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顏此時隻想仰天狂笑:誰懂啊,傻白甜竟是我自己!


    虧她之前還抓心撓肝的自責自己會不會壞了人家的計劃!


    幸虧那句“我是不是打亂了你的計劃”沒有說出口,不然哪能看到如此精彩的師徒重逢戲碼!


    她想確定的事,在楚君涯出現的那一刻就已經確定得明明白白的了!


    原來兩人暗地裏的關係竟然是真的師徒!這應該是書中埋得極深的暗線,這本書她隻看了個大概,所以才忽略了這重要的一點。


    人家微生聖君確實是以自己的命做的局,人家的計劃毫無疏漏呢!


    他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讓楚君涯反!無論他是死是活,他的目的都能達到!


    他死,楚君涯能反到底。


    他不死,那就先試探一番楚君涯對闌夕的態度,再助他一反到底。


    以微生辭的神識,方圓幾百裏,甚至幾千裏的動靜都盡收腦中。當殷汀闖進庭院看到他真容的那一刻,計劃就已經開始實施了。


    他算準了以殷汀的性子,在楚君涯找上門時定會替他們隱瞞,並趁機給他們報信,也深知殷汀初涉塵世,還沒學會如何隱藏好情緒。


    他料定楚君涯會找到臨火城,亦深信楚君涯會看破殷汀的偽裝,暗中跟在殷汀身後找到他們。


    “不熟”二字便是他真正試探楚君涯心思的開始。


    期間,讓朝顏感到疑惑的一點是,他如何確信,楚君涯麵見城主挽霜時,殷汀剛好在場。


    但她轉念一想,不由心生佩服。


    這段時間的相處,微生辭已經將每個人的性格揣摩到了極致,而如何讓殷汀恰到好處地出現在楚君涯麵前這一事,根本不用他做什麽。


    他用神識跟蹤殷汀的行蹤時發現,殷汀這段時日都在城主府捏泥巴,至於用泥巴捏什麽,原諒他實在看不出來那一坨一坨的,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殷汀整日待在城主府,加之這孩子好奇心極強,府上有什麽人求見,他都讓仆人過來報信,跑去湊個熱鬧,撞見楚君涯就像喝水一樣簡單。


    至於楚君涯,就更知根知底了。楚君涯此人有個極大的缺點:追根究底,不撞南牆不迴頭的那種。


    楚君涯見殷汀麵有異色,言語間遮遮掩掩,話還未談完,就一溜煙跑不見了,心中定會生疑,接著就會緊隨其後找過來。


    朝顏想明白後,對微生辭當真是刮目相看。


    這一環扣一環的,稍有差池,就會滿盤皆輸。


    虧她以為微生聖君就是一朵純白的茉莉花,經此一事,才發現,這人就是個黑芝麻餡兒的湯圓。


    表麵淡漠清冷,冰清玉潔,實際運籌帷幄,手拿把掐,算無遺策。


    按理說,這事輪不到朝顏生悶氣,但任誰發現身邊可憐至極的小白花搖身一變,變成城府深沉的黑蓮花,也會一怒之下,再怒一下!


    朝顏瞪視那自知理虧、眼帶歉意的人,那人乖乖站在那兒,脾氣極好耐心十足地任她瞪。


    微生辭知道她生氣了,但他一要開口,她就瞪大一點眼睛,大有他敢說一個字,就踹他一腳的架勢。


    眼見兩人僵持著,氣氛也緊張起來,殷汀小步挪到楚君涯身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朝顏姐姐生氣了,怎麽辦?阿辭哥哥會挨揍嗎?”


    女人生氣很可怕的,他每次惹祖奶奶生氣,祖奶奶就手腳並用地揍他,揍得他鼻青臉腫,會疼好多天呢。


    阿辭哥哥惹姐姐生氣了,不會也被姐姐揍得鼻青臉腫吧?


    不過,堂堂男子漢,被女人打幾下算什麽,想當初,他被姐姐取了兩大盆血,他都沒計較,阿辭哥哥體內有他的精血,應該會抗揍一點吧……


    “朝顏?”楚君涯瞪圓了眼睛,不可置信道:“挨揍?!”


    他壓下破出喉嚨的喊聲,嘴唇顫抖著看向自家師尊。


    他沒聽錯吧,師尊會挨揍?


    不行!不可以!


    師尊別怕!君涯這就來救你!


    楚君涯一個箭步竄到朝顏麵前,生生打破兩人僵持的場麵,滿臉驚喜道:“想必姑娘就是誅神台上在眾目睽睽之下救走師尊的大恩人吧!”


    朝顏:“……”浮誇了,男主!


    但更浮誇的還在後麵。


    隻見楚君涯“噗通”一聲又跪了下去,緊接著又“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起身時滿眼感激道:“多謝姑娘救師尊於危難,姑娘大恩,君涯無以為報,隻有……!”


    “啊!”朝顏驚叫一聲打斷楚君涯,雙目驚恐:“你幹什麽!你要幹什麽!撤迴!撤迴!”


    千萬別說以身相許!男主你不要如此糊塗,你忘了人界的女主了?人家還等著你救命呢,你有官配的,怎能如此糊塗啊!


