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朧月那雙眸子直勾勾地望著白億澤,她拽起他過來。


    他坐下,抬手扶住後腰。


    忽然,徐朧月捂住嘴淺笑,她握起小粉拳捶打他肩膀:“駙馬昨夜累了!”


    “孤不累!”白億澤抬手揉著眸子,他兩隻眸子上頭堆滿眼屎。


    可蘭和可柔各自捧著銅盆過來。


    徐朧月拿起白帕子擰開,她捏起帕子擦著他兩個眸子,又抹著他的臉頰。


    隨即,可蘭和可柔垂著臉退下。


    白億澤一驚,他聞到白帕子上的淡香,吸了吸鼻子:“這是什麽香!”


    “方才給駙馬潔麵的水,是用桂花泡過的,白帕子也是泡在桂花堆裏頭!”


    徐朧月聲音酥麻入骨,帶著甜膩的撒嬌。


    他沒說話,想起雲靜姝喜歡這個香味。


    就連徐朧月身上的體香,也同雲靜姝接近。


    難不成她們是一母雙胞?


    他不敢多想,腦袋頭疼欲裂,有些分不清是愛徐朧月還是喜歡雲靜姝。


    “駙馬,你在想什麽?”徐朧月滿臉詫異,她語氣溫柔,眼神中透著關切。


    他沒敢同她說起。


    可是,白億澤忍不住,他每到深夜就會思念雲靜姝。


    他感覺那顆心被徐朧月勾走,有些不懂她,皺了皺眉,神色有些恍惚。


    “沒什麽,孤隻是忍不住想起一個人,她為救孤而死,走的那年是二八年華!”


    “駙馬,雲姑娘比你大一歲!”徐朧月走近,她在妝奩邊取來個藍色的罐子,蔥白樣的小手指勾出麵膜。


    她微微彎腰,捏起麵膜塗在他臉上。


    她溫柔如水動作輕盈,宛若微風吹過。


    隨後,徐朧月拽起白億澤躺下,她拿起錦被蓋在他身上,他仰著頭,臉頰塗成白色。


    他抬起手,兩隻眸子眨呀眨。


    於是,徐朧月拿起他那隻手放下,她倚在他身後,抬手捏著他的肩膀。


    白億澤躺在藤椅上頭,平靜又安詳。


    他瞧見她瓜子臉上那對如羽翼般的睫毛,忽閃忽閃。


    徐朧月那顆心七上八下,她今日給他敷麵膜,就想她能記住她。


    或許,白億澤以後的歲月裏會惦記雲靜姝。


    他心裏隻能有她。


    他不能再想旁人。


    隨即,徐朧月輕抬水袖,她時而抬眉時而抬腕,捏起裙擺轉圈圈。


    她宛若蝴蝶在花叢中翩翩起舞,身子靈動又嫵媚,每一個轉身帶著靈氣。


    白億澤那雙眸子在她身上沒有移開。


    他好似被股力量吸著,差點粘到她身上。


    待徐朧月跳完舞蹈,她柔聲道:“本宮這就幫駙馬洗幹淨麵膜!”


    他沒說話,躺在藤椅上,眯著眸子。


    於是,徐朧月走近,她拿著銅盆過來,握起白帕子劃過他的臉頰,連著洗幾次。


    他臉頰變得白皙,肌膚細膩,帶著桂花香氣。


    忽然,徐朧月拿個銅鏡過來,她抬手舉著。


    他望著銅鏡中白皙的臉頰,勾起薄唇淺笑。


    這一笑,像是化解所有尷尬,徐朧月多想告訴他,不要再想雲靜姝。


    她勾勾手指頭,便往外頭走:“駙馬,快些過來,來追本宮!”


    說完,徐朧月捂住嘴送個飛吻,她眨了眨眼睛,提著裙擺跑出去。


    白億澤跟過來,他一驚,抬起頭:“三公主你慢些!”


    “不嘛,本宮要勾一勾駙馬!”徐朧月往後頭跑,她走近,倚在桂花樹邊上。


    話落,她拿起枝條遮住臉頰,便扭動腰肢輕抬水袖。


    他走近,抬眸打量。


    陽光灑在桂花樹上,金黃的花瓣閃閃發光,微風吹過,黃色小花跌落在草地上。


    徐朧月走過來,她兩手勾住他腰身。


    白億澤能感覺到她心裏有他。


    她感受著他身上的體溫,就連那抹淡香,也是她的一切。


    於是,徐朧月抬手扯著他的水袖,酥麻聲音響起:“本宮不許駙馬想她!”


