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楊盈意識到井裏有死老鼠是有人蓄意下毒時,一顆石頭從後麵飛了過來,砸在她的肩頭。


    楊盈頓時叫疼,接著扭頭一看。


    卻見一個披麻戴孝的半大少年躲在房子後麵對她麵露怒容。見她看來,少年氣哄哄地喊了一句:“我砸死你!”


    “你誰啊?”一旁的六道堂成員丁輝見狀,下意識喊了一句,同時想過去抓住那少年。


    但他剛一邁開步子,寧遠舟便叫停道:“丁輝,別追了,是個小孩。”


    接著,寧遠舟歎息道:“還穿著孝衣呢。”


    丁輝瞬間止步。


    寧遠舟望向楊盈,輕聲問道:“沒事吧?”


    楊盈搖搖頭,而後帶著不解道:“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對我?又在井裏頭下毒,又拿石頭砸我。”


    旋即,她想到某種可能,一臉委屈道:“難道就因為我是禮王,我就天生有罪嗎?”


    寧遠舟解釋道:“他們不是針對你,而是針對你皇兄。”


    楊盈道:“可是皇兄也不是故意的啊,勝敗乃兵家常事。他現在也在安國受苦受罪啊。”


    寧遠舟歎了口氣。


    旁邊的錢昭開口道:“殿下,你看剛才那孩子,大概有多大?”


    楊盈不明白他為什麽這麽問,但還是想了一下,估摸著迴答道:“十四五歲吧。”


    聞言,孫朗接過話茬道:“殿下,依照本朝的規矩,男子年滿十八方為成丁。聖上這次出兵為了廣招大軍,特令邊境五城,隻要年滿十六的男子皆要從軍。”


    楊盈愣住了,這事是她不知道的。


    錢昭道:“那孩子穿著麻衣,多半是在為他爹戴孝。天門關一戰,許城死傷的百姓成千上萬。他,還有昨天的那些人,是擔心聖上一旦歸國,就立馬會發動大軍複仇。所以,他們才會對殿下出手。”


    楊盈大概明白了,但還是忍不住道:“可是,男子從軍,女子針織……不是百姓的本分嗎?”


    寧遠舟迴道:“安居樂業,康順到老,這才是百姓的本分。”


    寧遠舟繼續道:“聖上在時,這許城的百姓就沒得到什麽特別的好處。如今梧國大敗,他們的心更是涼透了。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你希望別人對你忠誠之前,得想想你為他們做過什麽。”


    任如意微微頷首。


    她又想起了孟不知。


    讓百姓安居樂業,他在靖縣做到了,也讓當地百姓獲得了實際好處。


    然而,楊盈聽到這話卻忍不住擔心起來:“那,你們還會陪我去安國嗎?皇兄之前讓你坐過牢,我之前又那麽胡鬧……我是不是也把大家夥兒的心給傷透了?我之前好像也沒為大家做過什麽……”


    說到後麵,她的神情變得惶恐。


    寧遠舟聽到這兒,打斷道:“這個你不用擔心。首先呢,我是你的遠舟哥哥。其次,我們大夥兒都拿了朝廷的俸祿。正所謂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所以我們一定會陪你去的。”


    於十三跟著道:“是啊,殿下,我們前幾天還喝過你請的酒呢,我們欠你恩情。”


    元祿和孫朗也跟著附和。


    最後,任如意也道:“我和寧遠舟做了一筆交易,得到了安都,他才會付錢。”


    這時,不知誰喊了一句:“我們都陪著殿下。”


    緊接著,周圍使團的人都隨著附和起來。


    “我們都陪著殿下。”


    “沒錯。”


    “殿下,你就放心吧。”


    看到這場景,楊盈懸著的心放下了,同時感覺有一種莫名的情緒在胸中激蕩,澎湃而洶湧。


    是以,她下意識拱手道:“謝謝大家!”


    “等我接迴皇兄,我一定讓他好好對大家,好好對百姓!這樣才能把大家被傷透了的心再重新補起來。讓大家以後這一輩子,不,是下輩子,下下輩子都還想再做梧國人。”


    寧遠舟笑著答應:“好。”


    四周的使團成員忍不住發出善意的笑。


    任如意抿了抿嘴。


    梧國人嗎?


    ……


    事情告一段落,使團繼續行進,很快就來到了下一座城池——蔡城。


    待安頓完畢,寧遠舟召集於十三等人開會,一起商議後麵的計劃。


    其中有人提到可以利用安國兩位皇子的矛盾及內鬥來幫助己方迎迴梧帝。


    這一點聽著可行,但很快他們就遇到了問題:對於安國的兩位皇子,他們都不太了解情況,很難從這方麵著手。


    於十三提出向任如意詢問,因為她熟悉安國的情況。


    然而,這次卻問到了任如意的盲區。她三年前就離開安國去遊曆,兩位皇子封王都是在她離開之後發生的,所以她對二者的矛盾和內鬥的情況同樣不是很了解。


    幾經考慮,於十三提出了一個方案——去金沙樓購買消息!


    任如意聽完後卻一陣搖頭:“金沙樓自創立以來便隻管江湖事,不涉及朝堂。”


    “安國兩位皇子身在朝堂,金沙樓怕是沒有他們的消息。”


    於十三笑道:“廟堂和江湖自古以來都有所交織,不可能涇渭分明。這種情況下,即便金沙樓無意涉及朝堂,但受諸多消息影響,或多或少都會知道些什麽。最重要的是我們當下也沒有其他辦法,不如試一試。”


    “美人兒你和老寧都是金沙樓的供奉,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獲。”


    任如意覺得這話有點道理,嘴上卻說道:“打探消息的事你們去就行了,我留在使團繼續教楊盈。”


    寧遠舟幾人聞言,點了點頭。


    這金沙樓是什麽場所,他們當中除了元祿以外,其他人都或多或少有些了解。任如意一個姑娘家,的確不太適合往那兒跑。而且打探消息也不需要那麽多人。


    於是,事情便敲定下來:寧遠舟帶著於十三去金沙樓打探關於安國兩個皇子的消息,其他人留守驛館。


    正當幾人準備按計劃行事時,杜長史略顯匆忙地走了進來:“寧大人,諸位,安國的引進使來了,說是要見殿下。”


    安國的引進使?


    寧遠舟等人瞬間一愣。


    引進使是什麽,他們當然知道,那是安國專門接引使團的人,其地位與楊盈這個迎帝使相當。


    但他們沒想到對方會來得這麽快。


    稍許,寧遠舟迴過神,對杜長史問道:“這引進使是誰?”


    “安國的安樂侯,孟不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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