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侑見裴箴又開始暴躁地揍邱靖,暗中看了眼朝顏他們,心中不住期盼他們動作快點。


    裴箴的嘴嚴得很,無論他怎麽激,就是不說把韓昭霖弄到哪兒去了。


    而在朝顏破完最後一個陣法,依舊不見韓昭霖身影時,她就感覺不妙了。


    韓昭霖根本不在逸竹軒!


    韓侑看到朝顏難看的神色,再也隱忍不下去,一劍刺向裴箴:“裴箴!我兒子到底在哪裏?”


    裴箴輕而易舉閃開,嘴角揚起捉弄的笑:“當然在這樓裏了。”


    “你再放屁試試?”朝顏神色不耐,抽出瓊冰玉絮,聲線冰冷:“人呢?”


    裴箴臉上滿是被罵後的陰狠:“人就在陣法中,你們找了那麽久,找不到就罵我?”


    “嗬!”朝顏神情戲謔,下巴輕抬,比他還囂張:“在我這個陣法老祖麵前玩弄陣法,你搞笑呢?”


    “什麽意思?”裴箴下意識神識外放,在查看到那些精心布置的陣法,居然不到一刻鍾被破了個幹淨後,臉色終於變得黢黑,看向朝顏的目光瞬間變得忌憚。


    “你是什麽人?”主人都不能在一刻鍾內破這麽多陣法還不見絲毫損耗,這個看上去像個花瓶的神女,陣法造詣居然比主人還要高超。


    神界什麽時候出了一個這麽可怕的陣法天才?


    “你那麽多廢話幹什麽,”朝顏眼珠子一轉,忽悠道:“這樣吧,你迴答我兩個問題,我就告訴你,我到底是誰,怎麽樣?”


    “不怎麽樣,不公平,我也要問兩個問題。”


    朝顏無可無不可地點頭:“可以,我先問,第一個問題,韓昭霖到底在哪裏?”


    裴箴:“這個最後迴答,你問完第二個問題,我再迴答。”


    這迴答,韓昭霖多半有危險!


    朝顏拿出烏金魘獸盤,問道:“這是你主人的吧?”


    裴箴看到熟悉的陣盤,詫異道:“這個陣盤年份很久遠了,但我見過主人用過這種陣盤,是主人的。”他神色猛地一僵,咬牙切齒,“你怎麽會有這個陣盤,你見過我主人?”


    朝顏半真半假,高深莫測一笑:“見過。你的第一個問題我迴答完了,你還要問什麽?”


    裴箴本來想問朝顏和微生辭到底是什麽身份,但她說見過主人,那就一定和主人打過交道,這兩人定然不會說真話,到時候跟主人描述一下這兩人,定能知道答案。


    所以他現在不想問了,而是:“你把烏金魘獸盤給我,我就告訴你韓昭霖在何處。”


    他要陣盤,這是主人的東西,要把它拿迴來還給主人!


    朝顏聞言,當場嗤笑出聲:“你腦子正常嗎?明知道這裏有瞬空挪移陣,怎麽,跟我在這耍心眼呢?”


    裴箴見過這種烏金魘獸盤,他也是精通陣法的,不可能不知道這上麵都鐫刻了什麽陣法,到時候瞬空挪移陣一開,下一秒就瞬移到徐家村。


    就算她能馬上繪製一個去徐家村的瞬空挪移陣,但等她到了,人早就跑沒影了,去哪兒找?


    “什麽瞬空挪移陣?”裴箴一臉茫然,“烏金魘獸盤上隻鐫刻了偃月陣,哪裏來的瞬空挪移陣?”


    此話一出,朝顏也懵了,“你說什麽?隻有偃月陣?”


    裴箴道:“烏金魘獸盤是主人特製的,每個陣盤裏隻鐫刻了一道偃月陣,是主人專門收集怨魂用的陣法。”


    那瞬空挪移陣和日月輪速陣是怎麽迴事?難不成暗處還潛藏著一波神秘人,就是為了將徐家村送到鑄烆山?


    這麽做的目的地是什麽?


    朝顏突然有種直覺,這徐家村就是衝著她來的,不然沒法解釋隻有她能看到屠殺的景象,還讓她看到那個灰袍男和骨獸。


    有一雙不為人知的手,像在引導著她去發現什麽。


    或許,她與徐家村有些關係。


    朝顏背後仿佛吹過一陣冷風,她下意識地往後靠,正好靠到微生辭胸前,後背傳來的溫度,讓她的心安定了一些。


    她定了定神,拒絕道:“陣盤不能給你,我們的要求是迴答彼此的問題,不包括送東西。”


    “可是你拿走我那麽多陣盤,換一個烏金魘獸盤不過分吧?”


    朝顏冷笑連連:“過分。”


    烏金魘獸盤上鐫刻著三道上古大陣,幾十上百個中等陣法都抵不上一個上古陣法。


    這小子怎麽敢做這種美夢的?


    “我最後問一遍,韓昭霖在哪?”朝顏的耐心已經耗盡,裴箴再敢跟她玩心眼,她就控製不住自己的手了。


    “我說了,你就能放我們走?”


    “自然,我說話一向算話。”朝顏麵不改色催促,“快說!”


