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歌,你他嗎的,你想幹什麽”


    矮冬瓜被李龍摁在地上,掙了幾下沒掙開,就迴頭衝前台的服務員大喊:“快報警,嗎的,你們老板要被人殺了,還不報警,等著被炒魷魚啊?”


    幾個服務員都是很年輕的女孩,估計就是大學裏出來賺生活費的學生,被矮冬瓜一頓吼,嚇得臉都白了,隻好慌慌張張的掏出手機打電話。


    “帶他出去。”我淡淡的對李龍說。


    李龍嗯了一聲,拖著矮冬瓜就出去了,我們走了一段路,看了看四周沒人,就拐進了一條小胡同裏,我對霍新月說:“妹妹,我有事情要問這個人,你能在外麵給我把把風嗎?”


    霍新月切了一聲,有點不爽的樣子,但還是乖乖站在門口,沒有跟進去。


    到了裏麵,李龍把矮冬瓜狠狠的摔在地上,這傻比牙齒磕斷了,流了滿嘴的血,心裏應該是不服,十分怨毒的瞪著我,說陳歌,你他嗎的,我是白璐的人,德叔說了自己人不能再打架的,你敢動我?


    我笑了一下,李龍就說:“二哥,這癟犢子還想著下套呢,我看他就不是好人,要不我把他牙齒全敲斷算了。”


    我擺了擺手,對矮冬瓜說:“鳥哥是吧?我知道你是大傻的人,白璐早就不混了,現在是她弟弟在話事,你家村通網啊?就這智商還想著禍水東引?”


    鳥哥應該也算是個小頭目吧,那天看他還帶著挺多馬仔的,所以並不怎麽慌張,說你到底想幹什麽?那天我陰你,你的人也把我收拾得不輕,照理說我們應該扯平了……


    我搖了搖頭,我說:“算賬不是這樣算的,你陰了我,咱們就結怨了,我這個人心眼很小的,除非我把你弄死,不然這仇解不了。”


    鳥哥冷笑起來,說你年紀還沒我大呢,你他嗎唬我啊?傻哥連德叔都不怕,你要是敢動我,不到一個小時,你就會被打死沉進黃華江裏,不信你就試試。


    “哈,還挺橫啊……”李龍笑了一下,揪住鳥哥的衣領,抬起拳頭,狠狠的砸在了他嘴巴上,一拳、兩拳、三拳下去,鳥哥的嘴唇就全破了,血肉模糊的,這小子剛開始還算硬氣,但是李龍一連打了七八拳,他很快就焉了,痛得眼淚直流,哭喪著臉說:“二哥,別,別打了,我服了……”


    我給李龍打了個眼色,他哼了一聲,就把鳥哥扔在地上,鳥哥傷得很重,畢竟是臉部,我看到他跪在地上,一個勁的往外吐牙齒,好半天都沒緩過勁來。


    “來,抽根煙……”我點起一根煙塞進鳥哥嘴裏,他哆哆嗦嗦的抽著,嘴巴又腫又破,十分的慘,這人啊,就是這麽賤,不見棺材不落淚,說的就是他這種人。


    “鳥哥,看你這麽有錢,還開了家肯德基,應該跟在大傻身邊很久了吧?”我拍著他肩膀說。


    “沒多久,也就兩三年吧,開肯德基是我自己的錢……”鳥哥小心翼翼的迴答。


    我知道他在撒謊,這煞筆一臉的流氓相,氣質還特別搓,十足的高齡屌絲,誰家有錢孩子不是嬌生慣養的?像林雪兩姐妹,霍新蘭兩姐妹,還有白鶴、周庭等等,別人一看就知道是白富美高富帥,但是鳥哥完全不一樣,我敢肯定他就是個馬仔,因為跟大哥跟得久,成了心腹,自然而然就有油水可撈了,林斌跟李龍就是這樣,光是之前去一趟台市迴來,他們每人就能分了一百萬紅包,假以時日,買房買車開店,完全不在話下。


    “你跟了大傻多久不重要……”我也點起一根煙,狠狠的抽著,對鳥哥說:“迴答我一個問題,要是我滿意了,立馬就放了你,要不然,你今天就等著脫一層皮吧。”


    鳥哥已經慫了,不敢頂嘴,就戰戰兢兢的說:“什麽問題,你問吧……”


    我看了一眼胡同口,發現沒人,這才壓低聲音說:“那天你不是讓我賣貨嗎?那些貨是從哪裏來的,是不是大傻給你的?”


