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陸青鳶嘟囔著嘴,心中十分難受。


    母後總是這樣刻意為難嘉彥。


    這還那麽多人呢,就不能給嘉彥留點兒麵子嘛?


    話說母後跟嫂嫂的關係都開始慢慢和解了,怎麽她對嘉彥還有那麽大的敵意啊?


    陸青鳶可憐巴巴,朝皇帝投去求助的目光。


    皇帝笑著上前,扶太後坐下:“母後,此次多虧嘉彥和嘉睿暗中配合才能一舉拿下恭王一黨。”


    “哦~”


    太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問:“可這兩位愛卿是哪家的?哀家怎麽突然就不記得了?”


    “母後!”陸青鳶上前,拽著太後的胳膊,刻意壓低了聲音:“沈老將軍也在,你何必鬧得如此難堪呢?”


    沈老將軍不卑不亢:“啟稟太後,嘉彥和嘉睿是老臣的兒子。若他們有做得不好的地方,還望太後明示。”


    “沈老將軍家的啊?哀家想起來了!”


    太後恍然大悟一般,笑道:“你們倆是明月的兄長對吧?無須多禮,快坐吧。”


    “多謝太後。”


    沈嘉彥和沈嘉睿這才起身。


    秋禾端來了椅子,沈嘉睿剛好坐在沈老爺子的身旁。


    他獻寶似的將蘇七七遞到沈老爺子麵前:“爹!你快看這個娃娃,好可愛。”


    “你什麽時候能讓我抱孫子啊?”沈老將軍笑道。


    “急什麽嘛,再說了……”


    沈嘉睿下意識想說沈嘉彥都還沒有娶妻。


    可目光觸及太後,他硬是將這話憋了迴去。


    嗯,這可不興說啊。


    萬一太後心中不滿,下道懿旨讓沈嘉彥娶別的女人。那沈嘉彥還不得氣死?


    “明月,陪朕去更衣吧,這龍袍穿著實在不方便。”


    皇帝身上還穿著龍袍,不過他專門讓沈明月陪他去更衣,恐怕是有事要商量。


    沈明月沒多問,起身跟著他去了裏屋。


    “來,咱們把這盤棋下完吧。”


    太後轉過身,沉思片刻,將手中的棋子落在棋盤上。


    陸鴻軒纏著沈嘉睿問東問西,似乎有說不完的話。


    陸青鳶見時機成熟,小心翼翼從袖口處拿出早已備好的紙條,握在手中。


    她又倒了一杯溫茶,佯裝漫不經心地走到走到沈嘉彥的身旁。


    “聽說昨日恭王帶著刺客準備暗殺皇兄和嫂嫂,幸好你們及時趕到。”


    沈嘉彥恭敬迴道:“是皇上神機妙算,早就計劃好了一切。”


    “喝杯茶吧。”


    陸青鳶將手中的茶遞到沈嘉彥麵前。


    “多謝長公主殿下。”


    沈嘉彥自然沒有拒絕,隻是他的言行疏離而禮貌。恰好,刺痛了陸青鳶的心。


    陸青鳶強行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


    將茶遞給沈嘉彥的同時,她硬是將那捏成一團的紙條也悄悄塞進沈嘉彥的手心裏,然後也不迴地離開。


    那小小的紙團,就像燒紅的烙鐵,燙得沈嘉彥的手心發麻發酸,燙得他心跳如雷,燙得他久久無法平靜。


    偏偏,他無法丟掉,也舍不得丟掉。


    他一手攥著紙團,一手舉起溫熱的茶水一飲而盡。


    他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自然,他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


    目光一掃,周圍似乎沒有人注意到他。


    孩子們在玩樂,太後和沈老爺子在下棋,宮女太監們在忙活各自的事情……


    而陸青鳶,已經不見蹤影


    終於,他還是沒忍住起身,隨便找了個理由,尋了個無人的角落,顫抖著手將那紙條展開。


    【偏殿,若不來,此生不複相見。】


    字跡小巧工整,怕是早就寫好了的。


    陸青鳶想見他,很早就想了。他知道的。


    先前明月送來的家書之中夾了一封陸青鳶的信。他看了很多遍的……


    他明白陸青鳶的心意,他也知道自己的心意。


    可是,他很明確自己還無法給陸青鳶想要的未來。


    他若去了,就是白白讓陸青鳶掛記。


    給她希望,又讓她失望。這未免太殘忍。


    但這次不見,就是永別。萬一陸青鳶再做出傻事呢?


    越想,沈嘉彥心中越害怕。


    “將軍,”包子左顧右盼,悄悄走過來,小聲問道:“我們公主想見您。”


    “……帶路吧。”


    終究,沈嘉彥還是沒忍心拒絕。


    聞言,包子大喜過望,激動地笑道:“請隨奴婢來。”


    繞過前院,從穿過弄堂,左拐右拐,終於沈嘉彥被帶到了一間屋子前。


    “公主在裏麵,您們慢慢聊,奴婢在外麵守著。”


    說著,包子輕輕推開房門。


    沈嘉彥剛剛進屋,就被某人抱了個滿懷。


    那人靠在他的肩膀上 似乎在小聲抽噎,聲音都帶著哭腔。


    “沈嘉彥,你有沒有看到我給你寫的信?為什麽不迴我?知不知道我一直都在等?”


    包子低著頭,關上房門,乖乖守在門外。


    “公主,您……”


    沈嘉彥下意識想將陸青鳶推開。


    孤男寡女獨處一室還摟摟抱抱,這若讓旁人看見了,長公主的名譽恐怕就毀了。


    “你以前都叫我青鳶的,怎麽如今就要和我生疏了?你是有了喜歡的人?還是覺得我實在配不上你?”


    陸青鳶直直盯著沈嘉彥,眼淚還在吧嗒吧嗒掉個不停。


    那委屈又倔強的樣子,讓沈嘉彥止不住心疼。


    他抬手,給陸青鳶擦了擦眼淚,溫聲哄道:“眼睛哭腫了,一會兒可怎麽解釋?”


    她吸了吸鼻子,低聲吼道:“我就要日日哭夜夜哭,直到把眼睛哭瞎!讓你內疚讓你心疼,讓你不得安寧!”


    沈嘉彥無奈搖頭:“你真是越活越迴去了!說什麽胡話?哪有這樣咒自己的?”


    陸青鳶平複著自己的情緒。


    她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痕,扯起一個燦爛的笑容:“沈嘉彥,你來娶我好不好?我不想再等,也不想再裝了。隻有夫君是你,我才會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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