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周圍的人幾乎都散了,事情解決了,他們也都要繼續去排練了。


    潘寶珠和錢靈兩人走到了許知真身邊,正在向她道謝,剛才要不是她反應快,錢靈的手傷說不定更會嚴重。


    而且還是她第一個發現周麗娟的不對勁,潘寶珠覺得這個朋友交的太值了。


    聽到方建中喊她的名字,許知真才抬起頭,看到方建中衝她揮了揮手,示意她過去。


    許知真快步走了過去,“老師,顏團長,你們找我有事嗎?”


    顏如玉看著她的眼神帶著一股審視的意味,不知道她是否真的如老師所說的厲害。


    “聽說你會彈鋼琴?”


    許知真茫然地點了點頭,“是學過一段時間。”


    原主小時候確實學過鋼琴,還是外婆親自教的。


    她外婆之前也是有錢人家的小姐,後來才參軍的,家裏一直擺放著一台鋼琴,是外婆的父親送給她的成年禮物。


    隻不過後來特殊時期開始,那台鋼琴也塵封了起來,再沒有使用過。


    “現在獨舞的節目缺了一位彈鋼琴的,你願意幫忙嗎?”


    方建中記得和許知真在一次閑聊中聽她提起過,所以這才想推薦她。


    聽到這話,許知真一愣,心裏有些不確定。


    她自己當然是會彈鋼琴的,甚至還是鋼琴十級,開過音樂會的程度。


    但是原主從四歲開始學鋼琴,滿打滿算也才學了五年,之後就再沒有彈過鋼琴了,她不知道以這樣的情況,現在應該彈出什麽樣水平的曲子。


    潘寶珠和錢靈也走了過來,聽到許知真會彈鋼琴都興奮得不得了。


    “知真你竟然會彈鋼琴!那我的舞蹈有救了!”


    錢靈也在心裏鬆了一口氣,不能上壓軸的表演其實對她來說沒什麽可遺憾的,她主要是為了潘寶珠。


    要是因為她受傷而耽誤了潘寶珠的表演,她肯定得愧疚死,現在許知真能救場,她比誰都高興。


    “我就是小時候學過幾年,現在不太會彈了……”


    許知真勉強笑道。


    顏如玉開口道,“你不要擔心,也不要有壓力,你也知道現在團裏沒有一個人能夠勝任這份工作,你先彈給我們聽聽,老師也會在一旁指導你。”


    方建中點了點頭,“你別怕,大膽試試。”


    “對呀知真,雖然我手受傷了,但是也能在旁邊指導你一些,你別擔心,你就幫幫我們吧。”


    錢靈語氣可憐地央求著。


    許知真很糾結,她倒也不是怕彈得不好,反而是怕彈得太好了引人懷疑。


    但是看著麵前齊刷刷四張期待的臉,她也沒辦法拒絕,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那好吧,我先試試。”


    “好!那我先把樂譜給你看看,這次我們彈奏的是……”


    顏如玉把激動的錢靈攔下。


    “先讓她自己彈一首曲子吧,你會什麽就彈什麽,不用緊張。”


    鋼琴擺放在舞台的側後方,因為快要大匯演了也就沒有搬走,幾人徑直走了過去。


    顏如玉叫停了台上表演節目的人,讓他們都安靜了下來。


    大家看許知真在鋼琴邊坐了下來,都很驚訝,許同誌這是要做什麽,她還會彈鋼琴不成?


    許知真坐了下來,把雙手搭在鋼琴上,心裏斟酌著要如何下手。


    方建中還以為她是緊張,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給她鼓勵。


    “開始吧,不用緊張。”


    許知真點頭,然後沉了沉氣,手指開始在琴鍵上滑動起來。


    這時候中小學的音樂課堂上都會教腳踏風琴,因為它外形與鋼琴很相似,所以也被大家叫做鋼琴。


    大禮堂的這一台則是真正的國產鋼琴,鋼琴和腳踏風琴的彈奏方式不一樣,所以幾乎沒有人會。


    腳踏風琴是要通過腳踩風箱來控製氣流和音量的,鋼琴則更注重指法,對手指的靈活性和精準性要求很高。


    許知真努力裝作不熟練的模樣,手指在琴鍵上磕磕絆絆地來迴按壓著,一首簡單的曲子斷斷續續地被彈奏了出來。


    她放下了手,有些尷尬地看著顏如玉。


    “不好意思啊團長,我很久沒彈了,不太熟練。”


    何敏站在台下踮腳看著,看到許知真這磕磣模樣,沒忍住捂著嘴笑出聲來。


    “什麽啊,我還以為她很厲害呢,這是彈了個什麽玩意兒?哈哈哈……”


    和何敏一起的幾個宣傳科的女同誌也都笑了起來。


    周圍的人也哄堂大笑,他們也不都是像何敏一樣懷著惡意嘲笑,隻是起哄湊熱鬧罷了。


    顏如玉眉毛一挑,轉頭犀利地掃視了一番底下的人,每個和她對視的人都閉上了嘴巴,不自覺地低下頭忍笑。


    顏如玉看大家老實了,又轉頭對許知真說道,“沒事,能彈出來就好,還有兩天的時間你努力練習。”


    “我不要求你彈得多好聽,就一個要求,能夠順順利利地彈奏完一整首曲子就行了。”


    最後的壓軸節目舞蹈才是重點,伴奏隻要不出大問題,總體能過得去就行了,雖然整體效果會差一些,但是總比沒有的好。


    “嗯,您放心,我一定會盡力的!”


    方建中也有些意外許知真的水平,總覺得不應該是這樣啊,頓時有些不樂意了。


    “這兩天你跟著我學,我就不信了還彈不好一首曲子!”


    許知真看出小老頭有些不高興,逗趣地說道,“好的老師,我保證不偷懶!”


    錢靈也想著這兩天陪著許知真,看看有沒有她能幫得上的忙。


    此時的某軍事基地裏,夜色朦朧,道路兩旁的花草都傾倒在了地上,地麵上已經結上了一層薄薄的冰。


    裏麵許多士兵們來來往往,正在往大門外的軍卡上裝著東西,似乎是要撤離這裏。


    山裏的氣溫總是要比外頭低許多,沈知言穿著厚實的軍大衣,還是難免被凍得瑟瑟發抖。


    他搓著手想要提高一點熱度,嘴裏哈出的熱氣都帶著白霧,瞬間沾濕了手指。


    “沈團長,您請吧。”


    一名戰士示意沈知言上車。


    “你們周團長呢?我想和他說句話。”


    那名戰士為難地搖了搖頭,“沈團長,您現在不能和任何人接觸,怕是也見不到周團長的。”


    沈知言也知道他此時的處境怕是不太好,隻是嚐試著問一問,既然不行便沒再繼續糾纏,徑直上了車。


    周懷山帶著人裝車,很快就準備好了撤離。


    就在昨天結束了全部的審訊,今天首長就下令讓大家撤離,時間緊迫,讓周懷山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


    想到那些證詞,周懷山眼底一暗,臉色說不上好看,這真不是個好消息,他心裏隱隱擔憂著遠在軍區的許知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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