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軍都督府不可能無將值守,最終朱棣也隻帶了藍玉等6位將領。


    加上朱棣精挑細選的百餘親衛,一群人全副武裝,駕駛幾輛蒸汽卡車唿嘯著出了京城。


    徐輝祖早已親自在江畔迎接。


    “哈哈哈哈,大舅哥!”


    朱棣跳下車,第一時間大步朝江邊邊走邊拱手。


    徐輝祖哪裏擔得起,趕緊攜副將在船頭拱手,


    “末將見過燕王殿下!”


    朱棣三步並作兩步,登上了船,隨後的還有藍玉等幾位公侯。


    其他全副武裝的百餘兵卒隻能等船來駁,畢竟一艘船裝不下。


    “大舅哥何必如此生分!”


    朱棣上前虛托,但眼睛卻在江麵上到處搜尋。


    “就是,老徐,此番我們幾個都是來給你當大頭兵的,你說怎麽著,咱們聽令就是!”


    藍玉大大咧咧,他與徐輝祖本就關係不錯。


    “如此甚好,我水師有諸位相助,必將攻無不克!”


    徐增壽完全沒有被搶功的不悅,反而長舒一口氣,此番是奪船,並非毀船,所以水師的大部分手段都不能用,正瞅武力值不夠。


    朱棣奇怪道,


    “陸老弟的鐵甲艦呢?”


    “對啊,怎麽沒見著,不是說龐然大物麽?”


    藍玉幾人也正等著一飽眼福。


    徐增壽的副將邀請道,


    “時間倉促,燕王殿下,諸位公侯,還請先上船,待上了船再說不遲!”


    眾人齊齊點頭。


    待眾人在指揮室裏入座,徐輝祖道,


    “陸先生的船吃水太深,能冒險到我轄區已是事態緊急,哪裏還能到這江畔碼頭,諸位且等等,船順江而下,再過5裏地,就能見著了。”


    朱棣等人恍然,畢竟他們都是旱鴨子,對水師了解不多。


    此刻朱棣問,


    “父皇下了嚴令,命我等不惜代價定要將這些外夷人的堅船利炮留下,卻不知大舅哥這邊準備的如何?”


    徐輝祖神色認真,先是朝皇宮方向拱手,


    “臣萬死不辭!”


    隨即才掃視眾人,歎了口氣道,


    “此次是奪船,而非擊毀船隻,所以我水師繁多手段幾乎無用武之地。”


    眾人若有所思,再度點頭,靜待下文。


    “已知信息是敵船共有11艘,其中1艘為主戰艦,至於是被陸先生控製,還是隻是以身誘敵,如今並不清楚。”


    朱棣擺手,


    “此二者差別甚大,陸老弟的安危比那10條破船可要金貴千萬倍!”


    “你先說說戰鬥一旦不可避免,當如何應戰。”


    徐輝祖隻得硬著頭皮如實相告,


    “隻有跳幫一條路可行!”


    朱棣一眾人齊齊凝眉。


    藍玉道,


    “聞聽此船11艘,皆有10丈長,兩側皆有威力巨大的火炮,我等的船隻怕是沒有靠近就會被擊沉了吧?”


    朱棣補充道,


    “藍玉說的不錯,靠近已是困難,再者他們船上的火銃也是厲害的,在攀附的這段時間,咱們豈不成了活靶子?”


    徐輝祖點點頭,


    “所以我們打算深夜再動手,彼時不管是火炮還是火銃,都要抓瞎,真刀真槍做過一場,也隻有如此,才能保證最大收獲!”


    眾人一致點頭,無非就是夜襲敵方大營唄,這倒符合他們這些旱鴨子的風格。


    “到了~”


    隨著副將的提醒,正沉思有沒有更好辦法的眾人齊齊抬頭,


    “謔!”


    “好家夥!”


    藍玉興奮得跳腳,


    “難怪說不能往江裏頭開,原來竟是這般龐大。”


    眾人齊齊走上甲板,朝遠處眺望,30丈想象起來好像也就那麽迴事,但真正見到實物,再有周遭江麵上密密麻麻的水師小船作對比,那叫一個形象!


    朱棣當即下令,


    “靠近那船,咱們的人都上去,一來與上麵的人深入溝通一番,畢竟他們是親身經曆過戰鬥的,二來也多了解一下陸老弟究竟是怎麽一個計劃。”


    當指揮船靠近巨無霸,藍玉扯著嗓子喊,


    “燕王殿下在此,來人答話!”


