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顏聞言非但沒氣憤,反而笑出聲:“又是控魂這老掉牙的套路,你腦殘嗎?”


    她掏出一堆拘魂瓶,冷笑:“你不想要惡鬼就直說,我立馬捏爆銷毀。”


    想要占據主導地位,也不掂量自己幾斤幾兩,就這智商,玩誰呢?


    鳳憶與楚清渡固然在他手中,但她手裏也捏著他費盡心機想要得到的惡鬼,誰都奈何不了誰。


    “你最好別給我耍這些心眼子,想要惡鬼,必須先讓我見到鳳憶和楚清渡!”


    朝顏神情陡然冷厲:“你別告訴我,你沒把他們帶過來!”


    冒牌聶師靜默不語,再次陷入宕機中,眼眸空洞,看著像是死物,身體中偏偏蘊含著旺盛的生機。


    朝顏冷靜淡然地等到對方再次迴神,冷聲道:“想好了?”


    冒牌聶師道:“你先扔過來一瓶惡鬼,我驗驗。”


    朝顏直接扔給他一瓶,見他摸索著驗貨,看向聶師:“他模仿的不到位,我就沒見你這樣摸索過。”


    不用神識去驗,要麽是神識被控製出不來,要麽是怕人順著神識查到本人。


    也就是說,這些人裏,確實有灰袍男同夥。


    甚至,就堂而皇之地站在這裏呢。


    聶師的神色依舊平靜如水,沒迴應她的話。


    冒牌聶師檢查無誤後,將拘魂瓶收了起來,張開嘴想說什麽,突然見房頂的女子嘴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朝顏腦中響起屠酒的神識傳音。


    “找到阿憶和楚清渡了。”


    她從房頂飛身下來,走向冒牌聶師,路過微生辭時不動聲色地給他使了個眼色。


    收到他了然的目光,在即將走到冒牌聶師麵前時,腳步一轉,長劍出鞘,劍尖直直頂到聶師喉嚨,冷笑出聲:


    “捉迷藏這麽好玩,玩不夠是嗎?”


    聶師喉結上下滑動,擦過劍尖時帶出一道血色劃痕,他似乎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也沒有想要繼續隱藏下去的想法,聲線淡漠:“是屠酒吧。”


    他蒙著白紗的眼睛轉向朝顏:“是他把鳳憶和楚清渡帶走的吧。”


    屠酒一直跟著微生辭,此時不在,定然是去尋人了。


    “聶師!”覺辛難以置信地驚吼出聲,“你做了什麽!”


    聶師不動如山的神色終於在覺辛的質問中寸寸龜裂,他抿了抿唇,道:“這不關你的事。”


    “什麽叫不關我的事?”覺辛氣急敗壞吼道,“集市的事是你幹的,十二殿也是你炸的?”


    聶師嘴唇囁嚅片刻,選擇沉默應對。


    朝顏見他這副一棒子打不出個屁的模樣,心口梗得厲害,說出口的話都冒著火星子:“不是他,他就是個打掩護的跑腿子!”


    聶師不是與覺辛在一處,就是與其他府君一起,他根本沒有作案時間,他能做的隻有把他們引到旄山,給灰袍男製造炸十二殿的機會,再把鳳憶和楚清渡藏進府裏。


    “朝顏,把惡鬼給我。”聶師冷聲道。


    朝顏嗤笑道:“憑什麽,鳳憶和楚清渡已經被龜龜救出來了,你沒有籌碼跟我談條件。”


    聶師冷哼一聲,道:“不給我,你們今天誰都別想活著出去。”


    “喲!”朝顏絲毫不慌,她右腳輕跺地麵,驀然升起一道魂力磅礴的陣法,她笑得諷刺,“你是指這道湮魂陣?”


    她足尖點地,強盛奪目的金光自腳底向外飛速擴張,轉瞬便以不可逆轉之勢撞上湮魂陣。


    哢嚓聲不絕於耳,湮魂陣被撞出蛛網狀的裂痕,不消片刻就裂成碎片,消弭殆盡。


    連帶著一起消失的,是其餘四個冒牌府君,隻剩下一個冒牌聶師還在原地呆愣愣地杵著。


    “布陣之人這麽自信嗎?”朝顏用劍尖挑開聶師纏在眼睛上的白紗,在他怔愣的神情中,冷然道:“不如你問問他,要怎麽處理這種情況?”


    聶師歪了歪頭,緩緩睜開形狀姣好的雙眼,他的眼眸深邃,瞳孔卻是黛紫色的。


    覺辛倒退一步,指著聶師的眼睛,聲音尖銳:“你的眼睛為什麽會變成那個女人的樣子!”


    枉仲在朝顏耳邊悄聲道:“覺辛口中的女人,是指聶師的生母葎芆,葎芆是魔族人,她的眼睛就是這個顏色。”


    微生辭道:“他覺醒了魔族血脈,如果沒看錯的話,白紗是從天菱紗上裁下來的,它有掩蓋氣息的作用。”


    觀覺辛激憤的神情,這白紗可能還用來掩藏聶師的瞳色。


    “他體內的魔氣極其暴躁,沒法完全控製自己的魔族特征,索性裝瞎。”微生辭收迴放進聶師身體的神識,補充道。


    “他魂力這麽強大,為什麽非要開啟魔氣?”朝顏問道。


    微生辭搖頭,輕抬下巴示意她看向聶師。


    見拳打腳踢的覺辛,以及被打還不躲不閃站得筆直的聶師,朝顏滿臉無語,朝他們喊道:“等會兒再打!”


    覺辛氣得雙眼通紅,看聶師的目光複雜難辨,她揪著聶師的衣領,把人拖過來,氣憤吼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聶師不語,任她扯著,無論她說什麽,都沉默以對。


    一看就是問到點子上了,打死也不能說的那種。


    問這個不說,問其他的總會說吧。


    朝顏再次把劍架到聶師脖子上,聶師還是那副愛死不死活不起的樣兒,覺辛的麵色卻變得難看。


    很明顯,兩人的關係並不如外人看到的那樣緊張,覺辛借著打罵聶師的動作,將其從她的劍下揪出來,其實是種變相的保護。


    她看似神不知鬼不覺的舉止,恰恰暴露了她對這個兄長的在乎。


    涉及到灰袍男和集市枉死的鬼眾,朝顏不欲讓他們拖延下去,直接問道:“炸十二殿的和吞噬集市鬼眾的,到底是誰?”


    聶師在覺辛快點坦白的瞪視中緩緩開口:“不是同一個人。”


    朝顏又問:“旄山中的陣法是給你用的?”


    聶師:“是。”


    “覺醒魔氣是為了什麽?”


    “隱藏身份。”


    “給你陣法的人是哪個?”


    “吞噬鬼眾之人。”


    “你做這些與覺辛有關。”


    “……不是!”


    確定了,就這陡然急切的語氣,說與覺辛無關,豬都不信。


    意識到自己過於激烈的情緒相當於間接承認,聶師的臉色可謂陰沉如墨,他劇烈喘息幾下,對覺辛道:“與你無關,都是我自己的選擇。”


    覺辛神情恍惚,片刻後,似乎是想到什麽,近乎崩潰地問道:“阿爹是不是找過你!”


    聶師吐露出來的事不少了,自然沒有隱瞞的必要,就算他不說,覺辛也會一點點查出來,還不如全都告訴她。


    他理了理思緒,聲線略微顫抖地道出埋藏在陰霾童年裏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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