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有幾個黑衣人,沒蒙麵……


    陸藍鳶突然幹嘔了幾下,還好腹中空空,沒吐出東西來。


    她有點暈船,肚子也餓,胃部難受得說不出話來。


    一個黑衣人走過來,“試試這個。”


    他手裏拿著一個白瓷瓶,見陸藍鳶不接,幹脆直接打開來。


    一股提神醒腦的藥味兒散發出來,陸藍鳶好受了幾分。


    “當心!”


    她突然喊出聲,黑衣人嚇一跳。


    他沒來得及反應,後麵的食人花已經把頭伸過來……


    還好另一人眼疾手快地砍斷花枝,救他一命。


    食人花的毒液灑了一些在船上,散發出難聞的腥臭氣。


    陸藍鳶找機會蹭了點兒腐蝕液,手上的繩子慢慢斷裂,她再用點力,掙脫開來。


    這時候一隻怪臉猴子從樹上跳下來,“二話不說”就去抓陸藍鳶。


    陸藍鳶嚇得閉上眼睛,結果那猴兒還沒碰到她就被刀劍嚇跑了。


    它反應極快,上了樹還惱怒地齜牙尖叫了幾聲。


    原來是為了唿朋引伴!


    十幾隻怪臉猴從各方竄過來,船上的三名黑衣人將陸藍鳶護在中間,嚴陣以待。


    最後三人僥幸勝利,卻也被刮花了臉。


    年齡稍大的那位脾氣有點暴躁,他憤怒地看著陸藍鳶,問:“你身上藏了什麽?那些猴分明是衝你來的!”


    陸藍鳶無語極了,“我還沒問你們抓我幹嘛呢。”


    “臭丫頭!如果不是為了救你,哥幾個至於拚命護著你?”


    “你們是灃國人?”


    陸藍鳶瞪大眼睛。


    男人不答反問:“你脖子上是什麽?”


    “這個……”


    陸藍鳶將衣服內的吊墜取出來,男人竟然伸手來搶。


    她退後幾步,質疑他們的來意,“誰派你們來的?”


    “把東西交出來,否則……”


    “我問你是誰!”


    陸藍鳶心下不安,更不願配合了。


    “劉大人,你應該見過。”


    “就是那個使臣?”


    陸藍鳶明白了,但她仍然不想丟棄脖子上的項鏈,不知為何,她直覺不是項鏈惹的禍。


    下一刻,就證明了她的猜想。


    河中突然冒出一隻黑色的觸須,好像超大號章魚!


    然而觸須上的眼睛對上那枚囚龍眼珠後,瞬間嚇得撤退迴去。


    船隻差點被它的大動作掀翻了,還好三人內力不錯,穩住了。


    陸藍鳶摔了個屁墩,痛唿一聲後不忘告訴幾人:“這項鏈能趕走怪獸。”


    三人交換了眼色,沒再逼她交出來。


    陸藍鳶也沒把囚龍眼珠收迴衣內,就這麽明晃晃地展示著。


    怪臉猴又來了,這次沒有直接襲擊,而是在樹上跳來跳去,發出奇怪的叫聲。


    脾氣暴躁的黑衣人又想討要項鏈,正當陸藍鳶想拿給他時,船猛然停住。


    她還沒看清發生了什麽事,就被一股力量吸走了。


    熟悉的味道襲來,她一迴頭,對上一雙擔憂的眼睛。


    那一刻,陸藍鳶的心狠狠跳了幾下,然後小心髒承受不住,暈過去了。


    她醒來時那三人已經被掛在枝頭,被食人花的汁液腐蝕得皮肉潰爛……


    她猛然想到那些被大蛇吞進去的人,惡心得膽汁都吐出來。


    琥烲沒想到她膽子這麽小,連忙將她拎起來,翻身上馬。


    這匹馬是羅娜國的戰馬,是一匹俊美的黑馬。


    陸藍鳶喝了藥睡上一覺,才問琥烲:“那三人,是來救我的,你……”


    “你怎知他們是來救你?”


    琥烲的質疑,陸藍鳶答不上來,她心裏不舒服,不喜歡他濫殺無辜。


    可是站在他的角度,憑什麽在意她的情緒?


    陸藍鳶有種說不出來的鬱悶感,或許她今日才發現,兩人之間有著難以泯滅的隔閡。


    那些旖旎的夢,終究隻是夢。


    她好像動心了,但又必須扼殺在搖籃中……


    琥烲不懂她的難過,她和那幾人素未謀麵。


    他好想問她:如果他們要殺了他琥烲,她會攔著嗎?如果他不幸死了,她會難過嗎?