    “孤答應你!”白億澤打橫抱起她,他那隻手攬住她細腰,眸底的溫柔要化成水流淌出來。


    她沒說話,感受著他身上體溫,羞的腮邊火燒般紅。


    午後,街道兩旁商鋪林立,各式招牌旗幟飄揚,勾勒出繁華景象。


    灰牆掛著皇榜,侍衛們在街邊奔跑,他們像是在找什麽。


    人們簇擁過來,他們不敢吭聲。


    巷子口,荷蘭辭撚起黑紗戴好,他怎麽也沒想到,會變成通緝對象。


    京城都在抓他,他像個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兩個暗衛走近,他們抱拳叩首。


    “啟稟荷蘭將軍,昨夜火藥變成煙花!”


    “沒用的東西!”荷蘭辭拽起兩個暗衛推開,他渾身透著狠戾氣息。


    隨後,兩個暗衛跌落在地上。


    有個暗衛站起來,他輕聲開口:“屬下昨夜被人下藥,才會……”


    後頭的他不敢說。


    細碎腳步聲響起,侍衛們穿過街道走來,他們拿起長弓舉著。


    於是,荷蘭辭往後退,他身形如閃電飛到屋脊上。


    他踩著瓦片走片刻,這才走到長樂坊屋脊上。


    隨後,荷蘭辭抬手掀開瓦片,他落在地上。


    “嘭嘭”聲響起,徐朧玉走近,她抬手扶起他。


    荷蘭辭抬起頭,他喉結微動,漆黑的眸子是壓抑的怒氣。


    “對不起,本將沒能幫你,火藥被人換成煙花,昨夜三公主和駙馬在看煙花!”


    “什麽!”徐朧玉一驚,她扯了扯嘴角,那雙眸子染上陰沉。


    她呆在長樂坊,那日挨板子後,梁圓圓送來藥膏,屁股上頭傷總算好些。


    可是,她寧願身子受傷,也不想整日伺候客人。


    想到這,徐朧玉握起他水袖扯,她眸底透著絕望:“荷蘭公子你想法子救我!”


    “本將聽信你這才去炸行宮,女皇陛下追我,我不敢迴府!”


    荷蘭辭臉色陰沉下來,他擔心女帝找到府中,家人會受牽連。


    他爹爹娘親,會不會被抓。


    外頭傳來腳步聲,荷蘭辭推開木窗,他往外跳。


    門“咯吱”一聲響,梁圓圓走進來,她勾起薄唇打趣。


    “紅玉今夜伺候男人!”


    “本宮哪怕是被廢,也不是粗魯之人可以踐踏!”徐朧玉往後退,她那雙眸子透著憂鬱。


    可是,梁圓圓才不會管這麽多。


    她每每想到荷蘭辭同徐朧玉走近,又怎麽會繞過。


    隨即,梁圓圓那雙眸子直勾勾地望過來,她語氣微頓:“吃下春藥,由不得你!”


    “本宮不吃!”徐朧玉瞪大眸子,她渾身透著危險氣息。


    兩個護院走近,他們拿起麻繩捆在徐朧玉身上,便將她綁在架子床上,兩手被捆住放在床欄邊。


    梁圓圓抓起藥丸丟到她嘴裏。


    那顆藥待她吞下,她倒在架子床上,那隻手垂下來,沒了知覺。


    梁圓圓同兩護院往外走。


    月光透過木窗照進屋裏,紅燭燭火搖曳,堆積著薄冰般的燭淚,晶瑩剔透,泛著白光。


    一個身著灰衣男子走近,他撲到徐朧玉身上。


    她臉頰透著緋紅,眯著眸子,什麽也不知道。


    他坐在她身上,拽起她身上那件紅色襦裙往外扯,又扒開那件抹胸紫裙扔。


    紅紫襦裙落在青石板地上。


    她還是沒知覺。


    他抬手合上繡簾,壓在她身上。


    半夢半醒中,徐朧玉感受下身的疼痛,她頭疼欲裂,還是沒力氣,藥效持續這麽久,早已昏昏沉沉。


    她的母妃在掖庭被殺。


    她的父皇不管不顧,這些憤怒,她想快點手刃女帝。


    思及此,徐朧玉那隻手有些力氣,她拽起那人扔。


    男人跌落在地上,他摔的後腰很疼,扯起身上那件紅褲衩,走到外頭叫喚。


    “快來人,紅玉打我!”


    “別怕!”梁圓圓走近,她握拳的手在顫抖。


    徐朧玉走過來,她屁股撕裂般疼,被壓後傷口裂開,早已沒力氣。


    那日她挨二十大板,身子還未好起來,梁圓圓讓她伺候男人。


    她再也支撐不住,癱倒在床榻上。


    梁圓圓臉色變黑又變綠,她抬起手拍。


    一巴掌,二巴掌,三巴掌重重地打在徐朧玉臉上,她嘴邊滲出一抹血。


    她那雙眸子透出狠戾,抓起枕頭扔。


    枕頭掉在地上,梁圓圓居高臨下地望著她:“就憑你,也想同我鬥,荷蘭公子被你害慘了!”