    “受不起受不起啊!”朝顏再也顧不得其他,滿臉崩潰地奔到微生辭身後,“你徒弟瘋了,管管他,你快管管他啊!”


    她整個人躲在微生辭背後,恨鐵不成鋼地斥道:“你糊塗啊!報恩不是這麽報的,我都沒讓你師尊以身相許,更何況是你!孩子,你聽我說,我實非你良配啊!你良配另有其人啊!”


    天老奶!罪過罪過,何德何能,何德何能啊!


    見朝顏慌得緊閉雙眼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些聽不懂的話,微生辭哭笑不得地拉下她的手,安撫道:“君涯不是要以身相許,你不如聽他說完?”


    朝顏猛地睜開雙眼,目光如炬直視微生辭,“你說真的?”


    見微生辭點頭,她才鬆了口氣,但還是麵帶忐忑地看向楚君涯。


    這一看,可了不得!


    楚君涯整個人紅成隻大螃蟹,似乎從頭到腳都散發著熱氣,他低著頭,身側的手不自覺地扣著衣角,眼神更是不知所措地緊盯著地板,恨不得盯出個洞,鑽進去頭也不迴地跑掉。


    哦喲~這師徒倆真是一個比一個青澀啊!


    朝顏見他那扭扭妮妮地半天吭不出一個字,頓時一股神秘的力量充斥全身,讓她整個人底氣十足,勇氣衝天,朗聲道:“說吧,你剛才要說什麽?”


    “我,”楚君涯抬頭小心翼翼看她一眼,生怕她那張嘴裏又說出什麽離譜至極的話,急忙拿出一枚玉佩,遞給她道:“我隻有些丹藥法器可報恩,希望姑娘先收下,待日後尋到更好的,再給姑娘補上,可好?”


    “不用!”朝顏搖頭拒絕,“你師尊給我的謝禮,已經夠我救他幾十上百次了,你再給我,莫不是也叫我救你幾次?”


    “沒有沒有!”楚君涯眼神求助般看向微生辭,“師尊……”


    微生辭:“……”欠他的!


    微生辭把玉佩拿過來,又執起朝顏戴著鐲子的手腕,兩兩相碰,玉佩裏的東西就都移到了鐲子裏。


    微生辭把玉佩還給楚君涯,對朝顏寬慰道:“君涯是我徒弟,你救過我,這東西你合該收著。況且,以他的性子,你今日若不收,日後他也會一直送你東西的。”


    朝顏聞言,這話有道理,楚君涯本來就是個有恩必報的人。


    東西都到手了,再還迴去就不好看了。


    朝顏收迴手,見楚君涯麵色還紅著,想起方才對他說的話,不由起了幾分逗弄的心思,“君涯啊,你有喜歡的人了吧。”


    按照書中的時間線,男女主應當是已經在神界定了情,女主本是魔界魔君的女兒,當年魔界六位少主奪權,最後四少主成功奪得君位,成為現任魔君。


    在魔君還是四少主時,四少夫人誕下女主,奪權之路兇險,為保全女兒性命,便將女主送往人界鎮國公府門口,待魔界局勢穩定時再接迴去。


    女主身為魔族,自然修煉不了靈力,但世人不知啊,隻道她是天生廢材。女主雖被世人取笑,但身為鎮國公府唯一的千金,自小也是家人寵愛著長大的,不曾受人欺淩。


    女主內心堅毅,偶然聽聞神界有靈石名曰開儀,可助人開啟靈根,便與家人商議要去尋那開儀石,鎮國公府便挑了精兵良將護送女主,男女主便是在神界相遇相知相識,繼而定情的。


    算算時間,正是微生辭受刑前,男主出去曆練那段時日。


    楚君涯的頭埋得更低了,聲若蚊蠅,“自是有的。”


    “嗯?”微生辭挑眉,這傻小子竟會被人看上?哪家姑娘如此勇敢?


    楚君涯聞見微生辭聲音,頓時一驚,顧不得羞澀,忙解釋道:“師尊,君涯本想著曆練歸來便告知師尊的,並非有意隱瞞。”


    “你與姑娘家互生情愫,何時告知為師都可,”微生辭對這個徒弟一向是放養的,如今楚君涯有了心儀女子,自是有幾分好奇,遂問道:“那姑娘是何許人?”


    談到心上人,楚君涯心中羞澀又甜蜜,迴道:“她名喚喬織夢,是位樂天達觀的女子,乃人界鎮國公府千金,君涯得她一人,便勝卻人間無數。”


    微生辭見楚君涯目含深情,僅是想到那姑娘,便滿麵笑意,驀然升起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欣慰,但他怕楚君涯性子太直,遂叮囑道:


    “姑娘家都是要嬌養著的,你身為男子,事事依著她些,莫要讓人家受了委屈,若久處不厭,便可合婚,若你們二人合不來,也要好聚好散,莫要讓姑娘家受了委屈。”


    “發乎情,止乎禮,”微生辭告誡道:“莫要輕慢了她。”


    楚君涯果斷承諾:“自是不會!君涯曉得的。”


    微生辭:“那便好。”


    這個徒弟本性如何,他自是知根知底,見他應承了,便也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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