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臉憤恨惱怒,帶著輕蔑姿態居高臨下盯著她的臉。


    祝鳶要解釋,可沈肆之壓根不給她機會,她為難的蹙起眉,將嘴裏的美味囫圇吞咽。


    女人的小白牙撕咬骨棒太費勁,沈肆之習慣性的將骨頭肉最多最軟嫩的地方懟她嘴邊,至於骨棒縫隙處的渣肉,沈肆之張開嘴,鋒銳牙齒將骨棒啃得“咯吱咯吱——”響。


    男人張開不斷咀嚼著脆骨的血盆大口,再配上他兇惡狠戾的眸光,以及滲人的“咯吱咯吱——”咬斷骨頭的聲音,就好像在對麵前的小嬌嬌說:


    啊,瞧見我鋒銳陰森的獠牙了吧?


    惹怒我的下場就是會被我連人帶骨頭的吧唧進嘴裏!


    祝鳶震驚,臉上帶著三分驚訝三分畏懼還有四分不知所措……


    沈肆之心裏暢快極了,他湊到祝鳶跟前,盯著她道:


    “怎麽?現在知道怕了?”


    祝鳶猶豫半晌,格外小聲的,用一種商量語氣道:


    “你能不能先等我吃完啊?”


    沈肆之:?


    “……真的好像巨齒鯊。”她小聲呢喃,更像是抱怨。


    沈肆之麵頰肌肉抽搐,他嘴裏啃咬骨棒的動作頓住,緊盯著祝鳶的臉,空氣一片窒息死寂。


    “老子什麽時候餓著你過!!”


    還巨齒鯊!


    甚至他啃的還是她吃剩下的骨棒!!


    沈肆之眼神悲憤,見祝鳶打出一個噴香飽嗝,他端起碗來“咕嚕咕嚕——”吃了個一幹二淨。


    最後頗有氣勢的“啪——”一聲將大海碗扔在炕上,以他犀利的眼神示意祝鳶……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祝鳶:“……”


    她麵無表情的指了指仰躺在地上、用手帕包裹著的一個瓷碗碎片。


    “祝正德迷暈了我,等我從拖拉機後車廂裏醒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周圍荒郊野嶺,而且拖拉機的車速太快,就算我能跳車逃命,可我肚子裏的孩子怎能受得了?”


    “我隻得虛與委蛇的和他周旋,路上一直再找逃跑的機會。”她小臉親昵的依靠他結實胸膛上,說著說著身子下意識的縮瑟進男人懷裏。


    天知道她有多害怕。


    可祝鳶知道自己不能表露出來,也不能表現出半分抗拒和不滿,她害怕祝正德會打她,所以裝作一副很好騙的樣子。


    她提心吊膽了一晚上,強忍著懼意,故作鎮定,知道要被送去伺候大老板的時候也不惱,主打一個叫幹什麽就幹什麽,一副特別聽話的樣子。


    甚至祝鳶都想好了,若是那個大老板對她見色起意,那她便假裝純良無害,瞅準時機將手中利器抵在男人脆弱喉結處,這是她唯一的、也是最後的機會。


    隻是……


    祝鳶著實沒想到,炕上的男人會是沈肆之,他雙手被捆住,雙眼失神的仰躺在炕上,憑著自己一身錚錚鐵骨想要硬扛情火。


    甚至在察覺門簾被掀開,他整個人努力蜷縮起來,聲線冷硬、語氣惡劣的叫喊著讓她滾。


    男人兇巴巴的以為能唬住她,卻不知道他自己多像一隻狼狽炸毛的吠犬。


    祝鳶原本慌亂不安的心在看清楚沈肆之麵容的那刻,徹底安定,甚至由衷的鬆了一口氣。


    她緊緊摟抱住他,柔嫩臉蛋一下下在男人頸側摩挲,在被祝正德逼迫要挾的路上,她實在是害怕極了,以至於見到沈肆之就忍不住落下淚來。


    女人淚珠滴落,落在他硬邦胸膛上,沉重又灼燙!


    祝鳶不是平常人那樣嚎啕大哭,反而是緊抿著唇哭得無聲無息,隻是身子一抽一抽的,嫵媚眼眸“嘩啦啦——”的落下成串淚珠。


    “祝正德算是我表哥,都是親戚,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我哪兒能想到他會打這主意,還說會給我點錢補償,我才不稀罕他的髒錢!”


    祝鳶一雙瀲灩黑眸裏,委屈的淚水“啪嗒啪嗒——”落下。


    “我當他是個好的,專門跑城裏來一趟,隻為提醒我要早點處理好地皮,我還給祝正德裝了一大兜子的糧食水果,叫他走的時候帶迴家嚐嚐鮮。”


    “其實現在想一想,他說的話簡直就是漏洞百出,真有急事找我,在村頭的雜活鋪子裏借個電話就是了,還專門開著拖拉機過來找我?”


    祝鳶越說越委屈,甚至窩在沈肆之懷裏,像個嬌氣奶貓般舉著受傷的粉嫩爪子衝他委屈的喵喵直叫。


    沈肆之原是打定主意要好好教訓祝鳶一番,隻是不知道為何,她窩在自己懷裏,撒嬌般的對他親昵,沈肆之手骨就有點癢。


    “你不信我?”


    這麽一大會兒子,她叭叭解釋這麽多,男人眉眼間的鋒銳依舊,甚至眉頭越發緊蹙,狹長犀利眼眸審視般打量著她。


    女人臉色愈發蒼白,“你信了村長他們的話,也是,反正在你心裏,我一直都是個愛慕虛榮、貪圖享受的壞女人!”


    沈肆之黑著臉,沒好氣的掐了一把她臉蛋,柔軟瓷白,像塊上好的羊脂玉。


    他虎著臉:“胡說八道什麽!”


    “你兇什麽兇!!!”祝鳶比他更大聲。


    女人軟嫩紅唇啟開,叭叭叭跟個機關槍似的:“看不出來啊,你混得比以前出息多了,連村長都要小心翼翼的巴結你,還要給你找個漂亮的小媳婦暖床。”


    “嗬,你過得可真是滋潤,被人捧著,還有女人伺候著,怕是心裏早就嫌棄我這個愛慕虛榮的黃臉婆了吧?”


    “……”


    早躡手躡腳、將耳朵貼在門簾外偷聽的村長,同樣清晰聽見祝鳶的說話聲!


    這他能忍???!


    更別說沈老板現在可是祝家村頂頂金貴的客人!


    村長立馬叉腰站在正屋外麵喊:“裏麵的小媳婦兒聽著!”


    “你怎麽和沈老板說話呢!注意你的態度和語氣!!”


    “還有,什麽叫巴結,我是熱情好客,哪裏能算得上是巴結?”村長早憋了一肚子火。


    要他說,但凡昨晚上祝鳶將沈老板伺候得舒舒服服,估計沈老板早高高興興的將地皮錢掏了,而不是怒火衝天的找他興師問罪!


    村長還想著和沈老板酒酌兩口,誰知道沈老板巴巴的端著碗去伺候屋裏的小媳婦兒了,那小媳婦兒是吃飽喝足了。


    可憐他身為村長,也隻能餓著肚子等沈老板上桌後,才敢動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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