    鳥哥吃了一驚,說二哥,這話可不能亂說,東西是我自己找來的,跟傻哥沒關係……


    我哼了一聲,對李龍說:“給他來點狠的。”


    李龍麵無表情的站起來,從褲兜裏掏出幾包紙巾,然後擰開剛買來的兩瓶礦泉水,打濕紙巾,再一張一張的拍在鳥哥的臉上,起初鳥哥還能叫屈,但是漸漸地就說不出話來了,到了最後,濕紙巾封住了他口鼻,鳥哥痛苦得掙紮了起來,但是李龍在背後緊緊把他箍著,讓他動彈不得,隻能唔唔的叫,雙腿亂蹬。


    我站在旁邊,默默的看著,一直等了兩三分鍾,看見鳥哥兩條腿已經開始抽搐了,這才把他臉上的紙巾掀開,鳥哥立即像死豬一樣倒在地上,兩眼泛白,一邊咳一邊喘氣,過了一會竟然哭了起來,哭得很兇,嘴裏罵罵咧咧的,說你他嗎的,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那些貨是小竹給我的,她是傻哥的馬子,你們找她去啊,求求你放了我,我剛結婚不久,上有老下有小啊……


    我皺起眉頭,知道他已經快崩潰了,應該沒有撒謊,於是就問:“小竹是哪個?”


    “小竹就是玩cos的那個,在隔壁大學城上大三,那天在肯德基裏麵你們不是見過嗎……”鳥哥哭喪著臉說。


    “嗎的,是插我隊的那個臭娘們兒。”李龍一臉晦氣的說。


    我點了點頭,知道他說的是那個小醜女,聽霍新月說,她也是最近才轉學過來的,但是來頭不小,在校外有很多幫手,平時橫行霸道的,一來就做了什麽大姐,霍新月不服她,所以兩人自然就結仇了。


    “把小竹約出來。”我掏出手機遞過去,冷冷的說。


    “這……”鳥哥一臉遲疑,但想了想,還是把手機接過,然後撥打了一個電話。


    很快,電話通了,我把手機搶迴來,摁了揚聲器,裏麵先是響起一陣流水聲,過了好一會才傳來一個慵懶的聲音:“喂,誰啊?”


    “是我,大鳥啊,小竹,你現在在哪?”鳥哥硬著頭皮問。


    “哦,鳥哥啊,我泡澡呢,之前讓你去搞定霍新月那個小婊砸,搞定了沒啊?”


    鳥哥看了我一眼,我瞪著他,用口語說:“別墨跡,約她出來。”


    鳥哥吞了吞口水,就繼續說:“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嗎?早搞定了,人被我抓了迴來,你啥時候有空過來整她?”


    “你問這問題幹什麽,你知道我什麽時候有時間的吧?”小竹很不爽的說。


    鳥哥打了個哈哈,說那就晚上來吧,八點鍾,地方我已經找好了,在我肯德基後麵的小新廣場見。


    “嗯,知道了。”小竹說完就掛了電話。


    “行了吧?我已經按你們吩咐辦了,接下來不關我的事了……”鳥哥爬了起來,轉身想溜,但是我攔住他,對李龍說:“我們先走,你等會喊兩個弟兄過來,先看住他,這鱉孫剛才說話時吞吞吐吐的,我怕他耍滑頭,跟那個小竹通風報信。”


    李龍點了點頭,揪住鳥哥的後頸脖,跟著我一起出了胡同。


    見我們出來,霍新月就一副不耐煩的樣子,說你們怎麽這麽久啊,我沒請假呢,一會還要迴去上課的……


    我衝她笑了笑,說謝了啊妹子,有時間去我酒吧喝酒,帶幾個朋友也沒事,費用全免。


    “大叔,你等等。”霍新月突然喊住了我,說:“我記得你好像是服裝設計師吧?會自己出圖嗎?”


