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從外麵迴來後,導演立即給了化妝師一個眼神,讓她去給時銘補妝去。


    然後自己把喻黎拉到一邊,壓低聲音問:“你剛是這麽迴事?”


    喻黎並不覺得自己有問題,懶洋洋靠著牆,理所當然:“我覺得演的不對啊。”


    “演的不對也不該你來說!怎麽,光當主演不過癮,你要把我的活也攬了?”


    “沒。”喻黎失笑,扭頭看向那邊補妝的時銘,笑了笑,輕聲說:“而且他才沒你想的那麽小氣,他可好哄了,你別過分揣摩他的心思,覺得他一個大明星聽不了批評,你也不想想人家那些獎白拿的啊。”


    本來是把人拉過來訓的,結果自己反過來被教育了。


    導演一時發愣,錯過了反駁的最佳時間。


    喻黎轉迴頭,看著愣神的導演,笑著說:“放心,他不會生我氣的。”


    導演狐疑道:“你倆不會認識吧?”


    “認識啊,大明星誰不認識?”


    “別跟我貧!我問你倆以前是不是認識?是不是認識?關係應該還不錯吧?我看著你倆不像第一次見麵。”


    喻黎卻不說話,插在兜裏的手拿了出來,揚起手臂跟看過來的談嫿揮了揮手。


    然後扭頭,對一臉幽怨的導演笑道:“談嫿找我,我先走了。”


    導演沒好氣:“哦,不方便說是吧?”


    喻黎勾嘴一笑:“你可以去問時銘。”


    “你覺得他會理我嗎?”


    “那我不知道。”


    說完拿起校服外套,跑向了那邊向他招手的談嫿。


    整個人青春洋溢,跟鏡頭裏別無兩樣,讓導演都忍不住愣了下,差點沒有分清楚這是劇外的喻黎,還是劇裏的慕林森。


    過了會兒,導演居然真的去找時銘了,悄悄問他:“你跟喻黎是不是以前認識?”


    時銘喝水的動作頓了下,抬頭,問他:“喻黎說的?”


    導演猶豫了一秒,堅定地點頭,湊過去小聲說:“他沒有明說,估計是怕你現在跟他身份差距太大……”


    這激將法果然好用,他話還沒說完,時銘就打斷他,直接道:“不是認識,是很熟,小的時候他住我家隔壁,我們一起長大。”


    猜到認識了,也猜到關係不錯,但想不到關係居然這麽好!


    導演驚訝得張大嘴巴,好一會兒都沒有合上,他之所以拍戲以來都對時銘格外上心,還千叮嚀萬囑咐喻黎不要去招惹他,就是時銘在圈裏的名聲一直都不大好。


    要說耍大牌肯定是比不過沈遲聞,要說欺負人肯定是比不過宋玉書,但在圈裏名聲偏偏就是他最壞。


    時銘有天賦、有實力,但進娛樂圈六七年了,他似乎連一個朋友都沒有。


    私底下有沒有不知道,但反正任何節目上他都是一個人坐著,旁邊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他身上總有種矜貴的小少爺氣質,清冷矜傲,跟圈裏大部分明星都不一樣,看人時眼神總帶著鍾居高臨下的輕飄飄的傲慢,導演猜測這肯定是他沒有朋友的第一個原因。


    第二個原因,就是他的後台實在太硬了。


    那可是顧九京啊,跺跺腳別說是娛樂圈了,整個京城都得震上三兩天。


    看著性格不大好,後台又硬,誰敢主動去跟他做朋友?


    所以當導演聽到時銘說他跟喻黎很熟,兩人還是從小一起長大後,他是真的驚呆了。


    關係這麽好,你地位又那麽高,那喻黎是怎麽混成那要死不活的德行的?


    之前宋玉書想潛他那事鬧得整個港娛都在看笑話,好多人私下甚至開賭局,賭宋玉書什麽時候能啃上喻黎這口硬骨頭。


    這些你都不知道嗎?


    時銘看見導演大張著嘴的誇張表情,微微皺眉,問道:“我跟喻黎青梅竹馬這件事很離譜嗎?”


    “不,不是離譜,就……”導演揉了揉臉,迫使自己清醒,然後組織了下語言,道:“是這樣的,我有個朋友今年要拍一部旅行類綜藝。”


    時銘想都沒想:“沒興趣。”


    猜到了,時銘在圈裏出了名的獨來獨往,不單單是因為他出席活動總是一個人,更因為他從來不會參加綜藝之類的節目。


    他似乎很討厭人多。


    不過導演現在有別的計劃,他假裝不經意道:“我很欣賞喻黎這孩子,他呢,長得好,也有演技,但就是運氣不好,這麽些年在圈裏沒少被人欺負。”


    時銘立即抬起了頭,震驚:“你說他被人欺負過?”


    確實震驚,因為在時銘的認知裏,從來都隻有喻黎欺負別人的份,即便後來迴了京城,也從來沒誰敢在他頭上動土。


    京城小霸王是白叫的?


    導演假裝驚訝:“你不知道嗎?整個港娛樂都知道,不然他演技那麽好,長得又帥,怎麽可能四五年都沒有火呢?”


