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卡雷雖然疑惑索娜的出場方式,好奇她的遭遇,但索娜搞出的大動靜已經引起了周遭遊客的注意,為避免尷尬,杜卡雷伸手將索娜拉起,幹脆利落地將索娜牽進摩天輪的車廂。


    在靠窗處坐下,將視線投向局促的索娜,小鬆鼠眼光躲閃,又對視,故作鎮靜地笑。


    杜卡雷大概猜出了索娜的想法:薩克雷,你倒是會準備驚喜,跟希特學的嗎?


    杜卡雷偏頭望向已然昏暗的夜空,望向人流湧動的娛樂區,他聽不到聲音,但他可以想象,想象那樣的幸福,他便覺得人世間的一切圓滿,他便滿足了。


    三年了吧?殘破的城市化作了泰拉明珠,各自為戰的國家連成了一體,過去的苦痛清晰地映在腦海,卻又變得遙遠了,拒絕去迴憶了。


    大家都是如此吧?三年的時間裏,發生了太多大事,前一天的預兆,後一天便爆發,隻是一起活動一下,苦難的羅網就轟然倒塌。


    所以來不及惶恐,便順從了,所以不再去權衡,便接受了,善於思考的人頭呱呱落地,世間的氣息便友善起來了。


    杜卡雷思索,迴想這三年的所作所為,隨後便無奈地歎氣——道理是如此簡單!


    十一世紀末的泰拉,本就是最混亂的時刻,混亂代表著機遇,代表著希望,是變革的萌芽嗬!


    一個思想(維多利亞),一股力量(卡茲戴爾),一次脫離枷鎖的機會(烏薩斯),早已不安的地火便被釋放,便被引導了。


    卡茲戴爾的行動是如此的迅速(加班出差不睡覺的王庭成員),是如此的一致(變形者),以至於枯枝敗葉還未反應過來形勢,就被洶湧的地火灼燃殆盡了。


    絕望的苦難轉瞬即逝,幻夢的希望便到來了!


    血魔大君甚至開始談戀愛了!這不是幻夢是什麽?


    杜卡雷心中吐槽著:自己剛來時怕這怕那,不是被殺就是背刺,如今一瞧,哈!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戀愛都逼上前來了,血魔大君,你出息了啊!


    索娜的視線逼上來了,反倒是杜卡雷不敢去對視了,摩天輪突兀停下,杜卡雷和索娜的車廂被吊在最上方,仿佛老天爺都在為索娜助陣。


    杜卡雷閉上雙眼,他知道,他必須要做出選擇——杜卡雷一直都明白的。


    杜卡雷不是木頭,不是蠢貨,他知道索娜對他的感情,知道族內爭風吃醋的亂象,也知道眾魂那群老不羞一定在此刻看戲!


    杜卡雷知道有許多人喜歡他,他上傳本子的時候,他的二創同人可沒少見。(特別是變形者,他杜卡雷堂堂潔身自好的正人君子,怎麽會跟詩懷雅,葦草,多蘿西之流扯上關係,雖然當時用詞糟糕了點,但他可是正經人!那些被害人居然還點讚了,現在的泰拉人簡直是他帶過的最差的一屆)


    但杜卡雷隻是默契地無視了這一切,因為杜卡雷知道他們喜歡的不是他。


    泰拉導師,卡茲戴爾國家元勳,血魔大君,又或者是其它的什麽,但絕不是杜卡雷。


    血魔大君時的殘酷,泰拉導師時的慈愛,兩個相互衝突的要素用愛國者便得以保全,自以為從光幕上理解了他,結果便是更大的刻板印象。


    杜卡雷隻是一名夢想當醫生的薩卡茲,迫於家族與民族戴上了虛偽的假麵,僅此而已。


    這假麵已經摘不下了,隻要他還站在台前,他就要戴上嚴絲合縫的麵具。


    但他的家人,他的摯友應當是站在台後的人,他們記住的應該是他杜卡雷真實的樣貌!


    會被拙劣的激將法激怒;會偷偷摸摸順點酒喝,被發現時像隻鶸;特別喜歡聊曆史,偶爾還爆出來一些名人逸事……卡西米爾時的他。


    睜開雙眼, 杜卡雷看向了索娜。


    短暫釋放自我的時刻,偏偏全被這紮拉克看到了,明明隻是二十幾歲的毛孩子,倒是比一些老東西還要敏銳。


    “索娜今天又穿上盔甲了呀,是去參加哪個區塊的cos大會了?”


    杜卡雷好奇地問道:“不會是去參加甲鬥了吧?”


    “啊!這個……”索娜有些為難:去打你孩子這種事怎麽說得出口!


    杜卡雷見索娜支支吾吾,立刻換掉話題:“這摩天輪偏偏在這時候整修。但我們正巧停留在最高處,倒是件幸運的事。”


    “是啊……”索娜隻是幹巴巴地應答。


    這鬆鼠怎麽迴事?以前的衝勁呢?


    杜卡雷皺眉:既然不迴答,那我就要實行一貫政策了!


    “摩天輪也不知道要整修多久,不如我帶索娜先下去吧?”


