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怎麽和帝君交代?”


    符彧:“不交代啊,天大地大,找不到才是正常,隻是,祝餘的本意,是想告訴你們,十二神將已經拿著聖君殿裏留有的頭發,去南墟取尋蹤鏡了,總有一天會找到你們的。”


    他們有尋蹤鏡,那他們逃去哪兒都會被找到。


    但有尋蹤的神器,就有隱蹤的神器。目前已知的隱蹤神器就是隱蹤環了。


    朝顏問完了想問的,與微生辭鄭重地向祝餘三人道了謝,而後讓他們迴去,就當從未見過。


    送走祝餘三人,朝顏神情肅穆道:“我們得去找隱蹤環,或者直接去魔界,就算是十二神將,在魔界也要謹慎行事。”


    微生辭頷首,將計劃一一道出:“隱蹤環不知在何處,先去魔界。去之前,先把阿汀和阿花送到妖界,再與菱娘道別。”


    “神界距南墟有九千萬裏,以十二將的速度,最少也要半年,我們還有時間,不必心急。”


    朝顏聞言,當即鬆了口氣,還以為迫在眉睫了,這邊的事還沒完,就得立刻啟程魔界了。


    “那我們明日與你徒弟他們聯係一下,問一下他們在哪裏,我們分開也有些時日了,他們一直沒有消息,應該是陷入什麽麻煩之中了。”


    分開後的幾日,楚君涯每日都會用靈訊石跟微生辭匯報行蹤。


    但自從來了鵑城就音訊全無了。聯係楚君涯兩人的靈訊石就像石沉大海,毫無消息。


    鵑城沒有什麽陣法可以阻絕靈訊石的傳訊,定然是楚君涯他們陷入困境或進入了某個與世隔絕的地方。


    決定好接下來的行程後,微生辭就迴房了,朝顏也躺在床榻上閉目養神。


    朝顏沒敢睡熟,後半夜突然聽到嘈雜的人聲,緊接著就聽到沈棠在門外喊她:“朝顏姑娘,你們有沒有看到大師兄?”


    朝顏驚坐起身,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門口,拉開門後,就看到沈棠竄過來,急切抓住她的手。


    “韓昭霖不見了?”


    “是!”沈棠語速極快道:“大師兄晚宴飲了不少酒,我就端了醒酒湯去蕤霖齋找他,正巧碰到韓沅也到門口了,我倆便一起進去了,但大師兄卻不知所蹤。”


    “你們怎麽確定他是失蹤,而不是自己出去了?”


    “大師兄去哪兒都會攜帶他的佩劍,但他的佩劍在地上躺著,人卻不在屋裏,最重要的是,桑桑不在!桑桑一直跟在大師兄身邊的,大師兄一定是被什麽人抓走了!”


    沈棠越說越怕,眼淚嘩嘩流:“會不會是邱靖?”


    不會,邱靖都快被微生辭打死了,這麽短的時間,能下地都算他厲害。


    應該是幕後真兇!


    神不知鬼不覺將人抓走,府裏也沒有出現過陌生的氣息,很大概率是府裏的人幹的。


    如果幕後真兇就是府中人,那未免太可怕了。


    朝顏和微生辭能想到的,韓侑也一定想的到,外麵的騷亂,就是在讓所有人去前廳匯合。


    一一排查,府中有誰不在,不在的那人多半就是幕後真兇。


    城主府裏燈火通明,前府後院的所有丫鬟仆從都聚到了前廳,忐忑不安地跪了一地。


    韓夫人臉色煞白,扣著椅把的手指青白,可見她隱忍得有多艱難,盯著韓侑後背的眼,像是要將他掏心掏肺,生吞活剝了。


    朝顏被韓夫人的神色嚇了一跳,怕她露餡,連忙走到她身邊,擋住她的臉,對她無聲搖了搖頭。


    韓夫人身體狠狠顫了一下,闔上雙眼,用力壓下心中的恐慌與憎恨。


    府裏一百多人,管家拿著冊子一一核查過後,共有八人不在府中,其中五人輪休換班迴了家,韓侑派人去五人家中查看,另有三人,一個是之前被韓侑殺掉的翠平,一個是韓沅院裏的丫鬟,最後一個是那個唇紅齒白的小門童。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排除其餘不相幹的人,就隻剩下丫鬟和小門童了。


    朝顏的直覺是那個小門童。


    果不其然,侍衛在府外的林子裏找到了與人苟且的丫鬟,侍衛將她拎過來的時候,還是一副衣衫不整的樣子。


    那丫鬟嚇得臉都白了,跪趴在地上瑟瑟發抖,但無論她怎麽求饒,還是讓怒氣正盛的韓侑下令杖斃。


    韓沅眼含嘲弄地看著丫鬟被拖下去,不發一語,甚至還有些幸災樂禍,估計以前沒少在韓沅麵前作威作福。


    欺軟怕硬的人一旦嚐到了霸淩他人的甜頭,就會變本加厲,得意忘形,最終自掘墳墓。


    那丫鬟便是如此。


    幕後真兇確定是那個肉嘟嘟的小門童無疑了,隻是,這門童是五年前行乞到城主府門口的,恰巧被出門赴約的韓夫人看到,見他年幼,還是個十歲的小孩子,便將他帶給管家,讓管家好生教養。