    我不知道她為什麽這麽問,但還是點頭,說還行吧,老資曆了,對市場的潮流還是懂一點的。


    霍新月就有點驚訝的樣子,想了想,從兜裏拿出我那張貴賓卡,認真的說“大叔,你這卡我不要了,我不太喜歡喝酒,要不你幫我一個忙吧,我姐姐的公司出了問題,有敵對公司惡意競爭,把她的設計師全挖走了,導致她接了很多布料,但是卻沒有設計圖生產,你能不能幫幫她,我記得你之前在我姐公司當過經理吧?”


    我皺起了眉頭,沒想到她會提這種要求……


    確實,兩個多月以前,霍新蘭約我去喝咖啡,想請我迴去繼續當總設計師,工資翻倍,但是我拒絕了,最後還鬧了個不歡而散,沒想到她公司已經窘迫到了這種境地。


    “算了吧,這個忙我幫不了……”


    我冷冷的說:“你姐姐眼光太高了,以前嫌我畫圖畫得爛,還把我炒魷魚……沒什麽事我先走了,下次有空請你吃飯。”


    我沉著臉,根本不給霍新月追問的機會,就帶著李龍走了。


    開玩笑,當初卸磨殺驢,趕我走趕得那麽決絕,還把我說成癩蛤蟆,現在知道後悔了?


    我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我了,對於霍新蘭,雖然我們有過一夜之歡,但那是你情我願的事情,我幫她把公司經營好,已經還了她的恩情了,至於後來發生什麽,一切都與我無關。


    半個小時之後,趙誌鵬開著我那輛豐田車過來了,車頭好好的,看樣子李龍已經找人修好了,我讓趙誌鵬和李龍把鳥哥帶迴去,先看住他,千萬不能讓他接觸手機,或者給他偷偷跑了。


    等他們走後,我看時間還早,就打電話聯係了搬家公司,讓他們開著兩輛小貨車,跟我一起去了市郊找我媽,這次我態度很強硬,把她的家裏的東西通通搬上車,她的小母雞全被藥死了,所以也沒什麽行李,就是路上一直不跟我說話,因為她新買了很多雞蛋,正準備借鄰居的母雞孵的,但是我把雞蛋全送人了,所以她跟我生悶氣。


    我看著我媽,真的又心疼又好笑,不過沒辦法,她一個人住市郊我不放心,所以我把她接到了市中心,給她租了一套三居室,旁邊就是阿sir辦公的地方,再隔不遠是法院,小區治安也挺嚴的,月租也不貴,五千多吧,我媽拗不過我,隻好老老實實的住下了。


    一直忙活到傍晚,我累出了一身汗,迴酒吧洗了個澡,又跟店裏的員工聚了個餐,這才讓趙誌鵬帶著鳥哥出發。


    李龍開著車,朝著那個小新廣場開,半個小時後,我們在廣場的紀念碑下麵等,深冬的夜裏風很大,但還好車裏有空調,所以不覺得冷。


    但是小竹一直沒出現,我等了兩個多小時她都沒來,我看著手機,不知道這是怎麽迴事,但是我又不想打過去給她,因為鳥哥這鱉孫很不老實,我怕會出什麽幺蛾子。


    “二哥,我看她不會來了。”李龍悶著聲音說。


    我有點火大,往鳥哥臉上揍了一拳,生氣的說:“你他嗎跟她說什麽了?你是不是跟她說了什麽暗語,嗎的……”


    鳥哥很無辜的說:“我能說什麽暗語,當時你們就在旁邊,我說的每一個字你們都聽見了啊……”


    我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我沒有說話,而是看著手機,最終決定打電話過去,電話沒人接,但是我卻聽到手機的鈴聲,很近,李龍皺起了眉頭,打開車門,走了下去,手機的鈴聲似乎就在附近,很快,李龍在紀念碑對麵喊了起來,我開著車過去,就看到李龍站在一輛奧迪的旁邊,車鑰匙已經被他拔了,小竹坐在駕駛座,正朝他破口大罵。


