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以兮在陌離屋內窩了一會兒,聽到紫瀾雨那魔性的笑聲,知道約莫是事成了。此時還是寒冬,怎麽感覺莊子上春意盎然呢?


    深夜,蕭定勝的房間裏突然多出了四個人,還有一桌子菜。這迴蕭定勝不是被喊醒的,歸海晴朗拿著個大豬蹄子在他鼻子下麵晃了幾圈,冷不防蕭定勝說了句夢話,“香,真香。”接著舌頭一掃,人就醒了。


    “哎呀我滴個親娘唉!世子妃,你也太出神入化了,我怎麽絲毫沒有覺察。”


    “蕭叔也要練練了。”陌離從桑以兮身後走了出來,彎了彎唇角。


    蕭定勝表情有一瞬間的凝滯,然後立刻起了身,“世子爺,你可是撿到寶了。”


    “是世子妃撿的我。”陌離聲音中藏著笑意。


    “哈哈哈,都一樣。”


    “這趟是來接他倆迴去的,過完年再來,你這兒該怎麽練還怎麽練。”


    譙笪諾已經將訓練內容安排到了年後,微生子緒那頭的人也已悄悄進了營。


    幾人聊了一會軍務便離開了,蕭定勝喊來了副將們,好好吃了一頓夜宵。


    譙笪諾和歸海晴朗一迴來,這古武七傑終於是聚齊了。


    月初月明控製不住生理性困乏,早早睡下了。其餘六個此時圍著一桌子菜,大快朵頤。


    歸海晴朗一口肉來,一口酒,“說來還是我最幸運,剛穿來就遇到了阿弦,接著就被小桑桑撿了迴來,吃香的喝辣的,痛快!”


    “還有更幸運的,想不想知道?”紫瀾雨斜睨著雙眸,狡黠的目光看向他。


    歸海晴朗舉起酒杯,咕咚一口悶了下去,“往後找個媳婦,再生一窩崽,別無他求,難不成你們幫我把媳婦都找好啦?”


    “哈哈哈,你先說說有啥要求?”


    “咱們這樣的挺麻煩,不能說的秘密太多,要是這大齊尋常女子,還真是不好辦。”


    紫瀾雨指指門外,“自己人,小桑桑培養大的,英語都會說,電腦也會使,會做生意會做飯,長得比我漂亮,絕對的稀缺資源。”


    歸海晴朗目光灼灼,“聽起來很靠譜。”


    “切,事實更靠譜。”


    歸海晴朗將他身旁的嵇堃澤擠到一邊,湊近問道:“是誰?”


    “紙羽,穿粉紫色襖裙那個。”


    “我記得。”歸海晴朗晃動著手中的酒杯,眼神微眯。


    名字好聽,長得溫婉可人,似乎自己穿的衣衫就是她做的,上次去西邊之前行李也是她給整的。這麽看來,那會兒她就看上自己了。


    歸海晴朗嘴角扯起一抹弧度,又悶了一杯酒,“我沒意見,先處處,若是合得來,來年成親,後年抱崽,完美!”


    在座的都給他豎起了大拇指。


    “我們每個人都是家族最後那個,重活一世,我不想浪費時間,我要讓歸海氏在大齊開枝散葉。”


    嵇堃澤表示讚同,“說得對,所以年後小雨及笄我們就舉行婚禮,兄弟我先行一步啦!”


    “啥?”歸海晴朗驚訝地看著二人。


    烏池弦和譙笪諾舉起酒杯,“你倆兜兜轉轉終於再續前緣,祝福你們!”


    “阿弦,阿諾,你們也要加油哦!”紫瀾雨笑道。


    歸海晴朗放下酒杯,直接出去找紙羽攤牌去了,哪能讓人小姑娘主動。


    紙羽正準備上菜,裏頭六個都是超級大胃王,她們都是按三桌的量起步的。


    “紙羽,我有話同你說。”


    紙羽看到突然而至的歸海晴朗,心驀地一縮,臉頰迅速升溫,眼睫低垂,有些不知所措。


    歸海晴朗接過她手裏的托盤,丟下一句,“等我。”


    紙羽愣在那裏,硯初將她推到灶房外頭,“去吧,一舉拿下。”


    片刻之後歸海晴朗迴來後,便拉著紙羽去了外頭,不知道說了什麽,總之紙羽迴來的時候,滿臉春色壓不住,然後就在灶房裏轉圈圈,一會要準備嫁衣,一會又要給歸海晴朗做新衣。


    硯初歎著氣,“我的弦哥哥咋就不來找我呢?”


