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朧月追過來,她靠在廊柱邊。


    荷蘭辭撲到徐朧玉懷裏,他抱住她細腰,撅嘴親吻她臉頰。


    “輕點!”徐朧玉握起他手心拿開,她抬眸望向前頭,感覺沒人這才鬆口氣。


    話落,她靠在荷蘭辭懷裏。


    他打橫抱起她,她靠在他懷裏,兩手摟住他脖子,他們往前走。


    待她們走遠,徐朧月眼眶濕潤,她身子一顛一顛,香肩傳來抽搐。


    她想好久沒想明白,荷蘭辭為什麽要這般對她。


    思及此,徐朧月撲到白憶澤懷裏,她眼眶濕潤,眼淚如斷線珍珠往下掉。


    白憶澤一驚,他抓個白帕子劃過她臉頰。


    她有很多話想對白憶澤說。


    話到嘴邊,徐朧月不知該怎麽開口。


    他沒說話,握住她手心。


    徐朧月重新活過來,她會勾到荷蘭辭,再讓他頭上長草,成為整個京城笑話。


    憶起往事,徐朧月心頭一陣陣疼。


    白憶澤喉結微動,他扭頭望著她,似乎發現了什麽,眸底透著好奇之色。


    她好似想起什麽。


    上一世,徐朧月走後,白憶澤孤單過很多年,他抱住她靈牌,嘴裏輕喚著她的名字。


    她聽見他在喊,抬起手。


    他什麽也沒瞧見,握住那隻九鸞釵。


    這隻九鸞釵是他從代國帶來,她們成婚後,她整日戴在頭上。


    他每每見到九鸞釵,好似見到她。


    於是,徐朧月握起他水袖扯,她酥麻聲音響起:“駙馬你瞧下本宮!”


    “……”白憶澤抬手拍胸口,他咳個不停,從床上滾下來,手中捏個白帕子。


    白帕子上頭有紅色血,他忍住疼,往前頭走。


    墳頭開滿白菊花,白憶澤抱住九鸞釵,他肩膀顫抖著:“孤來陪你!”


    “不要!”徐朧月一驚,她拽起他扯,撲到他麵前。


    她身子幾乎透明,穿過他身子,他沒發現。


    灰雲飄過,驚雷滾滾,流沙滾下來濺起小花。


    墳頭裂開個口子,白憶澤跳下去,他躺在棺木邊,勾起薄唇淺笑。


    雨越下越大,泥土蓋在墳頭。


    春去秋來,墳頭開滿小花,兩隻蝴蝶飛到枝頭,它們永遠在一起。


    想到這,徐朧月倍感珍惜白憶澤。


    白憶澤握住徐朧月手心,他抬眼打量她:“孤在這裏,三公主不要傷感!”


    “三生有幸,月兒才能同九皇子結為夫妻!”徐朧月握個楊柳枝,她對鏡描眉。


    聞言,白憶澤輕聲開口:“孤能娶到三公主,是前世修來的福氣!”


    說完,他走近,握起書翻。


    木櫃中有很多書,徐朧月也沒在意,她合上門。


    那扇門關上後,白憶澤遞給北辰一個眼神:“快找軍事圖,地圖也一並找出來!”


    “是!”北辰抬起手,他抓本書翻翻,丟到木架上。


    午後的陽光照在院裏,草地上開滿百合花,露珠從葉片上滾下來。


    可蘭摘下百合花,她扔到石臼中,拿起石棍搗碎。


    白色粉末散開,可柔舉著石臼,她柔聲道:“啟稟三公主,這是催情花!”


    “今夜給駙馬用!”徐朧月接過石臼,她神色冷下來。


    細碎腳步聲響起,徐朧月往後退半步,她抬起頭。


    徐朧玉走近,她握緊拳頭。


    於是,徐朧月走出來,她靠在可蘭耳邊,小聲嘀咕。


    可蘭聽後,她柔聲道:“這瓶催情花是用大王花、天竺葵、石楠花、馬櫻丹、五色梅、萬壽菊做成!”


    “記住沒?”徐朧玉看了一眼錦繡。


    錦繡握筆寫,她寫完遞給徐朧玉一個眼神。


    “走!”徐朧玉拽起錦繡離開。


    待她們走遠,徐朧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等著看好戲。


    入夜,徐朧月坐下,她拿個勺子裝碗雞湯送來。


    黃色湯水帶著幽香,白憶澤瞅了一眼,他感覺味道不對,拔腿往外頭跑。


    她追過來,輕柔聲音響起:“駙馬今夜侍寢!”


    “孤不要侍寢!”白憶澤跑的比兔子還要快,他穿過廊廡躲在假山邊,握拳拍打胸口。


    話落,他想起在燕國,整日擔驚受怕。


    他想拿到兵權,再離開這裏。


    隨即,他穿過石頭橋往前走。


    待白憶澤走遠,徐朧玉走出來,她遞給錦繡一個眼神:“花都備齊沒!”