    眾人自然是時刻關注著江麵上的動靜,那條稍大的船靠近後,甲板上的都是一些威武不凡的將官,一幫農民出身的水手個個起了敬畏之心。


    “船長,讓你答話~”


    瘦猴扯了扯呆愣的大頭。


    “啊,哦…娘啊,燕王殿下真的來啦~”


    戰戰兢兢俯身出了船舷護牆的凹口,


    “我~草民…草民是東家任命的船長,大人們要問什麽?”


    下麵一眾人齊齊臉色難看,尤其是水師的將官和士卒,


    嗎蛋,人就這麽個慫貨,都能做如此巨無霸的船長?


    這不暴殄天物麽!


    朱棣嘴角抽搐,一身銀白鎧甲在陽光下晃眼的很,上前一步道,


    “本王朱棣,與你們東家乃是至交好友,你且放下船梯,我等上去有話要問!”


    大頭滿臉苦澀,放,不放?


    一眾水手齊齊扭頭望過來,隻等他下令。


    瘦猴又扯了起來,焦急道,


    “大頭,你還愣著作甚,趕緊給王爺放梯子啊!”


    “啊,哦,放,放,快放!”


    大頭一邊朝朱棣傻笑,一邊背手在屁股後麵亂揮,


    “多放幾條,別讓大人們等著急了!”


    兩船高低落差超過兩丈,朱棣,藍玉,徐輝祖各占一道梯子,不一會兒便上了長生號,後麵還有不少人排隊陸續往上爬。


    一眾水手在大頭的帶領下齊齊下跪,


    “草民拜見燕王,拜見各位大人!”


    朱棣一眾好奇地打量如平地的甲板各處,隨意擺手,


    “都起來吧!”


    “你叫什麽?”


    “迴王爺,草民沒有名字,他們都叫我大頭。”


    朱棣倒是沒有笑話,畢竟這年頭一輩子叫二狗,三娃的大有人在,沒姓麽,大抵是孤兒僥幸得活罷了。


    “來,你帶著我們走一圈,順便說說經過。”


    “是,王爺!”


    大頭哪裏是帶路,分明是跟著走,一邊說著當日經過,還要抽空為他們講解好奇之處。


    “哎呦,了不得,了不得,這投石車經過這番改裝,射程增加了不說,上弦卻比咱們用過的還要少上幾人,陸老弟果真了不得!”


    藍玉上船之後嘴巴就沒合攏過,仿佛進了玩具店的小孩,哪一樣都愛不釋手。


    “倒是可惜了,這麽大的鐵甲艦居然沒裝火炮!”


    大頭嘴角抽搐,


    “這位爺,咱們都是漁民,哪裏敢裝炮啊!”


    徐輝祖卻不樂意了,冷言冷語道,


    “不能裝炮,怎地能裝備火銃了?”


    畢竟水上的得歸他們管,漁船裝投石機和弩箭自保也勉強說得過去,但你人手一杆火銃,這配置我水師也不敢想啊!


    大頭滿臉苦澀,卑微解釋道,


    “大人,可不敢這麽說,我們東家給咱們配的是氣槍,不用火藥,也打不遠,隻是自保而已。”


    他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眾人齊齊眼睛發亮。


    朱棣還沒來得及說話,藍玉已經一把朝身邊最近的一個水手招唿,


    “來,把你的氣槍叫咱瞧瞧!”


    那水手也是個忠厚老實的大塊頭,一臉目瞪口呆,


    “啊~,大人這這不行啊,東家說了這槍隻能自己人拿,槍在人在,人亡先毀槍,斷不能落到外人手裏,哪怕我們捕魚歸來,下船迴家探親,也是不能帶迴去的!”


    藍玉的一個隨處哪受的了這個,當即力喝,


    “大膽,此乃梁國公當麵,哪有你說的什麽外人?!”


    藍玉臉色卻是有些掛不住,不過看在陸長生的份上沒有發作。


    可那木訥水手就是不鬆口,眼看要吵起來,大頭趕緊朝朱棣求援,


    “王爺,這,這,咱們是東家的人,這規矩壞不得啊!”


    朱棣自然知道陸長生的原則,可先前那炮就算了,這槍近在眼前,若是不能一觀,怕是日後無法入睡了!