    說著偷瞄了眼他的臉色,見他臉色不大好,趕緊又添了把火,“哦,我想起來了,你沒在港娛這邊發展過對吧?那也是,你就是想幫他也幫不著。”


    時銘抬眼,冷漠道:“他被怎麽欺負了?”


    導演歎了口氣:“就是搶他資源啊之類的,宋玉書你知道吧?他喜歡喻黎,想跟他搞對象,喻黎不答應,所以就……”


    啪!


    火都沒拱完,時銘小桌上的杯子就碎在了地上。


    導演低頭看他,見時銘麵無表情地收迴手,冷冷道:“抱歉,手滑,你繼續說,我聽著。”


    導演便添油加醋地把宋玉書以及那幾個欺負過喻黎,甚至是喻黎的經紀公司都賣了個幹幹淨淨。


    效果非常好,時銘的表情看起來很平靜,一種在謀劃著如何殺人的平靜。


    “所以你跟我說這些,是想幹什麽?”


    “是這樣,我覺得與其給他報仇,不如讓他強大起來,將來自己報仇更加爽快,你覺得呢?”


    時銘微微垂著眸,沒說話。


    “他各方麵條件都很好,不說躋身一線頂流,二線總是能擠進去的。畢竟他有你,隻要他蹭上你的熱度,他絕對能火過沈遲聞他們!”


    時銘沒有立即迴答,因為他大概已經猜出導演想幹什麽,他甚至很明顯能看出導演打算利用自己,但就是說不出拒絕的話。


    他確實不想自己離開港城後,喻黎繼續被人欺負。


    而且,他感覺喻黎不會答應跟自己迴京城。


    “那個旅行節目叫什麽名字?導演是誰?投資方是誰?邀請的藝人都有哪些?”


    “《在路上》,導演你應該合作過,他叫燕聞照,是我師兄。”


    “燕聞照?”時銘一下子就皺起了眉,抬頭看向他,一臉費解道:“燕聞照不是拍電影的嗎?他什麽時候去拍綜藝了?”


    “就今年,第一次。”


    換了其他人時銘估計就直接答應了,但燕聞照是一手捧起沈遲聞的人。


    而且之前就聽林放說過,喻黎跟燕聞照應該有過一些淵源,兩人似乎鬧了些不愉快。


    “我可以去,但你確定喻黎肯去?”時銘抬頭看向他。


    導演神神秘秘地笑了笑,說:“這你放心,你去他肯定去。”


    幾分鍾後,導演找到了正在跟談嫿一起打遊戲的喻黎。


    談嫿從高中時候起,打遊戲就特別厲害,世麵上流行的遊戲她都能玩,但喻黎卻剛好相反,什麽不流行他玩什麽。


    比如這段時間導演就沒少看見喻黎一個人拿著智能手機玩貪吃蛇跟消消樂。


    他一個自認為不是年輕人的人,都不喜歡玩這種遊戲,但喻黎卻玩得特別有成就感。


    現在導演往他倆手機屏幕上一瞅。


    果不其然,談嫿19-1-8,戰績非常漂亮,反觀喻黎,那戰績隻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談嫿一邊打,一邊嫌棄喻黎太菜,但隻要隊友開腔,談嫿絕對罵迴去。


    反正就是我可以罵,別人絕對不行。


    等他倆打完後,導演對喻黎說:“來,你跟我過來下,我有事跟你說。”


    喻黎收好手機跟了出去。


    一到沒人的地方,導演立即轉身,握著他肩膀嚴肅道:“喻黎,你跟時銘是朋友吧?他現在需要你的幫助。”


    喻黎輕輕挑眉,頭往後仰,眯起眼睛笑道:“我好像聞到了算計的味道。”


    “……”導演一臉嚴肅,抵死不認,“我沒跟你開玩笑,時銘在內娛名聲很不好,這個你在網上都可以查到的。”


    喻黎微微一怔,“他在內娛不是很火嗎?”


    “是啊,但他人緣不好,很不好,出道那麽多年一個朋友都沒有,每次錄節目出席活動都是一個人,都沒人跟他說話。”


    喻黎皺起眉頭:“他被孤立了?”


    導演一愣,隨即重重點頭:“對!你也在這一行裏,應該很清楚這個圈子有多髒有多亂吧?他19歲成名,年紀輕輕得到了那些前輩這輩子都拿不到的榮耀,你說別人會不會嫉妒他?”


    會,還真的會。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很多時候優秀的人都不合群,尤其性格孤傲清高的最是容易受到排擠。


    “他沒有朋友?”


    “一個都沒有,每次就他孤零零一個人,別提多可憐了。”


    導演編排時銘編排得特別起勁,抬頭悄悄看了眼喻黎,見他罕見地露出嚴肅的表情,就知道時機已然成熟,


    他裝作不經意開口:“拍完《向陽而生》後,他就要一個人去參加一檔旅行節目了,這種綜藝不合群後期是最容易挨罵的。導演是我朋友,所以我這裏有個名額,就是不知道讓誰……”


    “我去。”


    導演一愣,心說我鉤子剛放下去你就咬了?


    喻黎看著他,又重複了一遍:“我說,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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