結果她居然大喊起來,說救命啊,快來人啊,有人要強奸啊……


    幾個女人一起喊,大吵大鬧的,我急忙鬆開了手,隻能看著他們跑出去,我說:“媽的,有問題……”


    突然,我看到外麵黑壓壓的來了一群人,全是寫穿著風衣的男人,起碼有二三十個,將馬路都堵住了,人群的中間站著一個年輕男人,穿著黑西裝,很修身,也很帥氣,但是嘴上咬著煙,表情十分囂張。


    “二哥,是白鶴,來者不善……”李龍說。


    我知道白鶴肯定是有備而來的,不然他不敢這麽大動幹戈,我想了想,就對李龍說:“打電話給浪哥。”


    我說完就走了出去,站在門口,身後跟著零零散散的幾個弟兄,但是跟白鶴的人比起來,簡直就是雲泥之別。


    這時候,我的電話響了,我接了起來,我聽到了田雞的聲音,他焦急的衝我喊:“快走,白鶴要搞的是你……”


    電話掛斷了,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嗎的,我就知道白鶴不會善罷甘休的,這個王八蛋,王大浪說得沒錯,他要搞事,他要搞我。


    我也沒跑,因為肯定是跑不掉的,幾十個人把酒吧圍了起來,但是沒有動,隻是站在門口,那麽多的一群人,光是站著就給人一種壓迫感,白璐確實是有本事的,一個女流之輩,居然攢了這麽多家底,白鶴這個狗東西,四大天王的位置簡直就是白撿的,難怪他可以越來越囂張。


    這個時候,我看到白鶴走了上來,我站在台階上,他在台階下,大眼瞪小眼,誰都沒有說話。


    “白鶴,你想幹什麽?”


    憋了好一陣,最終還是我率先開了口。


    白鶴冷笑了一下,說:“你這麽緊張幹什麽?難不成心裏有鬼啊?兄弟們,給我進去,今天我們是正義之師,誰敢攔直接給我打,打死為止。


    一聲令下,白鶴身後的人立即朝門口湧了進來,李龍帶著幾個人想上去堵,但是他們的人實在太多了,就像推土機一樣,不停的把我們往酒吧裏推,我們隻能被迫後退,一直退到了大廳裏。


    很快,白鶴也跟著進來了,我心裏憋著一團火,惡狠狠的說:“你他嗎敢動手試試?切你手指的是德叔,你找我麻煩,德叔不會放過你的。”


    “哈,陳歌,你也就隻能傍大腿了,放心,我不是來打架的。”白鶴幸災樂禍的說。


    我正不明所以,突然間,我看到白鶴走了過來,直接穿過我,在身後的吧台上拿起幾包煙,他把其中一包拆開,往桌麵上一倒,我發現裏麵裝的不是煙,而是一些白色的條狀物,用紙包著,雖然看不到裝的是什麽東西,但是我迴過頭,看著趙誌鵬坐在沙發上,全身開始不受控製的抽搐,但表情卻是一副興奮的樣子,我心裏什麽都明白了,嗎的,是剛才那幾個女人……


    “白鶴,你他嗎陷害我?”


    我吼了一聲,撲上去就想搶那幾盒煙,但是白鶴已經收了起來,對他身後的馬仔說:“拍好照了嗎?這些東西是從陳歌酒吧裏的找到的,他還想毀滅證據呢……”


    “鶴哥,放心吧,全程錄像呢。”人群裏有個馬仔舉著手機,對著我們一頓亂拍,我十分憤怒,但是白鶴的話讓我有了顧忌,我不能衝動,否則就真的變成想毀滅證據了。


    “你到底想怎麽樣?”我黑著臉問。


    “什麽想怎麽樣,你他嗎傻啊?我們四大天王是嚴格遵守德叔的規矩的,誰敢碰這種東西,誰就死……”白鶴幸災樂禍的瞪著我,對他的馬仔說:“好戲開鑼,快叫人把德叔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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