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朧月迴屋,她沒想明白,白憶澤見到她,跑的比兔子還要快。


    她想著男寵應該懂男人,看了一眼外頭:“楚仁進來!”


    “是!”楚仁抬腿跨過門檻,他後頭跟著三個男寵。


    他們站成一排。


    她握起琉璃盞放嘴邊,絞個白帕子指過去:“墨塵,你告訴本宮,怎樣才能讓駙馬愛上我!”


    那個喚作墨塵的男寵,他自小養在公主府,更是比女子還要懂男人。


    墨塵約莫十四歲,他著一襲白衣,眉目清秀,腰間佩帶個翠綠玉佩,整個人透著儒雅之氣。


    他往前走半步,輕聲開口:“三公主,不如來個美救英雄!”


    “駙馬會喜歡嗎?”徐朧月雙手托腮,她挑了挑眉。


    聞言,墨塵壓低聲音道:“那就英雄救美!”


    “本宮感覺俗套!”徐朧月皺了皺眉,她語氣微頓:“君言你說!”


    這個喚作君言的男寵,他十五歲模樣,身段清瘦,著一襲鵝黃色袍子,烏發半披半束披在肩上。


    他搖晃著身子,帶著天真的語氣道:“三公主整日在駙馬跟前撒嬌,他會酥軟!”


    徐朧月一驚,她從前沒少在白憶澤跟前發嗲,他像個木頭讓人難以靠近。


    她頭疼欲裂,抬手捏眉心:“無痕你說說!”


    無痕自小在花滿樓長大,他在樓內被人欺負,徐朧月救下他,帶他迴到公主府。


    他約莫十五歲,身材修長,渾身透著書卷氣。


    “不如,做盤好吃的,駙馬吃下,他會記住三公主對他好!”無痕嘟囔著,他臉上梨渦若隱若現,像隻小狐狸,讓人想抱抱。


    徐朧月勾起薄唇淺笑,她感覺是個好法子。


    於是,徐朧月看了一眼四個男寵:“你們先退下!”


    “是!”四個男寵轉身往外走。


    待男寵們離開,徐朧月輕柔聲音響起:“明日備上炒牛肉,做給駙馬吃!”


    “是!”可蘭淺行一禮。


    翌日,徐朧月拽起麻繩握緊,她耳下兩隻鎏金耳環隨風一蕩一蕩。


    可蘭和可柔站後頭,她們抬手推秋千。


    “咕咕咕咕”聲響起,徐朧月抬起頭,她一臉疑惑,感覺這叫聲同昨夜不同。


    她不想拆穿,便裝作不知道,傻傻的女人才是最可愛。


    石榴樹上有隻布穀鳥,它拍打翅膀飛到地上。


    白憶澤走近,他抱起布穀鳥,抬手捏著它翅膀:“乖!”


    忽然,徐朧月遞給可蘭一個眼神。


    可蘭握起黃瓷碗舉著,她垂下頭。


    很快,徐朧月走來,她絞個紅帕子指著黃瓷碗:“這是燕國最好吃的小炒牛肉!”


    “駙馬多吃些,晚上就能侍寢,本宮不信你才三分鍾!”


    “噗!”白憶澤抬手拍胸口,他拿個白帕子捂住嘴。


    話落,白憶澤咳個不停,他漲紅著臉,拿起白帕子攤開,隱約可見上頭紅色血。


    徐朧月撲到白憶澤懷裏,她腦袋撞上來,捏起小粉拳捶打他胸口。


    白憶澤驚呆了,他有些疼,鼻子流出很多血。


    他捂住鼻子,怔怔地望著徐朧月。


    她薄唇緊閉,頭皮變得緊繃。


    他氣得臉色鐵青,拔腿往後頭跑。


    徐朧月追來,她一手叉腰另一隻手指過去:“駙馬你別跑!”


    “我的媽呀!”白憶澤跑的比兔子還要快。


    聞言,徐朧月腮邊火燒般紅,她嘟著小嘴,便加快速度追。


    他邊跑邊迴頭,那雙冷眸呈現複雜之色:“有刺客!”


    侍衛們紛紛走來,他們站成一排,拿個佩劍舉著。


    又有很多侍衛圍過來,白憶澤這才離開。


    徐朧月追來,她大口喘氣,穿過那幾個侍衛,才發覺白憶澤早已走遠。


    她怒火竄到臉上。


    宮女太監杵在這,他們感覺徐朧月在闖禍。


    兩個侍衛走過來,他們看了一眼徐朧月。


    她酥麻聲音響起:“給本宮追駙馬!”


    “是!”侍衛們紛紛往前頭走。


    徐朧月跟過來,她邊跑邊喘氣:“本宮搜遍整個禦花園,也要把駙馬找出來!”


