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


    季殊看到兩個人齊齊僵硬不肯接受的模樣,終於還是忍不住試探性問出了自己的美好幻想,“你們一人一個月輪流?”


    “不行!”


    “不行!”


    不出意料的,莊淩和鍾行雲想都沒想,立刻拒絕了,並狠狠瞪了對方一眼。


    季殊也早就猜到了他們是不可能接受這種提議的,隻能退而求其次,要麽都選要麽都不選,現在隻能是後者了,“那麽,我請你們二人都不要再逼我,讓我一個人離開,我隻想要安靜平和的一世,而不是看著你們這樣相殘。”


    他會迴到萬盛宗,這兩個人他誰都不見,他再好好收一個徒弟,等完成了師尊的遺願,便會離開這個世界。


    至於那時候的莊淩和鍾行雲會怎麽樣,是繼續活著,還是死去換個身份與他隔世再次相逢,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他也舍不得鍾行雲舍不得莊淩,已經好幾個世界都跟愛人走到最後了,他也已經漸漸習慣了有一個人在身邊,可是現在他沒有選擇,隻能忍痛躲開。


    此事不患寡而患不均,他可以都不選,讓他們都難受,但決不能選了誰,讓另一個難受。


    “一定要這樣嗎?”


    離他依舊很近的莊淩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忍不住質問,“小殊,我等了你很久了,等了你上千年,我好不容易等到你迴來我身邊,難道你就要再次狠心地拋下我嗎?”


    季殊心中狠狠一揪,他當然不想,可他又能怎麽辦?


    莊淩和鍾行雲之間除了死一個,不會有結果,可死一個的結果,死誰都是他再也無法接受的。


    季殊張了張嘴,含淚脫開了莊淩的手,“原諒我,莊淩,你就當我是個渣男好了。”


    “那我呢?”


    鍾行雲逼近一步哀望著他,“你對我,甚至連一句解釋都沒有嗎?我看你不見,翻天覆地找到你在鬼域這裏,看到的就是你在我手下維護他?到頭來,卻連一句解釋都沒有?”


    清羽之前明明跟他是兩情相悅的模樣,絕非是他一廂情願,誰能告訴他,清羽隻是被鬼域之主抓走了兩天,為什麽就愛上了本有道侶的鬼域之主!


    這到底發生了什麽,誰能告訴他!


    難道他之前跟清羽的一切,都隻是一場轉瞬即逝的夢嗎?


    “對!”


    季殊終於是有些繃不住了,近乎暴躁地看向鍾行雲,又看了一眼莊淩,“對,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們,可誰對得起我了?這一切是我想的嗎,還不是你——把自己靈魂撕成片兒了!”


    季殊的崩潰讓兩個人都閉了嘴,盡管他們依舊聽不懂季殊的話,可到底看到了季殊委屈又虛弱不堪的模樣,終是上誰也不忍心再逼他。


    鍾行雲盯著莊淩,眼神兒明確。


    接著,兩個人齊齊退開了兩步。


    “小殊,”莊淩深深歎了一口氣,“我給你時間,但不會太久,等你想好了,一定要迴來找我。”


    鍾行雲自然不甘落後,“我相信你,一定是愛我的,我會等你迴來見我。”


    季殊下了床,撥開了下意識都想上來扶他的兩個人,起身站穩了,“也許會有那一天吧。”


    但希望不大。


    這兩個人真的是無法相容。


    “小殊!”


    見他抬腿真的要走,莊淩還是忍不住跟了一步,“你身體還沒好,在我這裏修養些日子再走,好嗎?”


    鍾行雲咬牙道,“跟我迴魔界,我幫你運功療傷。”


    季殊迴眸苦笑,“看吧,你們兩個。我多呆一分鍾都是爭執不休。沒關係,我隻是虛弱,沒有內傷,會好的。誰都別追,我會自爆。”


    季殊拖著虛軟的步子一步步朝著殿外走去,莊淩和鍾行雲的拳頭都齊齊握緊了,卻又怕季殊真的會在他們麵前決然自爆,隻能拚盡全力壓製住了想要邁開追上去的腿。


    直到季殊的身影一點一點消失在門框外,兩人幾乎是同時抬手,朝著對方就是一個殺招甩了過來!


    顯然,他們都有共同的一個想法,那就是既然季殊無法做出選擇,那就替他做出選擇!


    隻要對方死了,季殊就會隻剩下一個選擇,那就是自己。


    轟!


    衝擊對碰,整個鬼域的大殿都晃了晃。


    剛剛走出大殿的季殊心頭一驚,轉身快步走了迴去!


    真他媽糟糕!


    忘了再給他們加一條,不準再動手,否則他再不見他們任何人!


    兩個人都動了手,可兩個人也都失了手,因為莊淩和鍾行雲顯然是沒有想到對方也是一樣的念頭,同時動手,對衝之下反而衝散了對方的殺招,隻有震浪帶動了大地顫抖。


    “你們住手!”


    大殿門口,響起季殊今天的第二次相同嘶喊,“再動手,我這一生都不會再見你們任何人!”


    看著季殊再次因為聲嘶力竭變得搖搖晃晃的身體,這次鍾行雲終於有機會率先一步飛身而上扶住了他,“我答應你,我答應你,我不會再跟他動手了,你要去哪裏,我隻是送送你,可以嗎?你這副樣子,我實在不能放心。”


    “小殊是我的愛人,要送也是我送。”


    莊淩飛身上前,緊緊扶住了季殊的另一邊。


    季殊一個頭兩個大,多呆一秒都覺得是種折磨,“好了別吵了!我自己走,我隻希望你們不要再動手!放開我,都放開我!”


    煩死了,真的煩死了!


    季殊一手一個推開了兩人,拉著夕陽下細長的身影,總算離開了這座讓他頭疼的大殿。


    莊淩和鍾行雲這次是不敢再動手了,隻能咬牙切齒地瞪著對方,把對方當成是害自己被愛人甩下不要了的罪魁禍首。


    “今日不能殺你,本尊也遲早會有一日殺了你。”


    鍾行雲冷笑一聲,放下狠話便禦起魔雲便消失在了天際。


    莊淩拳頭攥緊,指甲都陷進了肉裏,下一瞬,滿腔怒火與憤懣都無處發泄的他,狠狠甩出一道靈力,將宮殿都震了個粉碎!


    鍾行雲,鍾行雲!


    為什麽小殊會愛上鍾行雲,小殊好不容易重新出現在他麵前,卻要因為一個鍾行雲,不再跟他在一起,鍾行雲必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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