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竹看著此刻雖眼含熱淚,卻目光堅毅的洛霏兒,也不免有些動搖,他愣了片刻後,無奈道:“算了,今日就這樣吧,先送你迴家,迴去晚了洛夫人該擔心了。”


    “好。”洛霏兒聽得此話,立馬抹了抹眼角的淚痕,臉上也見了些笑意,撅著小嘴衝王竹點頭。


    “嗬。”王竹嗤笑一聲,心中腹誹道:“這丫頭的臉變得也太快了吧?還真是女人心海底針!哎,不對,自己…”


    思緒拉迴,此刻洛霏兒正眼巴巴的看著王竹,等他送自己迴家呢。


    “走吧。”


    王竹說了一句,幾人便邁步往青衿巷的方向走去。


    行至青衿巷後,便由洛霏兒引著王竹與石頭走。


    一炷香的功夫,就走到了一座小院門前。


    隨即,王竹與石頭站定,洛霏兒上前叩門。


    不多時,洛夫人便將門從裏麵打開。


    見王竹也來了,洛夫人熱情的邀請其進院喝盞茶坐一坐。


    王竹感謝了一番後,最後以著急迴家吃飯為由拒絕了。


    洛夫人見狀也不再挽留。


    王竹朝院裏看了一眼,院子不大,僅有三間房。


    離開小院時,王竹對洛霏兒道:“明日不要接我下學了!”


    他說的很堅決,那語氣完全不容對方拒絕的架勢。


    “嗯,知道啦。”洛霏兒雖然麵上不悅,卻還是點點頭應了下來。


    見對方答應,王竹心滿意足的與石頭離開了。


    迴家的路上,石頭顯得沒有往日那般活潑,王竹以為他在書院等自己時,被江皓庭的侍從張寶欺負了,遂關心道:“你小子怎麽啦?是不是江公子的侍從在廂房時欺負你了?若是那樣,我明日與老師說一聲,讓你去別的房間等我,或者你直接到講學堂屋與我一起。”


    “沒有公子,大寶哥挺好的,還給我講了許多有趣的故事呢。”


    石頭趕緊搖頭解釋道。


    “哦?”王竹不解,“那你為什麽一副不開心的樣子?身體不舒服?生病啦?”


    “沒有公子,我身體好著呢。”石頭微微咧嘴笑了一下。


    “那行吧,你哪裏不舒服,記得跟我說。”


    “馬上到家啦,咱們快些走,我都餓了,不知道我娘今日做什麽好吃的。”


    王竹也不再多問,拍了兩下石頭的肩膀,笑著催促其走快些。


    “公子…”石頭猶豫了片刻,抬頭看向王竹道:“您、您為什麽不喜歡洛姑娘,不願意娶她做娘子?”


    “啊?”


    王竹完全沒想到石頭會這麽問,他一時間頓住。


    隨即,他也在心中思緒起來:“對啊,自己為什麽對洛霏兒沒有一絲感覺?難道僅僅是因為自己曾經是一個女人嗎?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自己未來該如何呢?一輩子不娶嗎?可這真的現實嗎?自己總是想著總有一天會邁過那道坎,那到底是何時呢?自己什麽時候才能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


    本來因為洛霏兒應下明日不去接他,王竹心情是不錯的,現下想著這些他倒是又鬱悶了起來。


    他沒有迴答石頭的問題,陰沉著臉一聲不吭得走路,到家前兩人都未再說任何話。


    迴到家,金紅早已做好了飯菜,此刻正在東廂房等著二人一起吃。


    與母親講了兩句今日在書院的事,王竹便低頭悶聲吃飯。


    金紅倒是沒注意到王竹的情緒不對,自顧自的對王竹一句又一句的說著。


    將肚子填飽,王竹便與母親知會了一聲,迴西廂房去了。


    ……


    此刻外麵的天已經完全黑透,但西廂房內卻被一根根蠟燭照的明亮。


    王竹正坐在桌前背著許邱生今日留下的課業。


    他平時背東西很快,今日卻因心情煩悶而遲遲沒有將這幾頁紙的內容背下。


    坐在椅子上愣了一會,他將書合上放下,伸手揉起了眼睛。


    這時,石頭敲了敲門,走了進來。


    “公子,熱水燒好了,您去洗澡吧。”石頭對坐在桌前的王竹道。


    “嗯,辛苦了,去休息吧。”王竹應了一句。


    “好。”


    石頭應聲退出了房間。


    王竹並沒有立即去洗澡,依舊在桌前坐著揉著眼睛。


    他此刻很煩悶。


    雖然早已經接受了自己是一個男人的事實,但接受與真的變成一個真正的男人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他不知道該如何跨過那一道鴻溝。


    不想還好,一想他便覺得很…


    他自己也無法形容那種感覺。


    尤其是想到未來自己要娶妻生子時,那種感覺就格外強烈…


    “洗澡,洗澡…”王竹一邊揉著眼睛,一邊在口中呢喃著。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麽,停住了揉眼的手。


    “不如…先自己試試?”


    王竹小聲自語道,也不知是燭光照的還是怎得,他麵上竟現出一絲緋紅…


    糾結了一陣,他站了起來。


    可剛邁了一步,他便將腳收了迴來,在屋內來迴踱步。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三步兩迴頭的往廚房走去,好像生怕被母親與石頭發現一樣。


    進入廚房,他把蠟燭點燃,便走到門前將房門死死抵住,以防有人能進來。


    待他將門窗都檢查了幾遍,確定都關死後,方才拿起水瓢往浴桶裏舀水,燒水的灶裏一直都留著柴,雖然耽誤這麽久,水倒還是熱的。


    一切準備就緒,他便將全身的衣服都褪了下去,光溜溜的鑽到了浴桶裏。


    在浴桶內泡了一會,他隻覺得此前的煩悶都少了幾分。


    “唿~”


    他一臉享受的唿出一口氣,將上半身從從水麵露了出來。


    “開始吧…”


    王竹小聲嘟囔了一句,隨即麵上露出一絲緊張的神色朝門窗處望了望。


    確定沒人。


    他雙手便在水下忙活了起來…


    與此同時,他的臉頰上也現出了一抹誘人的顏色。


    若是用一句詩來形容此刻桶內情形,那便是:扁舟楚水上,來往速如飛…


    幾盞茶的功夫後,王竹耷拉著腦袋從廚房走了出來。


    迴到西廂房,他將屋內的燭火全部熄滅後躺到了床上。


    他此刻心情比洗澡前還鬱悶!


    看了眼漆黑一片的屋內,他將頭縮到了被子裏,並聲音顫抖的呢喃了一句:“為什麽?!為什麽我那時腦子裏想的是***(地球某男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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