    “你怎麽保證?”裴箴固然衝動,也不是傻的,話是可以隨便改的。


    朝顏將烏金魘獸盤遞給他:“上麵有瞬空挪移陣。”


    裴箴檢查確認無誤後,朝顏又將邱靖要過來暫時羈押,兩方都滿意了,裴箴才道:“在杜鵑山山崖邊。”


    說完,便見他啟動烏金魘獸盤上的陣法,眨眼便消失在眼前。


    韓侑、韓夫人、韓沅:“!”


    就這麽放虎歸山了?


    那烏金魘獸盤,竟然比邱靖還要貴重?貴重到裴箴毫不猶豫地棄了跟隨他多年的手下!


    “朝顏姑娘?這……”韓侑還是不相信朝顏會放跑裴箴,但裴箴確確實實消失在眼前,這件事太過突然,都還處在怔愣中。


    邱靖更是麵如死灰,仿佛能看到自己人頭落地的淒慘下場。


    朝顏笑得意味深長,豎起三根手指,跟著心跳的節奏,放下最後一根手指的時候,就見原地再次出現裴箴的身影。


    “真當我的陣盤是好拿的?”朝顏的話無情地撕碎裴箴的僥幸,將傳送地修改到這裏,對她來說,就是動動手指的事。


    還未等裴箴反應過來,一道閃著藍色電光的魔氣疾如旋踵地將裴箴捆住。


    伴隨著劈裏啪啦的電流聲,整座逸竹軒響起裴箴鬼哭狼嚎的慘叫。


    邱靖看著那魔氣的眼神驚悚呆滯,聽著裴箴震耳欲聾的痛嚎,嚇得整個人止不住的顫抖。


    疼!是深入骨髓的疼,比任何一種酷刑都要疼。


    微生辭聽得聒噪,抬手就封上了裴箴的嘴。


    裴箴不可一世的模樣就此打碎,取而代之的是如喪家之犬的狼狽。


    韓侑的神色是難以言喻的沉重,眼底深處是濃重的忌憚。


    麵前的這兩個人,一個隨手就能不動聲色地修改上古大陣,一個抬手就能讓裴箴成為案板上的魚肉,這該是多強大的實力啊!


    要知道,裴箴年紀雖小,但其實力卻遠在他之上,一手操控靈魂的能力更是運斤成風。


    但到了這兩人麵前,完全不堪一擊。


    捉住裴箴後,幾人馬不停蹄地趕往杜鵑山山崖,一眼就看到被吊在懸崖峭壁上的韓昭霖。


    一道全身泛著白光的女子淩空飄在韓昭霖身邊,手上白色柔光源源不斷地湧入韓昭霖的身體。


    韓昭霖兩手手腕湧出汩汩鮮血,無力地垂著,女子沒有實體,想捂住他的傷口,卻根本碰不到他的身體。


    看到懸崖邊躺著的杜鵑鳥,朝顏瞬間明白,那個白光女子就是桑桑。


    原來桑桑是雌性,不,是女子啊。


    急得不知所措的桑桑一見到朝顏,就跟見到了救星,她向朝顏招手的時候,韓侑已經衝到懸崖邊將韓昭霖救了下來。


    韓昭霖被挑斷了手腳筋,身上多處血管破裂,顯然是失血過多陷入了重度昏迷。


    朝顏他們再晚來一會兒,這人就會因血液流幹而死,怪不得急得桑桑甘願透支化形的靈力,也要現身救人。


    若沒有桑桑的靈力支撐,韓昭霖非死即殘。


    朝顏將治愈丹遞給韓侑,韓侑立刻將丹藥放進韓昭霖的口中。


    這麽大的失血量,就算服下丹藥,也要靈丹妙藥補個十天半個月才能痊愈,


    又損失枚珍貴的丹藥,朝顏心疼壞了,自己都沒用上幾枚,反倒跟個散財童子一樣全給別人用了,氣得她一腳踹在裴箴身上。


    “別氣,等拔了釘,你想要多少,我都能給你煉出來。”微生辭順毛道。


    朝顏抿抿唇,有雪鐲還有很多丹藥,根本用不完,但是不妨礙她心疼。


    桑桑迴到本體後,肉眼可見地虛弱下去,羽毛都黯淡許多,完全沒有之前的光澤。


    它蔫巴巴地躺在地上,晃晃悠悠地支起兩條小腿,往朝顏那兒跳。


    生了靈智的動物,便是生了靈魂,靈魂一旦強行離體,就是巨大的損耗,加上桑桑為救韓昭霖透支了那麽多靈力,很可能再也不能化形了。


    朝顏捧起桑桑,歎了聲“造孽啊”,還是給桑桑喂了枚複靈丹。


    就會禍害她的神丹,都是祖宗,都得救!


    桑桑服下丹藥的時候,韓昭霖已經轉醒了,剛被接上的筋脈還隱隱作痛,他看了眼眾人,卻唯獨沒看到桑桑,心中頓時驚慌不已,失聲喊了句:“桑桑!”


    “它沒事!”朝顏托著桑桑走過來,“放心,吃了我的丹藥,不會耽誤它化形的。”


    隻是,桑桑的情況有些特殊,不知為何,靈力沒攢夠,修煉不到位,卻能靈魂離體。


    桑桑會不會不是杜鵑鳥,而是上古時期存活下來的神鳥後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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