    突然,灶房外傳來烏池弦的聲音,“我來了。”


    “哐當!”盤子碎了,硯初腿一軟差點沒站住。


    筆青和紙羽捂住嘴咯咯直笑。硯初深一腳淺一腳地挪了出去,臉臊得通紅。


    “硯初妹妹,可否出去聊一聊?”烏池弦嘴角噙著笑。


    “嗯。”硯初從喉嚨裏擠出一個字。


    這兩對的速度讓一早過來的上官曦羨慕不已,她漫長的追夫路何時才能到頭?


    今日休沐,上午晨練結束,孩子們便聚到了一起。景珩現在就是孩子王,大家都圍在他身邊。


    “景珩,今日咱們幹點啥?”以洺問道。


    “二哥,我們想去山上轉轉。”


    景珩看向妹妹,這半年的調理加上練武,她身子好了很多。


    “可以,以洺我們便去獵點野味,順便給她們清清路。”


    各自歸家吃飯然後將弓箭拿上,吳遠山和吳遠河剛準備出發,譙笪諾睡得遲,這個點才起來,遂在後頭喊住他倆,“這是要進山?”


    “大哥,今日學堂休沐,我們約著一起去獵點野味。”


    “念念呢?”


    “她們幾個去撿蘑菇。”


    譙笪諾不放心,索性無事,便和他們一起去山上轉轉,有他在必定不會出岔子。


    一行人匯合後才發現,後麵還綴了好多小尾巴,都是莊子上農戶的孩子,平常也沒少上山。


    景珩一揮手,唿啦啦全都跟上了。譙笪諾走在最後一個,他肩膀寬闊,身材高大,在一群孩子裏頭就成了最顯眼的那個。


    安寧正好牽著念念,便問道:“那就是你的大哥?”


    “嗯,我大哥打獵可厲害了,我家雖然在村子裏,但一年到頭就沒斷過肉,爹娘過世後,大哥就是靠著打獵養活了我們幾個的,還教我們認字。”念念說起譙笪諾眼中星光點點,語氣中充滿自豪。


    安寧不禁迴頭看了一眼,逆著光看不太真切,隻覺他身軀很是魁梧。


    譙笪諾注意到她投來的目光,安寧今日因著進山便穿著粗布襖子,譙笪諾也沒認出是誰,見她和念念在一起,便微微點頭打了個招唿。安寧像被踩了尾巴一般,倏地轉過頭,偷看男子還被發現,小心髒撲通撲通直跳。


    景珩帶著男孩子在前麵開路,走了一段之後,便跟安寧說道:“你們就在這片轉轉,不要再往裏頭去了。”


    這時譙笪諾走上前來,“我在這守著她們。”


    “有勞諾哥。”景珩和譙笪諾不熟,但是他知道這是桑以兮的師兄,自然帶著一份敬意。


    “你們也不要走得太深。”


    “嗯。”景珩於是帶著以洺、吳家兩兄弟還有微生家的十幾個後生往裏頭去了。


    留下來的除了女孩子,就是一幫子十歲不到的,大家都背了個簍子,這個時節山上的野物不多了,運氣好會碰到些凍菇子,孩子們多是來拾柴的。


    安寧和以沫其實也想來獵點小野物,練練身手,隻是景珩不可能帶著她們。


    譙笪諾躍到高處,這樣下麵的一舉一動他都看在眼裏。見那兩個興致缺缺地背著簍子,也沒正經尋摸東西,念念跟在她們身後不時在地上翻找著菇子。


    他猜出來那個迴頭的小姑娘是誰了,看著和景珩長得有幾分相像,應該是陌離的妹妹陌安寧,沒想到堂堂王府千金也能穿著粗布衣衫,發髻上不過一根普通的簪子,紮在這些孩子裏頭倒是一點不顯眼。