    “三公主你看!”錦繡抬手指簸箕。


    簸箕上擺滿很多花,錦繡抓起花丟到鐵鍋中,她拿個勺子攪拌。


    臭味熏天,徐朧玉捂住嘴,她皺了皺眉:“催情花怎麽這麽臭?”


    “聽說三公主所用催情花是高麗國進貢來的,女人聞著臭,男人聞著勾魂!”錦繡抓起勺子裝在碗中。


    說完,錦繡握起碗送來。


    徐朧玉接過碗,她捏著鼻子,感覺無法下嘴。


    “好臭!”錦繡拿個白帕子堵住鼻子,她抬手指過去。


    一隻老鼠走來,它扭動尾巴在地上打個滾,閉上眸子。


    徐朧玉驚呆了,她沒想到老鼠會臭死。


    她抓起碗放嘴邊大口吞下,便感覺肚子排山倒海,就同錦繡離開。


    狹長宮道邊,徐朧玉邊走邊捏著鼻子,感覺渾身透著臭氣。


    臭味熏天,徐朧月走過來,她勾起薄唇冷笑:“二姐姐這是要去哪?”


    “本宮吃多了臭豆腐,去外頭消食!”徐朧玉揚起下巴,她感覺味道散不去。


    徐朧月笑得合不攏嘴,她等著看好戲。


    徐朧玉才沒管那麽多,她吃下催情花,想著發情後撲到白憶澤懷裏。


    她想也沒想往前頭走。


    隨即,徐朧月跟過來,她等著看好戲。


    夜色下院裏泛起迷霧,徐朧玉走過來,她淺行一禮。


    白憶澤扭過頭望著她,他抬手捂住鼻子:“二公主你是不是在放屁,孤會被你熏死!”


    “本宮沒有!”徐朧玉垂下頭,她腮邊火燒般紅,便撅起屁股放個屁。


    臭味熏天,那股味道飄來,幾個宮女紛紛往後頭跑。


    白憶澤轉身,他穿過廊廡往前走。


    她絞個紫帕子拍胸口:“九皇子你別走!”


    “好臭。”白憶澤跑的比兔子還要快,他額間冒出細密的汗,抬手捂住嘴吐。


    很快,徐朧玉追過來,她抬手指過去。


    幾個宮女走來,她們捏住鼻子。


    “好臭,會被熏死!”


    “二公主怎麽這麽臭!”


    “不對!”徐朧玉一驚,她臉色陰沉下來。


    錦繡更是疑惑。


    轉瞬,徐朧玉看了一眼錦繡,她在壓抑怒火:“給本宮盯著三公主!”


    “是!”錦繡淺行一禮。


    片刻後,白憶澤走到屋內,他抬手捂住嘴,感覺臭味全身都有。


    徐朧月走近,她拽起他過來。


    他喉結微動,眼神閃爍間,顯得複雜又微妙:“孤剛剛見到二公主,差點被她熏死!”


    “本宮屋裏香!”徐朧月握起琉璃盞舉著。


    幽香散開,白憶澤吸吸鼻子,他感覺一陣清涼。


    於是,徐朧月抓起琉璃盞放嘴邊,她大口吞下桂花釀,便送到白憶澤嘴邊。


    他嚇得連連搖頭,撅起嘴。


    她瞅著他這般,便撲到他懷裏,張開嘴喂過去。


    他吞下催情花,臉上透著緋紅,便感覺頭暈腦脹。


    徐朧月輕抬水袖,她身子往後頭倒,抬起手扭動腰肢,微微躬身站起來。


    她撚起裙擺轉圈圈,宛若蝴蝶在花叢中翩翩起舞。


    他醉意朦朧,倒在架子床上。


    她頭暈欲裂,撲到他懷裏。


    翌日,徐朧月醒來後,她才發覺白憶澤不在屋裏。


    “三公主,你瞧下!”可蘭握起冊子送來,她抬起頭。


    徐朧月接過冊子翻開。


    紅色宣紙上有黑色字:荷蘭辭與徐朧月喜結秦晉之好,遂成金玉良緣。


    忽然,徐朧月合上冊子,她臉色陰沉下來。


    她記得前世同荷蘭辭有婚約。


    彼時荷蘭辭愛上徐朧玉,奈何家人給他定親,他同徐朧月有婚約。


    她前世愛慘荷蘭辭。


    荷蘭辭心裏沒有徐朧月,他厭惡訂婚。


    她隻是沒想到,前世會這般愛他。


    他明知道徐朧月愛他,還背著她去和徐朧玉私會。


    想到這,徐朧月重新活過來,她會阻止荷蘭辭滅掉燕國。


    她不會讓他如願以償。


    可柔走近,她握起托盤過來。


    托盤中有很多桂花糕,徐朧月接過桂花糕,她放鼻子邊上聞,一臉疑惑。


    “啟稟三公主,這是用催情花做的糕點!”可柔淺行一禮。


    徐朧月轉身,她輕聲開口:“拿給駙馬吃!”


