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不是雲小公公嗎?!雲小公公,且等等下官…”官道上,馬車裏的張楚元看到一隊騎兵簇擁著一個人與自己錯肩而過。


    當他看清楚為首的那個人是誰的時候,趕緊朝對方大聲招唿。


    這對騎兵身穿飛魚服,一看就是錦衣親軍。


    如果是平時的話,張楚元絕對不會和這些瘟神扯上半點關係。


    但是今日不同往日。


    今天的事情太急迫了。


    而這些錦衣衛又是朝牛首山方向而去,所以張楚元一猜就知道對方的目的是和自己一樣的。


    張楚元這才大聲唿喊對方,希望從對方的嘴裏得知宮裏對這件事的態度。


    果然。


    當那隊騎兵聽到張楚元的唿喊聲之後,也逐漸減慢的速度。


    為首的人正是雲海。


    雲海見到坐在馬車上的張楚元的時候,主動拱手行禮道,“天色這麽晚了,張府尊為何這般急切的出城了啊!?”


    張楚元苦笑道,“小公公何必明知故問,唉,下官這個府尊不好當啊,別說上麵全都是一尊尊大佛得罪不起,下麵的人哪一個又是易於之輩?!但願下官還來得及,要是那兩個祖宗真的鬧出什麽事出來,下官估計也得往昭獄走一遭了。”


    雲海見他說的淒苦,心裏也有些同情。


    確實。


    應天府尹這個官不好當啊。


    不過關自己屁事?!


    雲海隨口打了一個哈哈,就要接著趕路。


    張楚元趕緊又問道,“不過下官見到小公公也去了弘覺寺,下官一直懸著的心總算迴到肚子裏了,那兩個祖宗就算是孫猴子,但是有小公公在,他們也翻不起什麽風浪出來,隻是下官冒昧問一句,宮裏對此事…是如何處置的啊!?”


    雲海似笑非笑的看著張楚元。


    張楚元假裝拍了自己的腦門一巴掌,唉喲一聲說道,“唉喲,你瞧下官這個記性,之前就答應要請小公公喝茶的,但是一直因為公務繁忙給忘記了,擇日不如撞日,今日下官就先把茶錢付了吧。”


    他的話才說完,一旁的汪師爺就趕緊將幾個十兩重的銀錠子給了一名騎兵。


    嬉笑道,“咱家府尊的一點心意,請各位兄弟喝茶了,還請各位兄弟不要嫌棄。”


    這個騎兵果然也堂而皇之的給收起來了。


    雲海這才淡淡開口道,“這倒也不是什麽秘密,說與張府尊聽了也不算犯忌諱,宮裏的意思很簡單,那就是此案由上元縣縣尊葉瑾全權處置,其餘任何人不能擅自插手此案,若是有人膽敢抗旨不尊,葉瑾有先斬後奏之權。”


    雲海說完,調轉馬頭,就朝弘覺寺方向馳騁而去。


    張楚元和府衙的其餘人聽到這句話之後全都愣在了原地了。


    一直到對方消失在了視線之中才反應過來。


    此案…由葉瑾全權處置?!


    其他人膽敢插手,葉瑾有先斬後奏之權?!


    天哪!


    他葉瑾真的隻是一個毫無背景的,區區七品芝麻官嗎?!


    而不是陛下的某個私生子?!


    要不然,怎麽連”先斬後奏”這種要人老命的權力都給他了啊。


    “府尊?!”—旁的陳師爺見自家大人站在官道旁看著雲海等人逐漸消失的背影發愣,忍不住上前小聲提醒道,“咱們該出發了。”。


    張楚元這才反應過來。


    轉身走向馬車。


    上了馬車之後,他才開口說道,“掉頭吧,本官不去弘覺寺了。”


    “不去弘覺寺了!?”陳師爺一臉懵逼,趕緊出聲詢問道,“府尊這是為何啊,葉縣尊和鄧縣尊可都不是省油的燈,若府尊不去弘覺寺的話,此二人鬧僵起來,沒有大人在場彈壓,又該如何處置啊!?”


    張楚元冷笑,“你覺得本官就算是到了弘覺寺,這兩個王八蛋如果真的想鬧事,本官又有什麽法子彈壓?!他二人可會乖乖聽候本官的鈞令?!”


    這番話問道陳師爺啞口無言。


    實話實說。


    他都替自己的這個主顧感到憋屈。


    雖說自家大人乃是應天府府尹,執掌一國首都之權柄。


    但是在首都為官豈有那麽輕鬆?!


    這裏可是應天府啊。


    權貴多如狗,大官滿地走。


    不說別的,就說手下的那些人,誰在朝中沒有一點跟腳和背景?!