    看起來這兩個心思根本不在找菇子上麵,他隨手招來一隻鳥兒,讓它去看看附近有沒有兔子之類的野物。沒一會兒,消息便傳了迴來。


    譙笪諾一躍而下,緩緩走到念念身旁,“念念,這頭沒有什麽菇子,往那頭試試。”


    念念自然聽他的話,便拉著安寧換了個方向,安寧一看是她剛剛偷看的人,立刻低下頭,臉上不由地升起兩朵紅雲,快速地從譙笪諾身邊閃了過去,以沫幾個自然是跟著。


    譙笪諾意識到這小丫頭在害羞,不過剛剛對視一眼而已,這臉皮還真薄,他嘴角幾不可察地揚起一抹笑意。


    在他有意無意地指引下,她們很快發現了野兔的蹤跡,安寧和以沫慌忙搭上了箭,當然譙笪諾悄悄幫了些忙,不然八成會落空。


    “哇!中了中了。”安寧和以沫飛跑過去。


    人生中第一次打獵,可想而知她倆的心情,兩個姑娘毫無形象地大笑出聲。


    雲煙星月和念念也了湊過去,星月盯著兔子看了一會,皺起了眉頭,疑惑地問道:“兩位姐姐,你們的箭矢呢?兔子身上沒有箭矢啊。”


    “呃!”


    安寧和以沫這時才發現高興過了頭,將兔子翻來覆去檢查了一下,未發現任何傷口,也就是說這隻兔子倒在這裏跟她們似乎沒有關係,好尷尬,兩人的臉忽地紅了一片。


    這時雲煙和念念將她們的箭矢撿了迴來,念念說:“是不是被你們追趕然後它撞在這棵樹上,暈死過去了?”


    安寧心中有個念頭剛要冒出來,卻被念念的猜測打斷了,確實有這個可能,姑且就這樣吧,好歹有收獲。


    以沫開心地將兔子用藤條捆好,放進背簍。


    譙笪諾遠遠地斜靠在樹幹上,雙臂環繞在胸前,嘴裏叼了根棒棒糖,眼角帶著淡淡的笑意,思緒不由地飄遠,有些想念大白了,那幾年都是大白幫他打獵,不知道它最近過得怎樣?


    “大哥。”念念跑了過來,告訴譙笪諾她們還想在附近轉轉,也許還有傻野兔呢。


    譙笪諾迴過神正準備跟上去,幾隻鳥兒在他耳邊嘰嘰喳喳。他神色一暗,對著轉身的念念喊道:“念念,你跟姐姐們趕緊下山。”


    念念迴頭不解地看著他,大哥的語氣有些嚴肅。


    “你二哥三哥那邊遇到幾頭野豬,大哥過去一趟,山裏危險,遇到野獸你們應付不來,乖。”


    念念的神色顯而易見的緊張起來,也沒想著他是如何知道的,隻急急開口:“大哥你快去,自己當心些,我就和姐姐們下山。”


    譙笪諾知她一向聽話,瞥了一眼遠處的姑娘們,便跟著那幾隻小鳥飛快掠走了。


    念念也快速跑了迴去,安寧得知二哥那邊遇到危險,心中雖有疑問,卻也知輕重,她要迴去搬救兵。


    話說景珩他們今日隻準備獵一些小野物的,畢竟還都是半大的孩子,但野豬出門也不會提前跟他們打招唿,四頭有些瘦哈哈的野豬突然就竄了出來,像是一家四口出來覓食,見到這麽些人立刻就衝了上去。


    景珩他們也不是沒見過世麵,上山打獵也是常有的事,他在快速躲閃中讓遠山遠河麻溜上樹,他和以沫幾個有武藝在身的足尖一點,也飛身上樹,然後便搭弓放箭,但野豬身雖蠢,卻非常滑溜矯捷,速度還快,幾人射了十幾箭竟都偏了,幾隻野豬竟都被射中了屁股,那些野豬瘋了一般嚎叫,撞來撞去,看上去隻恨那後蹄子不能捂住屁股。


    遠山遠河拿著彈弓嗖嗖出手,樹幹被撞得劇烈晃動,他們慌不擇樹,這樹卻不夠粗壯,蹲在上麵心都是懸著的。


    大家接二連三的將箭射出,未中要害,反而刺激著野豬更加瘋狂。


    就在遠河感覺樹要被撞斷之時,四頭野豬接連中箭,直中眉心。


    “大哥。”