    杜卡雷說著就要打開車窗,一雙手突然抓住了它。


    索娜堅定灼熱的眼神反倒讓杜卡雷害怕了,而她接下來的話讓杜卡雷更害怕了。


    “努力去學習如何處理文件,努力向杜卡雷先生靠攏,努力去模仿杜卡雷先生的所做所為……”


    “可我在杜卡雷先生的追求者中也算不上什麽吧?哪怕再怎麽努力也是小小的一顆沙粒,所以隻能做些沙粒般的小事,但每天能看到杜卡雷先生也很滿足了。”


    “如果……如果我要一個答複的話,會顯得很貪心,所以我會走的,明天就會走的……所以……”


    壞了,真誠一擊,是卑女!


    摩天輪重新轉動起來,埋伏在周圍的幾人也開始了各自的行動。


    “快快快,怎麽說?”


    索菲婭搖晃著自己的妹妹,黛夕安冷著臉,先是一拳捶在索菲婭腦袋上,再重新看向狙擊鏡,繼續觀摩老祖宗的實況轉播。


    “我浮躁的姐姐,已經成了。”再次確認後,黛夕安放下,撇嘴道,“連印章都蓋上了,她已經完全勝利了。”


    “走吧,迴家收工。”


    黛夕安轉身就走,索菲婭趕忙跟上。


    “不找她算賬了?”


    “既然先生接受了她,那她就不是擾亂先生安寧生活的不穩定因素,我無權幹涉。”


    黛夕安猶豫一會兒,隻說道:“我們是大孩子了,不能給先生添麻煩。”


    索娜走下車廂,直到與杜卡雷分開,才從恍若隔世的狀態中恢複。


    右手背還在似有似無地發癢,那是“在意的人”的證明,雖然杜卡雷沒有對索娜迴應什麽,但隻要能走出一步,索娜就很滿足了。


    就是手腕怎麽又開始涼起來了?是銘印的效果嗎?


    索娜睜開眼睛,迎麵便是如狼似虎的視線。


    “可算讓我逮著你了!”


    那是一把銀晃晃的銀手鐲,而握著它的人——凱恩監察官,堂堂登場!


    “給我進局子裏好好反省!”


    “欸?!!!”


    ——眾魂網絡—


    覆血王子:太感動了,小雷要有老婆了,沒想到我有死之年,還能見到血魔大君單身詛咒破除的一天!


    魔王的無名屬臣:我贏了!


    古斯莫斯:胡說,前五分鍾你才改的名,臨陣反押不算的!更別說你改押了兩次!


    孽茨雷:魔王的無名屬臣押錯了關我孽茨雷什麽事?一碼歸一碼。


    古斯莫斯:你兩碼的錢都賺!


    邏莉絲:我先去撈人了,這孩子,有決心,但太猶豫了,我得教一教她怎麽拐,不是,撩男人。


    邏各斯:媽,我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


    邏莉絲:發起了圖片共享《邏各斯,你是媽媽的小垃圾袋》


    邏各斯:不是,媽?!


    ——杜卡雷的迴憶——


    那時候,我們還隻是王庭之主的跟班,都是被教書匠折磨的小屁孩。


    孽茨雷還沒纏上他那厚厚的裹屍布,還在成長的肉體揚溢著生命力,天天叫嚷著要改變食腐者,脫離戰爭與枯朽的“美名”。


    邏莉絲比我倆小上八十來歲,但脾性可比我們烈多了,當時女妖還配備著臂刃,還擔負著刺客的職能,而邏莉絲則是換上了臂鎧和雙手大劍,美其名曰:“把敵人全殺光了就是完美的潛入。”


    漢阿米帕要年長四十歲吧?他當時因為不注重實用性,反而要當什麽藝術家,天天被父母教訓,導致見麵時都要大倒一番苦水,主要是找我,因為我喜歡他的曆史小雕塑。


    弗萊蒙特,哦,那時他還沒出生。


    我到現在還記得那天,我對孽茨雷開玩笑,問他是不是舍不得自己的皮囊,不然怎麽會要脫離戰爭的美名?主要是他當時長得很帥,比我都帥。


    他氣得用牧杖打我,我就躲邏莉絲身後,他一失手,兩個人就打起來了,漢阿米帕的石塑刻歪了,也加入了戰局,我自然也被卷了進去。


    等大家長們開完會,我們早破相了,還記得赫卡特弄了張照片,全王庭公開放映了。


    那時候我們都記恨這老不死,咒他單身一輩子,結果他妻子靈魂真裂成了三半,我們就不再多提了,記憶猶深啊!


    現在大家長大了,都變成了過去討厭的模樣。


    孽茨雷立誌要尋一場盡興的戰爭,但我們都清楚這戰爭是“終結一切戰爭的戰爭”,戰爭之神是反戰之神,不得不說是一種諷刺。


    邏莉絲拿起骨哨,又拿起骨筆裝溫雅了,要不是她熱衷於用東西砸人我還真就信了。


    漢阿米帕也開始實用主義了,但他作品裏藏的小要素可騙不過我的眼睛!


    至於我?幼時鑽研的醫學書籍反倒讓我殺人更高效了,我有什麽資格評判別人,我自己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也就在民間陰謀論最多的秘密會議上,我們才可以互相挖苦,送一點小禮物,至於出去後,該打繼續打,該罵繼續罵,反正不是說給現在的我們聽的。


    現在大家也不必再虛偽下去,事情也都交給繼承人去幹了,本性也暴露出來,反正鬧了不少笑話,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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