    那聲音又輕又細,白憶澤躲在廊柱邊,他嚇得渾身顫抖。


    他沒想到徐朧月這般可怕,想抓起他去侍寢。


    於是,他抓起白帕子擦鼻子,鼻血往下流。


    北辰瞅著白憶澤這般,他不敢吭聲。


    忽然,白憶澤抓起白帕子扔。


    白帕子被風吹得一卷落在青石板地上,徐朧月走近,她溫柔地像隻小貓,聲音裏帶著甜膩的撒嬌。


    “抓駙馬去侍寢!”


    “是!”可蘭帶可柔往前頭衝。


    白憶澤帶北辰走到屋內,他合上門。


    那扇門關上後,徐朧月走近,她抬手握住木花格:“駙馬你出來!”


    “孤不出來!”白憶澤抓起椅子放在門口,他遞給北辰一個眼神。


    北辰杵在門口,他兩手握住門栓子。


    於是,白憶澤拿個筆,他在臉上一陣塗抹,拿起月白色麵紗戴上。


    他抬手撩開麵紗,眸底籠罩陰雲:“孤身子不適,不能侍寢!”


    “本宮等你好起來!”徐朧月淺行一禮,她穿過廊廡走遠。


    待徐朧月走遠,徐朧玉走出來,她瞅著那抹明媚身影,一股嫉妒纏繞在她心頭。


    她那顆心像是被萬千螞蟻吞噬,手中綠帕子被她捏的褶皺不堪。


    忽然,徐朧玉抓起石頭扔。


    石頭“嗖”的一聲響落在地上,徐朧月踩著石頭,她腳底打滑往下頭倒,重重地摔在地上。


    小白貓爬起來,它舔舔舌頭。


    她抱起小白貓拍拍。


    它一臉惶恐,從她懷裏爬出來,邁起小短腿往前走。


    徐朧月追過來。


    那隻小白貓跑到草地上,轉瞬不見。


    “哼!”徐朧玉板著臉,她握緊拳頭。


    說完,她扭頭望向裏頭屋子,在替白憶澤打抱不平,他身子已經這般,徐朧月還要抓他去侍寢。


    她雖不悅,也不敢吭聲,便同錦繡轉身。


    等那抹身影走遠,可蘭抬手指過去。


    徐朧月瞅著徐朧玉背影,她大概能猜出,石頭是誰扔的。


    她找到機會,好好教訓徐朧玉。


    夜風四起,宮牆內升起迷霧。


    漆紅大門邊,徐朧月靠過來,她腮邊火燒般紅。


    燭火飄渺,蠟燭翻飛,白憶澤端坐在桌案上,他麵色蒼白,一雙眸子漆黑,勾著薄唇似乎在笑,眸底藏著憂傷。


    徐朧月拽起木窗打開,她抬腿跳進來。


    “三公主你別過來!”白憶澤往後退半步,他嚇得渾身顫抖。


    她撲過來,捏起小粉拳。


    白憶澤抬腿跨過門檻,他往外跑。


    很快,徐朧月追過來,她輕柔聲音響起:“駙馬別跑!”


    “救命!”白憶澤跑出來,他邊走邊用水袖擦臉頰。


    冷風吹來,雨水“啪啦啪啦”打在青石板地上。


    地上堆滿積水,白憶澤走在石頭橋上,他腳底打滑有些沒站穩,身子往後頭倒。


    “撲通!”


    一聲脆響,白憶澤掉到水中,他抬起手在水中撲騰。


    徐朧月追過來,她遞給可蘭一個眼神:“快救駙馬!”


    “是!”可蘭和可柔跳下來,她們拍打水花往前遊,抓起白憶澤往上頭走。


    他走上來,水珠從他臉頰落下,烏發緊貼在臉頰,捂住嘴咳起來。


    “咳咳”聲不斷,徐朧月握緊白憶澤手心,她輕柔聲音響起:“好好養著,明日再侍寢!”