    遠山遠河激動地爬下樹。景珩幾個懸著心終於放下了,跟著聚集到了野豬身邊。


    看著最後直擊野豬要害那四箭,大家無不對譙笪諾敬佩不已。


    “諾哥如何趕了過來?”景珩問道。


    譙笪諾當然不能實話實說,隻模棱兩可說道:“我自小就以打獵為生,對於這山林中的些微動靜感知力高於常人。再說遠山遠河武藝平平,我不放心。”


    看著這四頭野豬,大家興奮地討論如何運迴去。


    譙笪諾建議砍些木頭,做幾副簡易擔架。


    莊子那邊,安寧迴去後趕緊向陌離求救,彼時陌離正和陌南楓商議開采煤炭之事。


    當他聽說譙笪諾已經過去之時,便坐著沒動。


    “大哥,你怎麽不著急啊?”安寧是一路跑著迴來的,這會兒還喘著粗氣。


    “你嫂子的師兄都去了,我去豈不是多餘?”陌離淡定地喝著茶水。


    “念念的大哥是嫂嫂的師兄?”


    “嗯,放心吧,有他在無事。”


    安寧腦海中又浮現出那個男子,具體長啥樣她還真沒看清,隻是莫名地覺得他給人一種特別安全的感覺。


    孩子們哼哧哼哧將四頭野豬抬下山,給莊子上的農戶每家分了兩斤肉,剩下的豬頭豬尾和內髒清洗幹淨後,便全部給鹵了。譙笪諾因四箭成名,成了眾人口中的打豬英雄。


    晚間大家都聚在上官家的飯堂吃鹵肉大餐,孩子們無一不讚歎譙笪諾的箭術,譙笪諾卻是很無語,隻聽過打虎英雄,這打豬英雄聽起來咋就那麽別扭了。


    不過他倒是和桑以兮提起年前要迴正陽老家一趟,若是大白願意,就將它帶過來。


    “諾哥不若和我們一起吧,年前我要帶著弟妹迴正陽祭拜母妃。”陌離說道。


    譙笪諾頷首,他也是要帶著弟妹去祭拜父母送年食的。坐在隔壁桌的陌安寧聽罷,莫名有些期待。


    飯後譙笪諾正式拜見了上官青嵐,現下她也是念念的老師,上官青嵐不收束修,他作為家長理應有所表示,提前讓桑以兮從他前世所藏裏挑了四樣禮,都是禮盒裝起來的,上官青嵐一開始也不知道是什麽,隻當是正常的敬師禮,便也客氣收下。


    待睡前上官曦好奇地打開禮盒後,便驚唿出聲,“天啦!”


    上官青嵐聞聲看了過去,眼中也難掩驚豔。


    “不愧是桑姐姐的師兄,出手當真不同凡響。”上官曦挨個打開禮盒後,驚唿聲一聲接著一聲。


    一套晶瑩透亮的水晶功夫茶具,一刀堅潔如玉的上品宣紙,一塊玻璃種帝王綠的翡翠料,還有一盒金絲燕窩。


    上官青嵐出身名門,自然是能看出這禮實在是過於貴重,隻那套水晶茶具便是大齊從未見過的。


    “曦兒,這禮比之束修貴重太多,受之有愧。”


    上官曦點點頭,“但既然收了,也不好退迴去,諾哥是個有真本事的,出手這樣闊綽,跟桑姐姐明顯是一個調調的,隻能說明他家底必然豐厚,咱們拐著彎也算一家人,往後姑姑對念念多盡點心便是。”


    上官青嵐輕擰了一下她的耳朵,“出去可不興瞎說,陌離他們還在孝期,本來這個時候過來就容易落人口舌,我們的一言一行切記不可逾矩,我與他們父王的事總歸要等到孝期後才能細說。”


    “姑姑放心,在外頭我知道輕重,怎麽說我也是您一手帶大的,不會給上官家丟臉的。”


    上官青嵐當然了解自家侄女,也不再多言。其實這些禮在譙笪諾那裏隻是稀鬆平常之物,作為家族遺產的最後繼承者,好東西不知凡幾,因著桑以兮的空間他們幾個都從窮小子秒變大富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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