    韓夫人親自帶迴來的人,管家不敢怠慢,就讓他做了最清閑的門童,每日好吃好喝供著,卻不想他本就是豺狼,是怎麽都養不熟的。


    小門童的名字還是管家取的,看他討喜,便叫他福圓。


    門童好啊,門童可以輕而易舉放邱露進來,可以不動聲色地帶走韓昭霖,甚至可以掌握所有人的行蹤。


    五年前入府時十歲,從那個時候,全府就被他暗中監視。


    韓侑被一個小屁孩戲耍於股掌之中,看他烏漆嘛黑的臉就知道他有多心塞憤恨。


    朝顏也想不到,那個小少年會是韓侑和邱靖的上峰,他明明今年才和阿花一般大,阿花至今還是單純善良的陽光小天使,他卻已經滿手鮮血欺殺無辜。


    韓侑將所有侍衛都放出去找人,誓要尋到福圓的蛛絲馬跡,他不信一個人能帶著另一個人憑空消失。


    院子裏哭嚎聲求饒聲不絕於耳,嚴刑拷打下,丫鬟仆從交代了很多福圓今日的行蹤,最後確定,福圓最後消失的地點就是蕤霖齋。


    一行人又嘩啦啦往蕤霖齋趕,可惜,將蕤霖齋裏裏外外翻了十幾遍,都還是找不到人。


    朝顏也是今晚第一次踏進蕤霖齋,走進韓昭霖失蹤的房間,她鼻尖動了動,在空氣中嗅到微不可察的陣法波動的氣息,桌案邊的地上,躺著一根桑桑的羽毛。


    桑桑雖然是杜鵑鳥,但不知為何,它的身體卻一直長不大,隻有巴掌大小,所以,羽毛很小,掉落在桌案的隱蔽角落,不仔細看,是很難發現的。


    此時距離韓昭霖失蹤至少有半個時辰了,以桑桑的聰敏程度,不可能不過來找他們求救,所以,隻可能是跟著韓昭霖一起憑空消失,根本迴不來。


    而屋中殘留的微弱的陣法氣息,正好驗證了朝顏的推測。


    不是精修過陣法,是看不出來此處曾經被人拍下過瞬空挪移陣的,這是個在人界鮮為人知的上古陣法,就算有聽說過的人,也大概率沒見過。


    所以,韓侑沈棠等人看不出來實屬正常。


    “朝顏,你可是發現什麽線索了?”


    是朝顏將她帶出夢魘,又在緊要關頭為她遮掩她的失態,所以韓夫人一直將視線放在她身上,見她麵色一變,便知道她是有所發現,遂急切問出聲。


    霎時,所有人都看向朝顏,朝顏拿起羽毛,起身說道:“是瞬空挪移陣。我在徐家村見一個神秘人用過。”


    說著,她雙眼直視韓侑,冷聲說道:“韓城主,可否將無關人士請出去,我接下來說的話,怕是不好聽。”


    韓侑眼眸驟然幽深,揮手將其餘人請出去,隻留下朝顏、微生辭和韓沅。


    室內一下空寂下來,朝顏凝視韓侑的雙眼,直言揭穿他的真麵目。


    “韓城主,你心中應該知道到底是誰抓走了韓昭霖,包括韓夫人昏迷、韓沅遇刺。你為虎作倀的時候,難道沒有想過會累及家人嗎?當然,我也不是要數落你,隻是,不如你將邱靖放出來,我們再商量怎麽救你兒子?”


    “朝顏姑娘,你說什麽?邱靖在他手裏?”韓夫人不敢置信地問道。


    朝顏篤定頷首,韓夫人當即眼前一黑,險些栽到地上,被韓侑眼疾手快地扶住。


    韓夫人直接狠命推開他,力氣過大,導致自己也踉蹌著往後退,朝顏上前攬住韓夫人的肩膀,待她站穩了才鬆開。


    韓侑被推得退了兩步,站定時突然低聲笑了起來:“夫人,你恢複記憶了是吧。”


    “我知道了,那夢魘原來真的是我取走的記憶,福圓,哈哈,好,好得很哪!”


    事已至此,韓夫人也不裝了,言辭激烈地指著他恨聲道:“我沒功夫跟你說這些廢話,你如果還有心,你就把我兒子完好無損地帶迴來!”


    就在韓昭霖被抓前,朝顏和微生辭都以為邱靖是去找他的上峰,也就是福圓求救去了。


    微生辭說過,他將邱靖打得奄奄一息,沒有他上峰救他,那就是死定了。


    可誰能想到,韓侑去逸竹軒的同時,又會安排人將還沒逃出裴記醫館的邱靖抓住囚禁。


    韓侑如果沒有私抓邱靖,韓昭霖就不會被福圓抓走。


    福圓此舉一是在威懾韓侑,二是在讓韓侑拿邱靖來換。


    至於福圓為什麽不繼續潛伏了,應該是他放棄韓侑這個棋子了。


    重新理清事情脈絡,朝顏問道:“韓城主,你知道福圓在何處嗎?”


    “我不確定。”韓侑麵對對他恨意滔天的韓夫人,根本無力狡辯,隻得如實道。


    “逸竹軒的人都被福圓帶走了,福圓手上有陣盤,我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裏。”


    朝顏思忖了下,搖了搖頭道:“福圓想要用韓昭霖換邱靖,勢必會去一個隻有你們知道的地方。”


    “逸竹軒!”韓侑反應過來,激動道。


    方才是他急瘋了,以為福圓隻想殺他兒子,卻忽略了,福圓一直潛伏在府裏,一定知道邱靖在他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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