    我有點惱火,嗎的,她早就來了,就在紀念碑的另一麵,結果卻遲遲不肯露麵,害我白白等了兩三個小時,這讓我十分惱火。


    我走下車,來到奧迪的旁邊,小竹在裏麵嚼著口香糖,突然朝著李龍吐了過來,很不屑,然後想要搖上車窗,但是李龍一下就火了,直接走過去,臉色變得猙獰,朝著玻璃狠狠的就是一拳,這一拳下去,直接把玻璃打的粉碎,我聽到小竹一聲尖叫,嚇的不輕,李龍惱火的伸手進去,直接抓著小竹的身體,將她從車窗裏麵拽了出來,十分簡單粗暴,然後就扛在了肩上。


    我看著小竹驚慌失措的拍打著李龍的肩膀,還不停的叫罵,但是李龍根本就不理她,直接將她背迴來,塞進了我們的車裏。


    鳥哥坐在副駕上,小竹到他,立即吃了一驚,說大鳥你個狗東西,我就知道你出事了,我晚上是不出門的,結果還約我晚上見麵,你嗎的,你把這些人招來是想幹什麽?你不怕你大哥砍死你嗎?


    我瞪著鳥哥,嗎的,這個狗東西,果然耍滑頭了。


    我看著小竹還越說越激動,幹脆往她臉上抽了一巴掌,小竹整個驚呆了,捂著臉,很委屈的對我說:“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隻是讓你冷靜點,別給臉不要臉。開車……”我冷冷的說。


    李龍立即把車子啟動開走,我們離開小新廣場,一直駛出鬧市區,李龍比較慎重,在附近兜了好久,我知道他擔心有人跟蹤,一直兜了半個多小時,才把車速降低。


    我跟趙誌鵬一人一邊,把小竹擠在中間,小竹憤怒的瞪著前方,一副不合作的樣子,我說:“這是你自找的,我是個大忙人,你耽誤我這麽多時間,還想耍我,所以賞你一巴掌是利息。”


    “利息?你還想動我是嗎?你有這個膽子嗎?”小竹憤怒的說


    我笑了一下,說你不就是大傻的馬子嗎,在我眼裏你就跟賣的差不多,別他嗎跟我耍高貴,老子不吃這一套。


    “哦?我是大傻的馬子?大鳥是這麽跟你說的?”小竹冷笑了一起,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我臉色一沉,捏著她的嘴巴,強迫她跟我直視,我惡狠狠的說:“別他嗎跟我唧唧歪歪的,告訴你,就算你是大傻的親妹妹,我也照樣敢動你,識趣點你就配合點,惹惱了我,你這張漂亮的臉就別想要了。”


    小竹估計被我的臉色嚇到了,猶豫了一下,終於不掙紮了,我鬆開了手,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我說:“大鳥說他那天讓我賣的東西,是你給他的?這玩意兒有多可怕多稀缺,我不說你也懂,所以是大傻給你的對不對?”


    小竹沒有說話,我看著她,我說:“你是真的想見了棺材才落淚?”


    小竹倔強的不肯說話,她估計很喜歡小醜女這個人物,滿頭藍白相間的頭發仍舊紮著誇張的大馬尾,我忍無可忍,又一巴掌甩在她臉上,接著是第二掌、第三掌,終於,小竹哭了起來,哭得很厲害,我看她的樣子,好像從來沒有受過這種屈辱似的,但是我並沒有憐香惜玉,老子廢了這麽大心思抓她,隻是想知道鳥哥那天讓我賣的貨,是不是跟那天在車上扔下來的,屬於同一批,如果是,那麽就可以證明開車撞我的,是大傻的人,有了這個鐵證,我就可以找德叔幫忙,跟大傻宣戰了。


    小竹抹著淚水,恨恨的說:“沒錯,那些貨確實是我給大鳥的……”


    我心裏一喜,繼續逼問:“那你手上的貨,是不是大傻給的?”


    小竹看著我,突然間,她的表情變得有點譏諷,然後說出了一句讓我毛骨悚然的話。


    “不是啊,那些貨不是大傻的,而是一個叫王大浪的人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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