    想了想到,


    “不若這樣,咱們不上手,你安排人給咱表演一番,如何?”


    大頭連連點頭,這個王爺是個好說話的,當即吩咐那木訥漢子道,


    “呆子,你給王爺和諸位大人表演一下打靶,瘦猴,取靶來!”


    所謂的靶子無非是簡易木人,甲板邊上就有好幾個,專門給水手練手用的。


    瘦猴挑了一副新的,指了指靠左舷放置的人形木樁道,


    “呆子,朝這個打!”


    呆子在一眾將官的注視下,一直跑到右舷。


    圍觀眾人在左舷靶子處讓出2丈寬列隊,有些人還沒站穩,那呆子直接扣動扳機,


    隨著極輕的漏氣聲,“啪!”


    一發小拇指大小的銅彈已經命中木人樁的腹部,眾人還來不及驚歎,


    “啪…啪…啪…”幾乎一息就有兩發打出,眨眼功夫,6槍打完,理論上是可以打7槍,但工藝還是差了些,氣密性總有細微損耗,第7槍往往打不出上靶的力道。若是兩三天不充氣,怕是要直接逸散掉半數高壓氣。


    剛打完,叫呆子的漢子不等旁人吩咐,已是急匆匆跑去船艙充氣了,這也是陸長生定下的規矩。


    包括朱棣在內的幾十個登船將卒,此刻一個個嘴巴張成了雞蛋。


    連發,還沒什麽聲音,關鍵還很準,幾乎每槍都命中了木人的腹部。


    豈不是說若是這幫漁民敢,隻需要任意站出幾位來,他們這幫高高在上的將卒,得全軍覆沒?


    恐怖如斯~


    朱棣脊背發涼,那藍玉的跋從此刻更是麵色煞白。


    朱棣對著木人樁仔細看去,一個個小孔足有一個指關節深,有銅彈嵌在裏麵,還有幾個雖打出了孔,但子彈卻崩散落在了甲板上,再從甲板上撿起一粒變了形的實芯彈珠,可以看出,這子彈初始乃圓柱形,屁股後麵被鑽了個圓孔,如今整個屁股呈擴散狀,懂行的人才知道,這是高壓衝擊下子彈屁股膨脹開來,從而更好地增加了子彈與槍管的氣密性。


    朱棣此刻內心反複飄蕩著朱元璋的言語,默默在心頭嘀咕,


    ‘老弟啊老弟,難怪父皇對你如此不放心,隻怕換誰坐那個位置,都寢食難安吧!’


    藍玉緩過神來,眉飛色舞,


    “哈哈哈哈,好,好啊!”


    “不用火藥,不必點火,還怕個鳥的炸膛!舉槍就射,一息數發,這一人可擋數個拿刀悍卒啊!”


    馬上有人附和,


    “是啊,如此利器,敵人怕是要聞風喪膽咯!”


    “陸老弟還真是奇才啊,如此精妙利器,隨手可製,有陸老弟如此,我大明當宇內無敵!”


    徐增壽趕緊朝朱棣拱手,


    “殿下,若是晚間突襲,有此等利器在手,我軍怕是鮮少流血啊!”


    這是得了紅眼病,巴不得全給這些漁民沒收了!


    朱棣豈會不知大舅哥的心思,苦笑搖頭,


    “大舅哥,你就莫要作此想了,陸老弟那為人你暫時還不清楚,他做事講原則,無分貴賤。莫說是我,便是我爹來了都沒用!”


    “隻有他願意交割,那才能為我等所用。”


    “比如蒸汽機,水泥路,玻璃等等~”


    見大舅哥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朱棣笑道,


    “當年炮轟李老大人的府邸,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猜怎麽著?”


    徐輝祖一臉猶疑,靜待下文,豈料藍玉搶了先,


    “嗬,那炮還在陛下內庫裏擱著呢,工部無數傑出匠人苦心鑽研4年,仍是隻有其形。”


    “老弟那炮隻有40來斤,卻能打出4-5裏遠,威力更是了得,可炮與炮彈就在那擱著,旁人誰也仿製不了啊!”


    “這槍更是蹊蹺的很,無聲無息取人性命,誰他娘的跟我說這是法器,勞資也信!就這等稀罕物,怕是比那炮更難!”


    “所以啊,老徐,你就甭想咯,燕王殿下說的對,除非陸老弟什麽時候自己願意交割了,那才有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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