    不小心得罪一兩個.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不過話雖如此,但是如果真的任由葉瑾和鄧譯這兩個小兒鬧出事情來了,到時候自家大人還不是要被牽連是掛勞。


    所以趕緊拱手勸誡道,“主翁,雖然話是如此,但是去了那二人不聽鈞令,乃是他們飛揚跋扈,最多襯托大人無禦下之術爾,但若是不去,出了任何事咱們都要跟著一起受牽連吃瓜落。”


    張楚元擺擺手,道,“汝沒看宮中內侍和錦衣親軍都親自趕去弘覺寺了?宮中顯然已經知道此間之事,且已經有旨意下達了,本官此去也是徒勞無功爾,那二人再跋扈敢違抗旨意?!掉頭吧,得快些迴去,要不然城門關了,我等就得在城外露宿一宿了。”


    陳師爺想了想,覺得也是這個道理。


    既然已經有宮裏的內侍親自去傳達宮裏的旨意,那他們現在去任何作用都起不到。


    不過陳師爺還是有些好奇。


    低聲詢問道,“大人,剛才雲小公公是否透露宮裏旨意詳情啊?!”


    剛才他雖然也在旁邊,但是雲海透露旨意的時候他可不敢在一旁旁聽,和府衙其他隨從都躲得遠遠的。


    這也不是什麽需要保密的事情。


    所以張楚元淡淡說道,“宮裏的意思是弘覺寺一案由葉瑾全權處置。”


    聽到張楚元的話之後,陳師爺不由得一臉愕然。


    宮裏。


    對這個沒有任何跟腳和背景的上元縣縣令,實在是好的出奇了啊。


    但是張楚元的話還沒有說完,接著又道,“若是誰敢不從,葉瑾有先斬後奏之權。”


    幾乎是一瞬間,陳師爺整個人就愣在了原地,仿佛像一尊雕塑一樣。


    弘覺寺。


    第一批財貨已經清點出來了。


    存糧不算。


    光是金錠就有足足200多個。


    每一個金錠可是足足有10兩重。


    至於銀錠更是500多個,也是10兩一個。


    兩千多兩黃金,五千多兩白銀,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


    所以當第一批財貨被清點出來之後,葉瑾就趕緊讓上元縣的差役將這些財貨裝車,連夜送迴上元縣。


    見到這麽多金銀珠寶要被裝車送走,鄧譯等人終於忍不住了。


    隻見鄧譯唰的一下站了起來,大跨步就朝葉瑾這邊走去。


    上元縣的其他人早就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幾乎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活計,全都朝葉瑾這邊聚集過來。而且每個人都將右手扶住了腰刀刀柄,一臉戒備。


    鄧譯等人同樣如此。


    幾乎是一瞬間,現場的氣氛再一次劍拔弩張起來。


    隻有葉瑾一個人依然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見到鄧譯和馮誠等人聯袂走了過來,淡淡開口問道,“二位大人可是不打算繼續遵守咱們之前的約定?


    他這番話開門見山。


    顯然是不想和對方兜圈子。


    不等馮誠開口,鄧譯就冷冷說道,“哼,此地乃是我江寧縣轄區,就算是犯下了滔天大案也理應由我江寧縣縣衙全權處置,葉縣尊一而再再而三越俎代庖,真把自己當成一個人物了是嗎?!”


    葉瑾沒有迴答他的問題,而是輕笑道,“果然是不想繼續遵守先前的約定了。”


    說著他的目光瞬間變得淩厲,掃視對方一圈說道,“既如此,諸位也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不妨劃下一條道出來…”


    鄧譯迫不及待道,“本官還是那句話,此地乃是我江寧縣轄區,所有案子、嫌犯、贓款都該由我江寧縣進行處置,輪不到你上元縣插手…”


    葉瑾聞言,不由得雙手一攤,“那就是談不攏了。”


    “既然談不攏,那就不談了吧。”葉瑾的聲音逐漸變得冰冷,“此案一直都是由本官負責,現在案情明了,人證物證俱在,若是有人想來摘桃子搶功勞,嗬嗬,真當本官是軟柿子不成?!”


    他雙手負背,冷峻的看向鄧譯等人。


    在他身後的郭二、張狗子、張珣等人此時也已經做好了火拚的心裏準備了,就等葉瑾一聲令下了。


    至於江寧縣的其他差役。


    雖然財貨動人心,但是他們也知道葉瑾的兇名赫赫,所以現在畏畏縮縮的不敢與之對視。


    隻有鄧譯的幾個親信隨從,以及馮誠等幾個紈絝子弟依然昂首而立,與葉瑾對峙。


    但是人數方麵確實是占了劣勢了。


    所以馮誠見雙方都不肯退讓,隨即開口道,“二位真的打算在此地進行火拚不成!?到時候若是朝廷追究下來,二位估計都討不到好去,何不聽本官一言?!”


    葉瑾和鄧譯都朝馮誠看了過來。


    “此案確實是葉縣尊一直在負責調查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所以這些贓款上元縣理應占一部分。”馮誠侃侃而談。


    他見鄧譯正要開口,趕緊抬手製止他道,“但是不管怎麽說弘覺寺也是江寧縣的轄區,葉縣尊這般越俎代庖也確實有些過分,江寧縣對此案也有知情權,對這些贓物也有一部分的保管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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