    “你……”白憶澤氣得說不話,他倒在北辰懷裏。


    隨即,徐朧月穿過廊廡走遠。


    夜裏暴雨不斷。


    晨風吹過,雨停下來,春風在宮中唿嘯吹過,廊下紅燈籠陣陣作響。


    漆紅大門開個小縫,徐朧月拽起白憶澤往前走,她邊走邊望著他。


    他板著臉,抬手揉眸子。


    忽然,徐朧月拿起話本握手中,她抬手翻開。


    白紙黑字寫滿深情,白憶澤拽起話本,他一臉疑惑。


    “這本書名喚《愛在花樓》,是花滿樓老板娘李麗質寫的!”徐朧月指著這本書,她在心裏歎息。


    故事的結局,張公子和鶯娘跳河自盡,她每每看到這段情節,在替他們惋惜。


    白憶澤疑惑地望著她,他眸底透著複雜之色。


    他沒想到花滿樓掌櫃,還擅長寫書。


    “瞄!”小白貓走過來,它邁起小短腿往前跑。


    徐朧月追過來。


    白憶澤跟在後頭,他大口喘氣,額間冒出細密的汗。


    那隻小白貓跑的很快。


    這一路,徐朧月跑很久,她握住白憶澤手心,才發覺邊上有很多小倌,這些小倌身著妖豔衣裳。


    一個身著綠色紗袍小倌走近,他搖晃著身子,眨巴著眼望著。


    “帶本宮見李掌櫃!”徐朧月看了一眼小倌,她一臉平靜。


    小倌帶他們往前走。


    小白貓在地上打個滾,它嘴裏叼著一條魚。


    李麗質拿起魚兒丟下來,她轉過身,拿個話本握手中。


    “三公主這邊請!”小倌抬手指裏頭。


    屋內燭火飄渺,層層珠簾垂下。


    徐朧月帶白憶澤走進來,她輕柔聲音響起:“李麗質!”


    “三公主!”李麗質走近,她雙手交疊放身前行禮,垂下頭。


    聞言,徐朧月抬起眼皮打量。


    幾個小倌排成一排,他們騰空跳起,拿起折扇遮住臉,提起鵝黃色袍子轉圈圈。


    她看了一眼,拽起白憶澤過來。


    白憶澤板著臉,他那雙眸子飄著若有若無的霧氣,有種恍惚的迷離之色。


    “他是本宮的駙馬,剛從代國嫁過來!”徐朧月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她眼角帶媚,目光如水波般流轉。


    聞言,李麗質心裏不是滋味,她經營這家花滿樓,這麽久還未找到心上人。


    她瞅著白憶澤俊俏樣子,好生羨慕。


    忽然,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徐朧月,柔聲道:“三公主好福氣,樓內有個頭牌可同駙馬媲美!”


    “他是誰?”徐朧月問。


    李麗質不緊不慢地開口:“他名喚楚容,歌舞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讓他過來!”白憶澤一驚,他好奇楚容長什麽樣子。


    徐朧月也是好奇,她眼珠子眨呀眨。


    “楚公子,上來!”李麗質拍拍手,她揚起下巴。


    楚容走近,他約莫十五歲,著一襲粉色紗袍,裏頭內搭白色紗衣。


    他烏發散落在肩上,頭上有個圓髻,眉目如畫,鼻梁高聳,劍眉星眸,好似仙人下凡。


    “真美!”徐朧月沒想到楚容這般俊俏,她被他深深地吸引,兩隻眸子瞪得溜圓。


    白憶澤氣得臉色鐵青,他抬手扯徐朧月水袖:“三公主你醒醒!”


    “哦,你是不是在吃醋?”徐朧月捏起手指頭轉呀轉,她心裏小九九升起。


    話落,她盯著白憶澤打量,抬手扯他耳朵。


    他板著臉,宛若一切同他無關。


    他隻是覺得,徐朧月已讓他頭上長草,在外人麵前,還不給他留下臉麵。


    是以,白憶澤不遠萬裏嫁到燕國,他不想侍寢,更不想“喜當爹”,奈何命運捉弄人。


    他沒法子述說,隻能將埋怨壓下去。


    李麗質瞅著白憶澤這般,她一臉疑惑。


    忽然,徐朧月嬌滴滴地聲音響起:“本宮要選妃,待楚容入住公主府,他同駙馬可以輪著侍寢!”


    “胡鬧!”白憶澤胸口劇烈起伏,他握緊拳頭。


    徐朧月一驚,她捂住嘴,不敢吭聲。


    “楚容的賣身契在我這裏,三公主你想帶走他,沒那麽容易!”李麗質本就嫉妒徐朧月,她怒火竄到臉上。


    徐朧月沒想到李麗質會這般,她想納楚容,又怕白憶澤不同意。


    她抬起眼皮望著白憶澤,握起小粉拳捶打他胸口。


    他板著臉,撅起的嘴能掛油壺,像個受傷的小狐狸,誰也不想搭理。


    李麗質瞅著白憶澤這般,她能感覺到他心裏有徐朧月。


    頓了頓,李麗質拽起楚容過來,她握住他手心:“不如就讓楚公子同駙馬爺比試下!”


    “行!”徐朧月拉著白憶澤那隻手,她勾起薄唇淺笑。


    他微微蹙眉,緊緊地盯著徐朧月,眸底透著複雜之色。


    轉瞬,李麗質拿起箜篌過來。


    楚容接過箜篌,他抬手在琴弦上劃動。


    空靈清脆琴聲響起,徐朧月抓起牆上佩劍,她扔到白憶澤麵前:“接住!”


    “是!”白憶澤握住佩劍,他轉個圈圈,挺直腰板站好。


    李麗質走到外頭,她輕喚一聲。


    小倌們紛紛走近,紛紛站成一排,姑娘們圍過來,她們杵在外頭,都在看這場比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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