    這種話不該是王會問出來的,琥烲自然不會問。


    他沉默片刻,將她撈起來,咬上她的脖子。


    陸藍鳶顫了顫,脖子有點癢。


    他沒狠心咬下去,隻是用牙齒磨了磨,留下痕跡,有種奇異的暢快滋味。


    陸藍鳶紅著臉推了推他,不敢說癢,就說疼。


    “太髒了,去洗洗。”


    他嫌棄地推開她,陸藍鳶嘴角抖了抖,憋著怒火去沐浴。


    她想家了,今日格外地想,想得徹夜難眠。


    她不睡,他也別想睡。


    琥烲忽然有點生氣,一把將她拉起來,“說!”


    “說什麽?”


    她有點懵。


    “為何不睡?”在想那幾個人?


    “睡不著,我想迴家看看。”


    陸藍鳶話音剛落,就開始擔心他拒絕,委屈得直掉眼淚。


    琥烲傻眼,怎麽就哭了?


    “睡醒再去。”


    “啊?”


    “陪我睡一夜,就讓你迴去。”


    他說完一把將她抱在懷裏,明目張膽地吸了吸她的芬芳。


    她的氣味,比熏香過的衣服好聞不要太多!


    “唔……”


    陸藍鳶還沒說話,嘴就被摁住了。


    “再吵不讓你迴家!”


    “……”


    次日陸藍鳶早早醒來就開始收拾包袱,阿酒弱弱地提醒一句:“王說不能帶走鵠璃的東西,包括囚龍做的那些。”


    “該死的……”


    陸藍鳶捂住嘴巴,泄氣地放下包袱,兩手空空,不服氣地:“可以走了嗎?”


    阿酒忍住笑,點頭。


    這迴琥烲沒陪她,隻有阿酒和一個悶葫蘆貼身保護。


    或者說監視。


    陸藍鳶興衝衝地迴到家,發現爹娘不在,門也沒關。


    她心裏頭有不好的預感,叫了好幾聲也沒人應,眼淚一下滾出來。


    阿酒四處看了一遍,非常直白地:“他們被人帶走了。”


    陸藍鳶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問:“我可以在這裏等嗎?”


    阿酒搖頭,不行的。


    “我去趟茅房。”


    陸藍鳶去茅廁,阿酒守在外間。


    悶葫蘆離得更遠些,一刻鍾後,他告訴阿酒:“人跑了。”


    “啊?”


    悶葫蘆摸摸鼻子,“我也才發現。”


    他又不好意思離得太近,誰知道阿酒這麽呆……


    茅廁裏隻剩下陸藍鳶的外套,怪不得他們沒察覺她離開。


    因氣味還在,悶葫蘆才會遲遲沒發現人跑了的。


    阿酒聽力極好,悶葫蘆懷疑她是故意把人放走的。


    阿酒察覺到他的目光,故作兇狠地:“分頭找!”


    其實她剛才的確掙紮過,但一想到陸藍鳶手無縛雞之力,就後悔了。


    她逃走,比留在鵠璃危險多了,畢竟灃國皇室一定很想知道王為何要留下她。


    灃國人雖然瘦小,但心機深沉,極難對付……


    陸藍鳶此刻已經套上隔壁柳燕的外衣,柳燕這人向來手腳不幹淨,鄰裏之間時常被她偷摸光顧。


    據說同她祖母年輕時一個德行。


    這次陸藍鳶偷她衣服,毫無心理負擔。


    確定擺脫阿酒他們後,陸藍鳶不再東躲西藏,而是招搖過市,走走停停。


    果不其然,很快被人發現。


    陸藍鳶拒絕迴答任何問題,除非見到爹娘。


    幾個想立功的小吏想讓她吃點苦頭。


    陸藍鳶好心提醒,“我這人身子骨弱,隻怕經不住嚴刑拷打,會直接嗝屁——死在你們麵前哦。”


    幾人對視一眼,無法,隻能匯報上去。


    幾經周折,陸藍鳶仍然沒能見到爹娘,而是進了宮。


    領她來的還是“熟人”,上次的使臣劉大人。


    劉逢源人如其名,左右逢源,八麵玲瓏。


    但陸藍鳶的話,也不是那麽容易套出來的。


    宮中嬤嬤替她安排了住處,喚來名為玲瓏的宮女貼身伺候。


    不苟言笑的嚴嬤嬤離開後,陸藍鳶問同樣鋸嘴葫蘆的玲瓏:“這是什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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