    “你的賣身契,誰也別想帶走你,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說完,梁圓圓轉身往外走。


    徐朧玉想不到會送到長樂坊,以後的日子該怎麽辦,又該怎麽報仇。


    想到這,她渾身顫抖著,吐出一口血。


    翌日,徐朧月端坐在桌案上,她拿筆在畫臉皮。


    那張臉皮還未畫完,白億澤走近,他看了一眼,滿臉疑惑:“三公主,你怎麽在畫二公主!”


    “二姐姐害我,我得有個準備!”徐朧月抓起臉皮放下,她往外走。


    他跟過來,拿起一本書舉著。


    她接過那本書,仔細地翻著。


    於是,白億澤握起麻繩推,他語氣微頓:“三公主既是皇太女,理應好好念書,學習治國之道!”


    “本宮遵命!”徐朧月拿起書翻開,她看了一眼可蘭:“幫本宮去瞧下大姐姐!”


    “是!”可蘭轉身往前頭走。


    待可蘭走遠,徐朧月眯著眸子,她坐在秋千上頭,羞得腮邊火燒般紅。


    她昨夜睡在白億澤身邊,感受著他身子的體溫,就連那抹香氣也是那樣留戀。


    他走近,坐在她身邊,瞪大眸子望著她。


    徐朧月一驚,她握書的手在顫抖,仔細地瞧著那本書。


    他抬手敲敲她的腦袋,誠懇地道:“三公主,好好念書!”


    “是!”徐朧月握起書翻,她垂下頭。


    午後的內院,幽靜安詳。


    花架上垂下來細細的薔薇花。


    西斜的日影如赤紅般覆在廊廡上,台階前。


    徐朧雁端坐在台階上,她神色有些恍惚。


    那日拋繡球迴宮後,她整日睡不好,感覺楚容心裏沒有她。


    忽然,可蘭走近,她淺行一禮:“啟稟二公主,三公主讓奴婢來瞧下您!”


    “有勞三妹妹!”徐朧雁臉色陰沉下來,她垂下頭,那顆心撕裂般疼。


    隨即,徐朧雁轉身,她抬腿跨過門檻。


    可蘭帶著芸雙走來,她們站在她身後。


    桌案上有個小燈,一本本佛經雜亂無章地放著。


    徐朧雁坐下,她抓起佛經握手中,那雙眸子透著憂傷。


    她的心疾會不會治不好,若是死去,楚容多孤單。


    “大公主,奴家想你!”楚容走近,他身上那件粉色紗袍襯得他肌膚白皙,更顯優雅迷人。


    他烏發半披半束,頭上挽成個圓髻,髻邊別著個玉簪子,細長的粉絲帶垂下來。


    徐朧雁撲到楚容懷裏,她沒有說話,抬起頭望著他。


    他宛若春日裏盛開的桃花,妖嬈美麗,散發著淡香。


    徐朧雁比誰都懂楚容,他雖出生花滿樓,卻是個風流才子,一身的才華無人可比。


    她那雙眸子染上陰沉,眨了眨眼睛:“本宮有心疾,隻怕陪不了你多久!”


    “奴家不管,奴家要守好大公主,哪怕請光京城的大夫,花光奴家所有銀子,也要救下你!”


    楚容一個字又一個字地說,他每個字說的很認真,連尾音也故意抬高,怕她沒聽見。


    她垂下頭,眼淚如斷線珍珠般往下掉。


    忽然,徐朧雁仔細地打量著楚容。


    他身材修長如鬆,麵容如春日裏的薔薇花,陽光照在他臉上,他比暖陽更溫柔,比清泉更詩意,眉目間帶著淡淡的憂傷。


    隨即,楚容抬手捋了捋她額前碎發,那雙眸子清澈如水。


    “生同床,死同穴,奴家一生一世陪在大公主身邊!”


    “楚容,本宮知道你心裏沒有旁人!”徐朧雁撲到楚容懷裏,她渾身顫抖著,眼角帶媚。


    珠簾響了響,秋霖走近,他看了一眼二人:“奴家不在乎大公主有心疾,奴家要和大公主一生一世!”


    “你走!”徐朧雁一驚,她拽起楚容往後退。


    聞言,秋霖抬起頭,他原本也沒想過入公主府,那日他在外頭一睹徐朧雁容貌後,那雙眸子再也沒有移開。


    後來,秋霖迴到花滿樓整日思念徐朧雁,他夜裏睡不好,想入公主府為奴為婢。


    他今日過來,同徐朧雁表白。


    於是,楚容往前走半步,他語氣微頓:“大公主讓你走,你還不走!”


    “憑什麽讓我走,那日是我先搶到繡球,我才是駙馬人選,你算個什麽東西!”


    秋霖走近,他勾起薄唇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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