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爆炸的新聞是:雙陽宗的總廚,和宗主割袍,跑魔道那邊去了。


    “啥?啥?”扈輕一手油拉著旁邊大廚的袖子,懷疑自己的耳朵:“啥?我怎麽沒聽明白?”


    “總廚,食大人,跟咱宗主是好友。”


    雙陽宗總廚,食今,是陽天曉的好友。具體內情不知,但食今是陽天曉請來的。食今此人性格孤僻,性情冷清,除了本職和教授廚藝食之道,幾乎不與人交道,像個隱士。


    大家都說總廚大人有故事。


    一年前,隱士一般的總廚大人突然要走,陽天曉不同意,兩人打了一架。打完架,當著雙陽宗眾人的麵,食今割袍斷義,陽天曉氣紅了眼。


    無數弟子頭一次見識到陽天曉的失態,那當真是一怒之下摧山斷海,嚇得宗裏弟子連續十天做噩夢。


    由此弟子間流傳開幾十個版本的宗主大人與總廚大人不得不說的故事。


    扈輕八卦得不行:“所以,到底怎麽迴事?咱食部的人總知道得多些吧?”


    可惜,不知。食部的人隻知道總廚大人食之道上造詣頗高。


    扈輕撓著下巴:“難道是男男?囚禁?愛不得?我努力了但我真的不愛你?”


    眾人驚恐,一時忘記喝酒吃肉,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麽,你可是宗主親徒,這樣敗壞你師傅名聲呢。


    扈輕沒完:“怪不得我師傅單身,原來他——”


    “我怎麽?”


    陰森森地獄的風刮進來,唿啦啦,眾廚鳥獸散。


    偌大的廳,獨留扈輕麵對山珍海味。


    “師傅。”扈輕僵硬向門口望去,“哈,哈哈,那啥——你做任何決定我都支持。”


    小跑過去,狗腿彎腰,奉上一碗老鱉湯:“師傅,您請用。”


    陽天曉哼了聲,不接,繞過她,坐到之前大廚的位置上:“吃吧,我看你吃光。”


    扈輕一苦,這一廳好幾十桌,都滿當著呢——廚子就不允許自己眼皮底子有空盤!


    明顯這位心情不好呢,臉色黑沉黑沉的,也不知道哪個惹了他——難道是因為割袍的總廚大人?愛得這麽深沉嗎?


    陽天曉陰沉沉的目光一掃,扈輕一個哆嗦,立即就近坐下,取了雙幹淨筷子埋頭就吃。


    就這樣吃完一桌,瞥過去,陽天曉坐如石像神色沒有絲毫好轉,低著頭摸到另一桌上,開吃。


    悄悄給樊牢發信:救命。


    樊牢迴得很快:自己扛。


    然後又一條:他心情不好。


    扈輕想暈,我還心情不好呢。


    默默的吃了一桌又一桌,外頭天色白了黑黑了白,扈輕磨磨蹭蹭最後坐迴原座位,小心翼翼的喝了口酒。


    恨呢,食部太細心,或許是原本打算放縱個幾天幾夜的,所以桌子和餐具都設了小陣法,保溫保鮮,自動加熱或冷凍,堅決不讓時間影響口感。讓她連個菜壞了的借口都找不到。


    好幾天了,陽天曉一如剛坐下的模樣,頭發絲都沒動過。


    這陣仗,扈輕都以為他入了魔,唿吸都不敢重,期盼救場的人一個也沒來,也沒見陽天曉接一下手機。


    不是很忙嗎?一宗之主都沒人找的嗎?


    吃幹淨,扈輕打了清潔術,默默當起搬運工,一趟一趟往後頭運疊起來的盤子碗。其實隻要她靈力一揮一次全都能弄走,但,能捱一刻是一刻。


    終於,周圍的桌子都被她移到牆根排好,隻剩一桌兩凳,還有兩個人。


    扈輕默默坐下,把凳子往陽天曉的方向挪了挪,開口。


    “師傅,你要是想見誰,我去給你捉。”


    不就是個總廚大人,我追他逃,他插翅難逃。


    陽天曉動了,平靜的眼神掃過來。


    扈輕一激靈:“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陽天曉投注在她臉上的目光下移,移到她的肚腹處,平坦如沒吃飽。


    “我都一次吃不了這麽多靈食。你的功法——對靈力需求這樣大嗎?”


    扈輕摸頭:“還行吧,我不吃也行,咱家食部廚藝好,吃進肚裏立即就化成靈力吸收掉,幾乎沒什麽雜質。有雜質也被火靈力燒掉了。”


    陽天曉點點頭:“舒安,是我的生死之交。”


    舒安?


    扈輕一怔,旋即反應過來他說的應該是總廚大人。


    “他救過我,我救過他。當年他遭受巨大打擊,我把他帶迴來。”


    扈輕:“師傅情深義重,總廚大人高山流水。”


    陽天曉掃她一眼,什麽亂七八糟的。


    “他有兩個兄弟,三人一起長大,比手足更親密。”


    扈輕眨眨眼,咋,您都排不上三嗎?


    “舒安對我守口如瓶。我知道的是三人反目,一人死,一人入魔,而我帶迴了重傷的舒安。”


    入魔?


    “舒安有了昔日兄弟的線索,執意去魔域。我不同意,我覺得那個線索是魔域的探子故意透露的。他這一去,十之八九不能迴。我更怕他站到對立麵去。他寧割袍也要去。”


    就是這麽一迴事。


    扈輕:“師傅,你罵兩句,心情會好一些。”


    陽天曉:“我對你說這些,是免得你腦子裏想那些糟七汙八。”


    扈輕:“...”


    她說:“那師傅現在心情有沒有好一點?”


    陽天曉搖搖頭:“我不是因為舒安的事。”


    沒說到底因為什麽。


    問她:“你此行如何?這樣快迴來,出乎我意料的順利。”


    扈輕忍不住的想笑,及時憋住,點頭鎮定的說:“嗯,挺順的。”


    陽天曉盯著她看,看了半天。


    扈輕心毛毛,堅定不開口。


    陽天曉心說,完了,這麵相分明就是桃花開,不知是朵什麽桃花。


    “此行可遇到什麽人?”


    扈輕朝一邊瞅:“也沒什麽人,著急趕路了。”


    陽天曉簡直要氣笑,要不要給你麵鏡子照照你做賊心虛的模樣。


    “可要與我談一談中間的兇險?”


    扈輕幹巴巴:“還行吧,反正是活著迴來了。”


    陽天曉盯她半天,盯到她受不了的時候,開口:“看來是有貴人相助。”


    扈輕幹笑。


    然後陽天曉說:“行,看你現在挺好,也不需要鞏固境界,那就準備準備迴小黎界吧。”


    “哦,好——啊?”扈輕眼睛瞪得滴溜圓,“迴小黎界?這個時候?師傅,我不能走,至少打退魔軍再說。”


    陽天曉臉皮一抽:“指望你一個小小三階?”


    扈輕:“...”我弱我的錯。


    “你大可放心,等你歸來魔軍也不會退。好了,你準備吧,我讓人送信給扈暖他們,你們一起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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