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個問題。”


    聽到孟不知的話,安帝摸著胡須嘀咕一句,旋即道:“你去問問沙白宋,他是否有法子在他不出麵的情況下讓人調動沙城內的金沙幫幫眾裏應外合。”


    孟不知一想,也隻有這樣了,便拱手道:“喏。”


    隨即,他問道:“那沙白宋提的條件?”


    安帝聞言細思一會兒,斟酌道:“隻要計劃順利,對城內百姓秋毫無犯不成問題。”


    “第二點,不侵犯金沙幫的產業……”


    “其他產業好說,但兩城鹽礦必須掌握在朝廷手裏。不過朕不是不講理的人,拿了他金沙幫的鹽礦,自然會在其他方麵做出補償。”


    “具體如何補償,你可以問問他有什麽訴求。”


    “隻要合理,朕皆允。”


    “這是關於鹽礦的交換,不算在他乃至金沙幫的功勞之內。”


    “至於那金城城主的一家老小,城破之後隨他處置。”


    “而宿國之後的報複,他和金沙幫既於大安有功,朕自然會予以庇護。這一點,朕可以提前寫一道聖旨當憑證。”


    “這些你現在就可以去告訴沙白宋。”


    “喏,末將告退。”


    待孟不知離開,安帝敲著桌子想這事,忍不住眉眼舒展:“先出奇製勝破了鹽城,又給朕帶來了兩個天大的餡餅。”


    “難不成他有福將之資?”


    旋即,他似想到什麽,眯眼嘀咕道:“隻是一旦事成,這功勞就有些大了。這般年紀,封侯不可取。但破三城之功不但得賞,還不能賞輕了。”


    “罷了,爵位提上一提,再在其他地方做些找補吧。”


    “還有這金沙幫,且看看。若金、沙兩城真在他們的配合下破了……”


    安帝想到某種可能,臉色有些明晦不定。


    ……


    另一邊,孟不知出了城主府,二話不說,直接去找沙白宋。倒不是他心急,而是安帝跟沙白宋都說了,兵貴神速!


    因此,他也不好拖遝。


    到了沙白宋的院子,簡單見過禮,沙白宋讓人上茶。


    喝了口茶後,沙白宋直奔主題:“孟鎮守,陛下是何決斷?”


    孟不知沒賣關子,直接把安帝的意思轉達了。


    片刻後,事情講完。


    沙白宋凝眉道:“這調人配合之事好說。沙城金沙幫一主二副三位舵主皆是當年舍命救下老夫之忠仆的後人,也是老夫心腹。”


    “他們不僅知曉老夫與金城城主的仇怨,自身也與之有仇。”


    “隻需讓一信得過的人攜老夫的信物去沙城,和他們將事情說個分明,他們必然會全力予以配合。隻待大軍兵臨城下,裏應外合不在話下。”


    “隻是這鹽礦之事……”


    見他猶豫,孟不知疑惑道:“鹽礦乃是重要資源,大安律法明文規定,隻可國有。若要私營,則需官府特許的鹽引為憑。”


    “以沙幫主之謀算,既打算獻城歸於大安,應當對此知情才對。”


    沙白宋迴道:“這個老夫當然知道,而且也做好了打算。老夫之所以猶豫,並非變卦或心有不願,而是不知該提些什麽訴求。”


    “畢竟孟鎮守也說了,這鹽礦是重要資源。”


    “對大安如此,於金沙幫更是這樣。”


    “老夫就是靠鹽礦發跡的,金沙幫諸多幫眾更是指著它們吃飯。”


    “若是交給朝廷,老夫和幫內中上層的弟兄頂多失去一部分收入。有陛下的承諾,倒也算不得什麽。可底層的幫眾就有些難辦了,他們大多是以挖礦、運鹽為生。”


    “一旦沒了這營生,養家糊口都難。”


    “一時半會兒沒什麽,幫中可以接濟一二,但不可能一直閑養著。”


    孟不知微微蹙眉,這倒的確是個問題。


    轉瞬他疑惑道:“沙幫主之前沒考慮過這些?”


    沙白宋麵露苦笑:“陛下想繼續攻打宿國,老夫也是昨天才知道。然後覺得是個難得的複仇機會,今天想好破城計劃就來找孟鎮守你了。”


    “時間倉促,一時難以考慮這麽多。”


    孟不知一想也是,這臨時起意的計劃自然不可能處處周全。


    如果真是沒有任何疏漏,他反而要懷疑了。


    是以,他微笑道:“這倒也是。沙幫主可以好好想想,畢竟事關金沙幫諸多幫眾。但也不用太著急,因為陛下整頓兵馬同樣要時間。”


    “等事成之後再提,亦是無礙。”


    這話孟不知隻是隨口一說,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沙白宋聽完,心中頓時一個咯噔。


    因為有些條件事先說好跟事後再提,情況可能會完全不同。


    就拿當下的事說,現在金城和沙城還好好的,安軍想輕鬆破城,必須要金沙幫配合才行。這種情況下,即便金沙幫勢弱,也掌握了籌碼,擁有一定主動權。


    這時說條件,安帝考慮到局勢,態度必然會大方些。


    可如果金城和沙城破了,局麵就會發生變化。


    那時安軍就不需要金沙幫配合了,失去這一籌碼,後者就會陷入被動。


    到時候再提條件,安帝再考慮就不用顧及局勢,看的便是功績以及心情了。如果他心情不好,或有其他的考量,對條件有所削減,金沙幫就麻煩了。


    蓋因與安軍比,金沙幫是弱勢的一方。


    至於安帝翻臉不認人……那倒不會。


    君無戲言,安帝作為一國之君,未必一言九鼎,但輕易不會言而無信。一旦出爾反爾,容易影響自身的權威。


    即便如此,沙白宋也有些頭大。


    隻因這條件涉及到許多金沙幫幫眾的營生,一旦有地方考慮不周,影響很大。


    一時間,他也想不到提什麽條件能平複失去鹽礦的後果。


    苦心思索之際,沙白宋見孟不知在慢條斯理地喝茶,不由靈機一動,想問問他。


    倒不是想問解決辦法。這麽大的事,沙白宋不覺得這個年輕人能有辦法解決。哪怕對方身份特殊,有勇有謀,出奇製勝破了鹽城。


    因為這些和他要解決的問題不在一個領域。


    沙白宋想的是從旁打聽一下安帝的心思。畢竟這提條件的事,為幫眾考慮很重要,安帝的態度跟想法同樣關鍵。


    如果提的條件和安帝的想法相左,人家不答應,等於白說。


    思及此處,沙白宋笑著道:“此事於老夫及金沙幫而言幹係重大,又來得突然。老夫年邁愚鈍,一時難以想到好的辦法。”


    “孟鎮守年輕有為,智計高絕,不知能否提點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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