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時沒有洗澡堂子,天氣寒冷時節,沐浴便是一件難事。


    貧苦人家終日勞作,閑時又有許多徭役,到了歲末才能自家燒水,洗上一迴,除去身上汙穢。


    同時又要防備風寒,不仔細些一場病患下來,敢是有傾家之災。


    所以漢時澡堂子沒發展出來,除了技術不成熟外,還與人們不願洗有關。


    當然上層社會自是不同。


    有身份有地位的達官貴人,整日裏臭烘烘可不是失了體統,於是朝堂上五日一休沐的條例悄然而生。


    上有所行太學自然效仿。


    不過太學諸生怎麽洗澡,怎麽把自己弄得香噴噴,那就要個人想辦法了。


    劉秀患的這場大病,羅陽猜測除水土不服外,洗澡時外邪侵體便是根源。


    如果有一所大大的房子,建上一個大大的浴室那不就好了。


    然而沒錢的日子,不分古今中外都是一個字,難!


    羅陽作為一個現代靈魂,對生活質量問題還做不到和光同塵。


    昨日他已經和朱佑商定,趁著今日休沐,一同去往長安城拜望一下來翕,順便打打秋風。


    因為有了安排,羅陽沒再出去溜圈,安靜的待在校舍,在腦海中仔細搜尋有關來府的記憶,以防出現什麽紕漏。


    裝在腦海中的東西專注久了,思緒容易發散,散著散著便發散到了韓千千身上。


    羅陽細細品味了一下那明眸皓齒,熱情爽利的可人,心情不覺大好,卻又忽的意識到自己竟然還不知道現在的模樣。


    他起身在校舍內尋了半天竟沒發現一枚鏡子。


    在漢代銅鏡屬於中高檔生活用品,尋常人家多是拿水照看。


    羅陽無奈隻得拿著木盆到井邊大缸裏舀上半盆水,等變得平靜後,便把頭探上去端瞧。


    史書中記載,劉秀身長七尺三寸,美須眉,大口,隆準,日角。


    果然,水中顯現的是一張白淨人臉,兩道濃眉斜插而上,似是兩道劍鋒。


    口闊臉方,鼻頭挺拔,勃發之氣盎然。隻是嘴唇略厚又將英氣收束,隱而不顯。


    “臥槽!賊雞兒帥!”


    羅陽左扭右扭,齜牙咧嘴看了半天,最後實在沒忍不住,朝石板上拍了一巴掌,仰天感歎。


    “怪不得韓千千如此側目練練,原來是在貪看美色啊,哈哈!”


    愛美之心不論男女,果然人人有之。


    羅陽喜滋滋飄飄然一夜,等到天亮又特地早早起床,好好梳洗一番,離了校,會合朱佑一同奔往長安城去了。


    “仲先,天色尚早,緊趕慢趕也不爭這一時,且駐了,歇上一會。”羅陽氣喘籲籲道。


    他與朱佑去往長安全靠走路。


    這七八裏路程雖然不遠,但朱佑人高馬大腳力又快,羅陽大病初愈的身體一路疾走下來,已累的渾身冒汗。


    要說也不是不能堅持,隻是漢時的褲子有些特別,隻有兩個褲腿,沒有襠,靠著寬長上衣遮羞。


    富貴人家倒是用些上好的布料做些帶襠褲子,所以有了紈絝子弟一說。


    這兩條褲腿羅陽前日套腿上還覺得通透涼快。


    不過汗出多了走上這半程路,便越來越覺得磨的慌。


    他怕再走下去磨破了皮蟄的難受,索性喊停朱佑,在路旁尋了一個石頭坐下來,把腿稍稍敞開,略做休息。


    “文叔,現今王氏當朝,劉氏姻親多受傾軋,不知來家上下如今是個什麽光景!”


    朱佑站在道旁卻不坐下,隻是小聲感歎。


    “我那外祖家近些年戰戰兢兢,唯恐些許不是處,便要惹來禍端。來家身處長安,離朝堂咫尺之地,日子怕也難熬!”


    羅陽聞得此言,思索片刻開口道:“來叔父雖然與劉氏有親,一則祖姑母謝世多年;二則來家於長安經營日久牽扯甚廣。”


    “前日借住來府時,隻知他宅門深閉,內中卻養著許多賓客,熱鬧非凡。仲先且自寬心,不必憂煩。來叔父信義好客,你我二人又沾親帶故,說出難處怎不襄助。”


    羅陽和朱佑你一言我一語,隻因為今日休沐,來往長安太學的人流熙攘,二人說話間夾帶著朝廷,是以不敢高聲。


    就這樣兩人低聲說了一會兒,羅陽晃蕩著兩條腿,等到汗落的差不多,正準備起身繼續趕去長安,忽得一聲唿喚傳入耳中。


    “仲先,仲先兄,在此間作甚?”


    隻見一個少年坐在驢車上,招手向朱佑喊道:“好些時日未見兄長,可是要去長安城裏玩耍?”


    說話間驢車走到近前,不等車駕停穩,少年已跳將下來,笑嘻嘻走到二人跟前。


    羅陽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少年卻也生的俊俏。


    但見他雙目含光,灼灼然靈動非凡;麵如冠玉,熠熠然才貌軒昂。


    十七八歲的年紀,頭上一頂進賢冠,身著素色襦布衣,身形消瘦,雙耳略大,遠遠看去,端的是一位俊逸少年郎。


    朱佑見了少年,開口道:“原來是仲華,今日怎動起閑情,要去長安玩耍?”


    接著又向羅陽說道:“這位是鄧禹,表字仲華,前些日還借了些錢費與我。說起來你二人倒也沾著親,仲華出身新野鄧氏,與你姊夫係出一族。”


    原來鄧禹和鄧晨同是新野鄧氏,隻因為大家族枝葉繁茂,雖是同宗但血脈早已淡薄。


    往上追溯三四輩才能尋到根係,是以往來便也不甚緊密。


    劉秀幾年間徘徊新野,倒也不識得鄧禹此人。


    “仲華,這位是劉秀,表字文叔。”


    朱佑扭過頭又向鄧禹結束羅陽身份。


    “文叔乃是長沙定王之後,舂陵侯同宗,見居蔡陽白水鄉。二姊嫁於新野鄧氏,姊夫便是你那族兄鄧偉卿。”


    “今年剛入太學,前些日患上頑疾不曾走動。如今大病初愈,我與他到長安城裏拜望拜望親友。”


    等朱佑互通完身份,羅陽和鄧禹各自向對方行了一禮。


    隻聽鄧禹說道:“小弟也去長安,想趁休沐日淘買些書簡。兩位兄長如不嫌棄且上驢車敘話,一同進城可好?”


    羅陽此時正為後半程的路途發愁,聞聽鄧禹言語頓時大喜。


    口裏稱了一聲叨擾,與朱佑一同登上驢車,三個人晃晃悠悠的往長安城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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