    “是!”可柔握起托盤,她同三個宮女走來。


    隨即,徐朧月抬腿跨過門檻,她一驚,挑了挑眉。


    草地有兩隻雞,它們扭打在一起。


    雞毛翻飛,白憶澤握緊拳頭,他清脆聲音響起:“小黃加油!”


    那隻喚作小黃的雞,它撅嘴撲過去,身上雞毛掉下來。


    “駙馬早上起來就在鬥雞,小黃能得到駙馬垂憐,哪怕死了也值得!”徐朧月走近,她淺行一禮。


    白憶澤扭頭望著她,他沒說話,那雙眸子透著幽怨。


    大公雞撲到小黃身上,它撅嘴咬過去。


    小黃跌落在地上,它閉上眸子。


    “都怪你!”白憶澤板著臉,他沒想到小黃死這麽快。


    徐朧月捂住嘴,她看了一眼可柔。


    可柔握起托盤過來,她垂下頭。


    “是本宮不好,本宮烏鴉嘴害死小黃,本宮同駙馬賠罪!”徐朧月捏起桂花糕過來,她勾起薄唇淺笑。


    他板著臉,撅起的嘴能掛油壺:“孤不接受道歉!”


    說完,他遞給北辰一個眼神。


    北辰眨了眨眼。


    屋脊上,幾個黑衣人握起長弓,他們紛紛瞅著下頭。


    徐朧月追來,她捏個桂花糕放手中,軟軟地撒嬌道:“駙馬你嚐一口!”


    “孤不吃!”白憶澤抬起手,他看了一眼黑衣人。


    幾個黑衣人抓起長弓射。


    小箭排成一排飛來,白憶澤兩眼發直,他雙腿不聽使喚,便拽起徐朧月趴下。


    她躺下後,一臉疑惑。


    那些箭飛到紅牆邊,白憶澤打橫抱起徐朧月,他眸底的溫柔幾乎要化成水流淌出來。


    她沒說話,如懷春少女,臉上火辣般滾燙,嚶嚀一聲,握住他手心。


    他低下頭,感覺胸口很疼。


    他不想失去徐朧月。


    於是,徐朧月輕扯他水袖,紅著臉鼻子裏嗯了一聲:“駙馬抱抱!”


    說完,她水袖滑下來,白皙手腕上紅色守宮砂露出來。


    白憶澤盯著徐朧月手腕瞧一眼,他這才知道她沒有懷上孩兒。


    他那些日子在怪徐朧月,以為自個兒“喜當爹”,整夜睡不好。


    他沒想到,她為他謊稱有孕。


    “本宮要親親抱抱舉高高!”徐朧月抬手扯白憶澤水袖,她白玉的臉頰憋的通紅。


    白憶澤打橫抱起徐朧月往前走,他邊走邊望著她,便伸手替她將散亂的發絲挽到腦後。


    她臉色陰沉下來,想起前世他滅掉燕國,他殺到宮中,可柔和可蘭死在他刀下。


    她重新活過來,要感化白憶澤。


    她不能讓他走上不歸路。


    入夜,白憶澤抱起她丟架子床上,她坐下後心如鹿撞,既是惶恐又是期待,羞羞瑟瑟掙紮許久,修長睫毛顫抖著。


    他那雙眸子清澈如水,便想起在代國日子。


    那裏有大草原,還有梅花鹿,他來到燕國這麽久,思鄉情結愈演愈烈。


    忽然,徐朧月握起玉笛吹。


    笛聲忽上忽下,怪音在屋內飄,白憶澤兩手捂住耳朵,他板著臉。


    她垂下頭,沒再吹笛子。


    他沒說話。


    “本宮沒學過吹笛子,想逗駙馬開心,沒想到會搞砸!”徐朧月一臉委屈,她咬住下唇。


    白憶澤抬手摸肚子,他不耐煩地皺了皺眉:“孤肚子餓,三公主吹笛子吹不好,不如做盤好吃的送給孤!”


    “駙馬等著!”徐朧月轉身往外走。


    待徐朧月走遠,白憶澤拍拍腦袋,他躺下後,閉上眸子。


    他故意支開徐朧月,就為睡個好覺。


    廊廡下,可蘭抱起小黃送來,她淺行一禮:“啟稟三公主,小黃後事怎麽辦?”


    “埋了!”徐朧月看了一眼屋內:“設靈堂,給小黃立個牌位,焚香七日,頭七那日再超度它!”


    “是!”可蘭抬手捏捏小黃,她穿過廊廡走遠。


    須臾,徐朧月走到廚房,她卷起袖子,便拿塊羊肉洗淨切塊。


    “三公主讓奴婢來!”可柔走近,她抓起肉塊切,又拿個洋蔥撥開。


    徐朧月往後退半步,她手指頭冒出個口子,剛剛在切羊肉,指甲切掉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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